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黑市

    對於馬罕大主教的說法，方林巖也是知道他盡力了，只能聳聳肩表示認可，好在馬罕大主教也知道這幫守護者的實力強大，還是要盡力幫忙的，現在結個善緣，日後難免有要求到他們的時候。

    所以在臨走的時候，馬罕大主教直接將方林巖送到了教廷的大門口，然後離開了聖堂以後才低聲道：

    “吾有一個朋友在聖城這邊呆了差不多有三十年了，他說這裏有個地方只要捨得出錢，什麼東西都可以弄到，或許守護者閣下可以去看看。”

    方林巖心中一動，他也是很清楚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

    聖城這種地方看似很了不起，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或許高高在上的教宗，教子，聖子之類的可以潔身自好，但他們也不可能獨立存在於這個社會上。

    誰還沒有個親戚朋友，家人兄弟的？這世界本來就不是非黑即白的，那些灰色地帶必然存在！

    這種事情，哪怕是秩序之神都杜絕不了。

    所以，方林巖心領神會的點點頭，然後道：

    “在哪裏？”

    馬罕大主教私下遞出了一個牌子，只是個看似普通的木牌，其正面有着鳶尾花的圖案，寥寥幾筆卻畫得十分傳神，而背面則是一隻站在了枝條上的烏鴉。

    不僅如此，仔細聞聞就發覺這木牌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新味道，有些像是香樟樹的氣息，但味兒卻要淡一些。

    “就順着前面的這條大道走上五公里，就能看到拉瓦河，那上面停着不少船首彎彎的龍頭船，可以上船吃飯，遊樂，打牌，打撲克等等進行一系列找樂子的活動。”

    “找到一艘掛着紅色三角旗的龍頭船，然後說是來找亨利的，再把牌子給他看看就行，對了，記得天黑了再去。”

    方林巖點點頭，然後便選擇離開了教廷，不過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地位，當然就有專人服務，直接動用了王室馬車然後將他送到了附近最豪華的酒店當中。

    ***

    此時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矗立在房間的露臺上，看着下方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但方林巖的內心卻是寂寞而孤獨的。

    他現在還不想與隊友匯合，因爲隊友都沉浸在喜提神器的開心當中，但方林巖現在卻根本開心不起來：

    一來是覺得隊友們掉進了空間的消費陷井。

    二來則是身懷弗萊迪神器的他，還要每時每刻都保持着危機感，唯恐一鬆懈就被對方拉入噩夢當中，難以自拔。

    關鍵是這些東西還沒辦法與人分享，難道現在去唱衰隊友，說你們換個雞毛神器，那是要被套牢到死在這裏的節奏？那隊友表面上不說什麼，心裏面估計也是非常不爽的。

    好在方林巖現在有歐米作爲傾訴的對象，總算是能有個宣泄的渠道，但問題是吐槽歸吐槽，歐米自家都要拖着弗萊迪的分身呢，沒辦法幫方林巖分擔啊，所以方林巖的壓力依然很大。

    而這也是弗萊迪甚至所有混沌夢魘生物的牛逼之處，他們根本就不怕你人多！哪怕是你團隊再強，任你有千軍萬馬，也總是可以找到機會將你們各個擊破。

    除非是有精心的準備，那麼可以達成以多打少的局面，比如之前方林巖就聯手歐米虐了一把費萊迪的分身，但是這種情況真心太少見了，其條件十分苛刻，幾乎不可能被達成。

    等到天空當中一隻一隻鳳冠鳥飛過，銜着火焰將街道上的魔法燈次第點亮的時候，方林巖直接啓動了隱身從房間裏面走了出去，街頭已經是人潮洶涌，並且一個個都作盛裝打扮。

    這時候方林巖才知道，今天是聖城的晨曦節，類似於地球上聖誕節的存在，儘管很多女子，小孩臉上都凍得紅彤彤的，但眼神當中流露出來的都是興奮，還有對未來的憧憬和期盼。

    這樣的節日氣氛也是情不自禁的感染了方林巖，他徐步而行，來到橫跨拉瓦河的大橋上的時候，發覺前方有一隻風冠鳥摔落在地，一羣人在旁邊強勢圍觀，並且還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

