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撕破

    命運的狀態很詭異。

    至高神只能是純粹的能量體。所以，成爲至高神後，那個神就不能神降了。

    例如當年的鉑金龍神。

    還是至高神的鉑金龍神，只能將一縷‘意識"投射到鉑金姆林宮內的神龍雕像上。

    再比如，光明神成爲至高神後，也再也沒有降下過神諭。

    有了這位兩位的例子在前，‘命運"此時的狀態就十分詭異了。

    祂的下半身化爲了一片刺目的金光，哪怕看上一眼都能刺的人雙目流淚。多看幾眼可能就要失明了。

    雖然這個殺傷力也挺大，但遠達不到至高神神降天崩地裂的程度。

    李艾莉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看樣子，他還沒有吞掉所有神格。」

    亞瑟想要上去幫吉爾曼諾亞，卻被阿爾伯特攔住。

    阿爾伯特輕拍亞瑟的肩膀，「交給吉爾曼諾亞吧。」

    說着，阿爾伯特走到屬於他的那張王座坐下，「強大並不意味着能抗爭命運。」

    他端起手邊的金盃，對亞瑟遙遙一敬，「而弱勢，不意味不能屠神。」

    吉爾曼諾亞努力用自己的‘臉"，對‘命運"做出挑釁的神情。

    至少，在李艾莉看來，吉爾曼諾亞非常認真地對命運之神‘擠眉弄眼"。

    然後，吉爾曼諾亞鑽進‘時之洞"，‘命運"緊隨其後。

    在李艾莉眼裏，天空不斷發出刺目的光爆，餘波震盪，克拉克王城就像試圖在地震中保持站立姿勢的可憐孩童。

    李艾莉站在王宮露臺，眼看外城區一座座民房倒塌。

    她立即拿出一支支藥劑瓶，調製出大量‘神聖護盾"藥劑。然後又拿出很多治癒藥劑。

    「亞瑟！」她將這些存入一隻空間戒指，交給亞瑟。

    一隻影魔立即從亞瑟的影子中鑽出，小心地接過空間戒指，立馬鑽進陰影去救人。

    夫妻倆不需要言語交流，就理解彼此意思的一幕被維多利亞看在眼裏。維多利亞攥起手，眼裏滿是希冀。

    「夫人。」費舍南基猛地站起身，聲音微冷。

    「介意陪同我下去看看我的族人嗎？」

    費舍南基雖然被安排在這裏，但他帶來的精靈卻還在王庭上。

    李艾莉眸色一動，立即站起身，「好的。」

    亞瑟的影子分成兩半，一半融入李艾莉的影子。他對李艾莉輕輕點頭，自己留在這裏，仰頭盯着空中交鋒的一神一龍。

    維多利亞看了一眼李艾莉的背影，輕輕站起身，正要跟過去，卻聽亞瑟開口：「維多利亞，你留在這裏，不用過去。」

    維多路亞看向阿爾伯特。

    阿爾伯特看着天空上已經化作一個‘小黑點"的吉爾曼諾亞，不經意地點了點頭。

    維多利亞這才重新坐回高背椅。

    ……

    「空間被封鎖了，召喚，法術，奧術統統不能使用。」費舍南基面色不是很好看。

    他猛地停下腳步，拿出一枚樹葉狀的寶石髮卡遞給李艾莉。

    李艾莉看到費舍南基頭上冒出一個灰色的氣泡：【這裏說話並不安全，帶上這個奧術道具，就不會被無處不在的亡靈竊聽了。】果然，李艾莉看見費舍南基的側耳彆着同樣的髮卡，但它與那樹冠樣的發冠融爲一體，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她立即將閃耀的發起別在金色的頭髮上。

