第二卷 精靈國度 第九十章 獅鷲往事

    獵獵作響的風聲，觸手可及的雲朵，還有不斷倒退的景色。

    儘管血霧飛行帶來的迅速且隱祕的短途飛行很是不錯，但這種不花自己體力和法力值的感覺更加讓喬治感到舒適。尤其是，喬治還是一個人獨霸“私人飛機”的頭等艙。

    之前的那場戰鬥，獅鷲首領就算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接受自己戰敗的事實。而作爲交換解毒藥水的代價，獅鷲首領也完成了他的承諾，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和喬治講述了，以獅鷲一族的角度，所經歷的那段黑暗的歷史。

    “在舊世界的時光裏，也就是在埃拉西亞大陸的那段歷史中，作爲人類的同盟，以及保衛者，我族的獅鷲自古以來一直與人類共生共存，人類士兵共同作戰，並學習人類教授與我們的戰鬥技能。我們的職責主要偏向於戰爭中的肉盾及後排騷擾，訓練的對手都是成羣結對的人類士兵，在人海戰術裏突圍，或是突破戰線，衝到人類的城堡裏，用我們的身軀壓制對方射手的遠程攻擊。”

    “但是，令我族感到憤怒的是，除了共同戰鬥的職責以外，還有許多人類馴獸師，會不定期的挑選我族那些羽毛較爲光鮮亮麗的幼雛。那些該死的馴獸師們，將幼雛從父母身邊帶走後，用鎖鏈關押鐐銬，限制它們的飲食和睡眠，用鋒利的鐮刀或是尖銳的彎鉤毒打它們。”

    “若是反抗，那些殘忍的馴獸師甚至會將不聽話的獅鷲帶到狹小的牢籠裏，用粗大的木條卡住它們身體的每一寸肌肉，讓幼雛只能站立，不能臥倒也不能移動，遠離羣體單獨關押、捱餓、脫水，然後不停通過噪音保持它們的清醒，每天清晨和傍晚都抽打一個小時，如此持續半年。你知道這些訓練是爲了什麼嗎？”

    “只是爲了取悅人類王國那些大腹便便的富人和愛慕虛榮的貴族小姐！那些醜陋的人類或坐在獅鷲的背上，或站在獅鷲的邊上，對面的人類畫家再用數十個小時畫下這一幕。有些展現出智慧的獅鷲，還得在馴獸師的毒打下，用嘴叼着畫筆，在紙上畫畫；或者是在馴獸師的同行下，帶着那些有錢的人類在天上飛一段距離，還美名其曰，讓他們作一回獅鷲騎士！”

    “我族的青年並非沒有想過反抗，想過救回自己的幼雛，然而族中的那些老頑固，堅持認爲這是以最小的犧牲換來族人最大的安定。雖然青年們最後忍了下來，但在人類戰場上，他們變得越發的殘暴，越發的兇狠，每一個敵對的人類，都被前線的獅鷲們撕成碎片，他們在戰爭中不斷的發泄對人類的憤怒，反而卻因爲屢戰屢勝，被人類推舉爲勇猛無畏的象徵，將我族的形象刻在人類戰士的盾牌上，印在人類王國的國旗上，這是多麼的諷刺！”

    “終於，清算日來臨了。也許對於其他的種族，清算日是它們的末日，但對於我族而言，清算日卻是新生的開始。”

    “跨過魔法門，來到這片新世界，我族完完全全的掙脫了人類的束縛，成爲自由的存在。新世界濃郁的魔法元素，還有回歸自然的野性釋放，讓我族勇士的雙爪變得更加銳利，雙翼變得更加有力。很快，我族的血脈就跨越了二階巔峯，最後進化爲三階高階的存在。再加上，溫暖的氣候，富饒的土地，還有這延綿不絕的山脈，對於我族而言，這裏簡直是天堂一般的存在。在當時族長的鼓勵下，我族開始迅速的繁衍後代。在當時，我族鼎盛時期的數量甚至於突破了兩千，毫不誇張的說，在那個時候，這片東西峽谷，全是我族的地盤。”

    “龐大的數量帶來的是食物急劇的短缺，這片富饒的森林再也支撐不住我族龐大的人口，我族的年輕戰士們，往往會因爲幾個獵物的歸屬而大打出手。儘管上任族長已經提議，限制年輕獅鷲繁衍的辦法來控制人口，但由於食物緊缺，我族最終還是被拆分成數十個部落，散落在這片森林國度的角角落落。甚至於，有的族羣放棄了這片森林國度，長途跋涉漂洋過海，最後在一些島嶼上繁衍生息。”

    “副官，不瞞你說，這片獅鷲崖並非是能招募到獅鷲的唯一地區，然而我族的真實情況你現在也應該明白了。事先說明，若是招募我族，我們是不會放棄這些老者的。”

    喬治認認真真的記下了獅鷲首領說的每一句話，不過他並沒有當場給它一個明確的說法。因爲，喬治非常明白現在自己在精靈族中的定位，說的好聽點，客人、外來者、副官；說的難聽點，戴罪立功的囚犯、苦力。喬治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除了在戰鬥中偶爾越俎代庖的指揮可以被允許和接納以外，政務上的事情，現在是絕對不能越權代理的。

    當然，這並不影響喬治正常行使他作爲副官的權力。

    “要麼你跟我一起回去一趟，去見見‘我們’的指揮官，她會給你答案的。”

    儘管有些猶豫，但獅鷲首領最後還是答應跟隨喬治，一同前往洛娃所在的區域。同時，喬治也佔了個便宜，做了一回“獅鷲騎士”。

    “喬治，雖然你打敗了我，但我還是得說一句，你身上的兩股味道真心令我覺得不舒服。”獅鷲首領一邊飛行，一邊和背上的喬治聊了起來。

    “西恩，你說有兩股味道？”西恩即是獅鷲首領的名字，這已經是第二次聽到對方同樣的說辭，第一次見面時，西恩也是這麼說的。

    “是的，一股不死者的味道，還有一股人類的味道，兩股味道都令我作嘔。”

    聽聞西恩的話，喬治並沒有感到不爽，反而饒有興致的問它：“那麼這兩股味道中，你更討厭哪種味道。”

    西恩並沒有直接回答喬治，反而悶頭飛了很久，直到喬治注意力放在了下方的風景，都有些忘掉這個話題的時候，它才開口回答，回答的聲音裏充滿着堅定：

    “人類的味道。”

    “是麼……人類的味道……看來不管在哪個世界，對於除人類以外的其他物種，人類都是那麼的不討好啊。”喬治不禁感慨道。

    “喬治，順便問一句，我們的指揮官是不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德魯伊？”

    “不是啊，是一個年輕的精靈獵手，爲什麼這麼問？”

    “那是我搞錯了。前一段時間，獅鷲崖附近的魔法元素有些不安分，以至於接連數日大風大雨的。我能感覺到，有一個強大的德魯伊在不停地召喚，但願是敵非友吧……”

    “強大的德魯伊？是怪大叔克羅伊斯麼？”喬治想了想，除了前任藥劑師之外，他根本不認識其他德魯伊，所以他也沒有任何的頭緒。

    總不會是精靈王派來的人吧？喬治惡意的猜想到。

    “喬治，獨角獸森林，好像發生了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