    方林巖好奇之下靠近一看，才發覺這鳳冠鳥只是製作得格外精巧而已，其實依然是鍊金造物，內部還是由許多複雜的齒輪構件組成的，空氣裏面還散發出一股塑料焦味。

    而設計製造鳳冠鳥的傢伙應該是個高手，調校一流，鳥兒的飛行姿態在空中蹁躚翱翔，與真鳥別無二至，就連方林巖這樣的大行家也被隱瞞了過去，以至於覺得它應該是被馴養的。

    方林巖仔細瞧了一會兒，發覺其機械結構沒有什麼獨特的，技術難點應該就在製造撲翼的材料，還有取代電腦芯片的鍊金核心上，這東西是在旁邊看不出來的，甚至拆開也研究不出來啥。

    因爲這玩意兒是需要一系列的完備知識，製造體系支撐的，就像是你把拆開了的華爲手機丟給一個大魔導師研究一樣，後者同樣也是滿臉懵逼估計研究幾十年也沒有什麼頭緒。

    在確定自己看不懂之後，方林巖便上橋來到了高處，這裏同樣也是人數不少，並且還以情侶居多。

    方林巖很快就明白其中原因了，不遠處的天穹上赫然有煙花綻放，而且其中應該有魔法的元素，因此十分華美瑰麗，那璀璨的光芒動不動就鋪滿天穹，令人驚嘆不已。

    在大橋上俯瞰拉瓦河上，就能看到有不少別具特色的龍頭船，有的停靠在岸邊，有的已經在河中穿行，應該是客人要求尋找一個便於觀看煙花的位置。

    此時天色已經黑透了，方林巖也懶得挨個去找，直接放出了無人機飛了下去幫忙尋找，結果很快的就發現了目標。

    但問題接着又出現了，有着三角形紅色旗幟的龍頭船赫然有兩艘，這下子方林巖就有些無奈了，好在這件事的試錯成本還是不高的，挨着去問就是了。

    第一艘方林巖直接就吃了個閉門羹，好在接待他的店員也是表現得客客氣氣的，說今天船上老闆有事出去了，不接待客人，方林巖還懷疑這裏爲了保密說的託詞，就說來找亨利的。

    結果店員坦言他們這裏雖然有一個叫亨利的，但一年多之前就走了。

    聽到了這裏，方林巖便去了第二家，報出亨利的名字之後就將他請了進去，沒隔一會兒亨利就出來接待了。

    而且直接讓方林巖眼前一亮，原來亨利竟然是個身穿黑色狐裘的女子。

    她的脖子上帶着鴉首形狀的裝飾物，看起來三十來歲相貌中等，但身材火辣，嘴脣很厚，瞳孔呈現出湖綠色，身材和相貌都有些類似於NBA最佳防守球員卡戴珊，結合在一起居然有一種獨特的異域風情的魅力。

    方林巖開門見山的道：

    “我想要買些稀缺的貨。”

    亨利看了方林巖一眼，笑了笑卻不說話。

    方林巖便將馬罕大主教交出來的木牌拿了出來，看到了這東西之後，亨利才徐徐的道：

    “要買些什麼？”

    方林巖道：

    “秩序陀螺。”

    亨利聽了之後皺了皺眉頭道：

    “這東西現在非常搶手，我也不確定下一次市場上會不會出現。”

    方林巖想了想道：

    “那麼下一次開市是什麼時候？”

    亨利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明天早上四點到五點。”

    方林巖聽了之後頓時訝異道：

    “這麼早嗎？”

    亨利拿起了一支女士香菸，點燃了之後慢條斯理的吸着，然後徐徐的道：

    “看在你是第一次來的份上，就解釋一下，黑市的召開時間，召開地點都是臨時決定的。”

    “全天24小時，每個小時都有可能會被選定召開，並且地點也是會從幾十個地方當中抽取出來，包括我自己現在也只知道召開的時間，但是在什麼地方也完全茫然。”

    “所以，如果你打算參加的話，就帶上這件信物，並且將烏鴉這一面朝着下方放置，到時候我們就自然就有辦法通知你的。”