    【這樣就可以了嗎？】

    【可以了。】

    果然，帶上發

    卡後，她的想法就能傳遞給費舍南基了。

    【聽着，下面我要說的事都是真的，你控制好情緒，不要被隱藏在周圍的亡靈發現異樣。】

    【在命運神降前，世界的命運線被重置了3次。】

    李艾莉仍然快步跟着費舍南基，面上不見半分異色。

    李艾莉：【你怎麼知道？】

    她並不懷疑，她跟亞瑟都隱隱察覺到了異常。

    【我帶着‘世界真實之眼"。】

    七大祕寶之一。

    李艾莉微微抿了抿嘴。

    【那個混蛋，居然……！】

    費舍南基強壓着怒火，把阿爾伯特‘篩選"盟友的方法簡單說了一遍。李艾莉的臉色也有點發白。

    他們趕到王庭，便見這裏空蕩蕩的，零星幾波人，躲在堅固的掩體下，戒備地看着天穹上不斷交戰的兩方。

    而按照費舍南基的敘述，王庭上的倖存者該遠不止這些！

    看到費舍南基，幾個尖耳朵的精靈跑了過來。

    「陛下！」

    「陛下！！」

    費舍南基一一掃過這些熟悉的面孔，面色突然一沉，「凱勒彭在哪？」

    幾個坦卡爾精靈面露困惑，「陛下，您問的是誰？我們的族人都在這裏了。」

    李艾莉面色猛地看向費舍南基。

    費舍南基眉宇間一片陰霾。

    李艾莉從沒見他這麼生氣過。

    他閉了閉眼，用奧術道具對李艾莉道：【凱勒彭剛剛成年，是個很優秀的孩子，今年剛入選成爲我的親衛。】

    【他沒有經歷過戰爭。】

    【面對神祇的攻擊，即便怯戰也應該是可以原諒的！】

    費舍南基壓抑着怒火，【但你看看那個不死瘋子對一個年輕人做了什麼？】

    李艾莉的面色凝重，心中隱隱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所以，那些消失的賓客，還有凱勒彭都是被……阿爾伯特弄沒的？】

    如果只是一般的空間轉移，那麼人的記憶不會出現問題……反推，記憶出現問題了，除非，這個人根本沒有存在過。

    李艾莉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時之龍吉爾曼諾亞‘抹除"了這些人的時間。

    李艾莉不禁繼續推測，吉爾曼諾亞的時間能力究竟有多可怕。

    如果要使一個人被所有親朋好友‘忘記"，那麼，從根本上就要抹除這個人的存在。

    這個人不曾誕生，那麼他就不會被任何人‘記住"。

    再往可怕一點想，如果這個人的父母或祖父母都不曾誕生呢？

    李艾莉：「……」她深吸一口氣。

    費舍南基一心二用，表面上還在跟自己的屬下對話。

    「精靈神……那個骨龍是什麼來頭？他怎麼能跟命運之神打的有來有回？！」一名精靈仰着頭，難以置信地看着天上的戰鬥。

    聞言，李艾莉跟費舍南基齊齊擡頭看去。

    兩方交手，他們周圍的‘場"都扭曲了。

    【……一頭復活的骨龍，爲什麼能跟神力飆升的命運之神抗衡？】

    李艾莉跟費舍南基猛地對視。

    幾乎‘異口同聲"：【除非，它也……吞吃了神格？！】

    ……

    看臺上，阿爾伯特看着天上的戰鬥，嘴角緩緩提起。

    維多利亞一直在留心他的表情，見他笑了，便甜甜道：「吉爾曼諾亞已經佔據上風了」

    阿爾伯特卻微微搖頭，「我總

    是在關鍵時候差一點運氣。」

    維多利亞：「？」

    「不過，時間也差不多了。」

    「現在被發現……也晚了。」

    話音落，被骨龍壓制的命運之神暴走了。

    祂直接召喚真身降臨。

    真正的命運之神降臨了！

    頃刻間，天空上出現了一個巨大又詭異的破碎命輪。

    這個破損的黃金轉輪上長着一顆‘人頭"。

    降臨後，這顆人頭上的眼睛‘咕嚕嚕"轉動，最後鎖定了祂面前‘渺小"的骨龍。

    ‘嗖"的一聲破空響。

    吉爾曼諾亞上下額骨張大，發出開心的笑聲，「蠢蛋，上當啦」

    下一刻，骨龍的爪子隨手一抓，便抓出一個‘時之洞"。

    一根黑幽幽的箭矢破空而來，直直插在了命運之輪的正中心……

    看清那根箭矢的亞瑟，一雙藍色的眼睛逐漸變成血紅色。

    他永遠不會忘記這箭矢——諸神箭矢。

    他的父親，聖龍的帝皇就在他的眼前，被這箭矢奪去了生命，擊碎了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