    亨利一面說，一面翻過了那個木頭牌子，從懷中取出了一支口紅在烏鴉的兩隻眼睛上點了兩下。

    頓時，這只烏鴉的雙目通紅，平添了幾分妖異的氣息，並且其嘴角居然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人性化十足。

    方林巖接過了牌子之後，默默點頭，便直接離開了，下船之後回頭看了一眼。

    不知道爲什麼，在離開了這艘船之後，方林巖總覺得有一絲不舒服的感覺縈繞在心頭很難貼切的形容那種感覺。

    就像是你換上了一雙全新的AJ限量版，而它是你辛苦攢錢半年才搞定的，可是在上腳後半小時，鞋幫子就裂了一條縫。

    ***

    三個小時之後，

    正在伏案進行零件加工的方林巖突然回頭，目光的焦距最後停留在了華麗的紅木書桌上，他有清晰的感覺到什麼變化，但具體一時間也說不出來具體變化在什麼地方。

    方林巖站起身來，狐疑的走了過去，最後拿起了那個木頭牌子信物。

    這玩意兒是按照亨利所說，將烏鴉那一面扣在下方，此時拿起來之後卻發覺烏鴉的通紅雙眼已經不見了，從牌子上方居然浮現出了一隻烏鴉的幻象。

    這只烏鴉幻象在室內拍打着翅膀盤旋了一圈，然後就回頭從嘴裏噴出了一團煙霧，這煙霧迅速形成了字跡：

    “要想參加夜市就跟我來。”

    然後，它就拍打着翅膀飛出了窗外，方林巖頓時一窒：

    “臥槽，這裏是18樓啊！”

    “而且我記得這裏是落地窗，根本就沒有可以打開的窗戶？”

    於是方林巖三步並作兩步的攆到了窗邊，發覺前方確實是厚度達到了一釐米的透明落地窗，所以自己想要跟它去也沒可能的了。

    不過，當方林巖將目光投向下方的時候，就發覺這只烏鴉幻象正在酒店的大堂門口懸停等候着，並且頭頂貌似還有一串.倒計時？

    好在倒計時給得還是相當寬裕：九分四十七秒。

    至於烏鴉的隱蔽性就不用多說了，就在它前方兩米處，就有一羣客人談笑着步入酒店，對這只虛停在半空當中的幻象烏鴉連正眼都沒有瞧一眼。

    這樣的效果，突然讓方林巖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令他呼吸心跳都爲之急促起來的事情.這只幻象烏鴉到底是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規避其餘人的探查的？

    大多數的情況是，它是一隻幻像，只是普通人看不到，而換成是具備“真實之眼”的魔法師，或者說擁有顯形藥劑的煉金術士就能看到它。

    但是，還有很小的一種可能，它不是幻像！

    就像是空間最習慣性運用的手段那樣，直接在空間戰士的視網膜上進行投影，這樣一來的話，這玩意兒就相當於是方林巖的專屬存在，別人無論如何沒可能看到這玩意兒。

    但這樣的手段，就相當於直接作用方林巖的腦部，然後影響他的視神經讓他看到一個幻像，這樣的手段，已經能與空間的偉力相提並論！

    方林巖眯縫了一下眼睛，果斷開始求助：

    “出來，老莫，我想知道關於眼前烏鴉的一些信息，它是用什麼方式在我眼前出現的。”

    莫比烏斯印記：

    “71點比斯卡數據流，謝謝惠顧。”

    方林巖呆了呆，然後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好吧，我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

    然後，方林巖看向那只烏鴉的眼神當中就多了三分凝重。

    很快的，方林巖就來到了酒店的門口，而在他的注視之下，烏鴉振翅起飛，然後又在前方的某個地方落下等他，只是這一次給他的時間就沒有十分鐘那麼長了。

    而這時候方林巖也才回味出來了一件事：

    “那個亨利不是說凌晨四五點召開黑市嗎？現在才晚上12點不到，她看起來也不怎麼靠譜啊。”

    大概只走出了十來分鐘，這只烏鴉就在一棟恢弘高聳的大廈前方停了下來，而這時候方林巖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頓時差點爆了粗口，這裏是自己之前來過的地方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