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蒙面王女

    “對，根據我的情報，像創世會這樣的組織，在奇肱國先後有十幾個，全都喊着爲自由而戰的口號，想要推翻統治，重新建立政權，可是最後都失敗了。”

    “都失敗了？”孤長雲驚歎道。

    “是的，巧合的是，每次的起義都發生在滿月之日，但同樣都是在當天就被政府軍血腥鎮壓了。你們今天見到的郎老大，是創世會現在的統領，來自西都。所謂的創世會，號稱融合了四封義勇和健全人、奇肱人，表面上同心協力，其實同牀異夢，各懷鬼胎，不過一盤散沙。那個4508之所以盯你們半天，是在懷疑你們的身份，據說之前失敗的多次起義，都是因爲間諜的出賣，許多組織裏的健全人和奇肱人，舉事之前，就已經被政府祕密處決了。”

    “難怪，不過，4508還有其他組織裏的健全人，爲什麼還要跟奇肱人一起起義呢？他們不是現實的統治者嗎？”

    “在奇肱國，健全人內部也是分等級的，像4508以及組織裏的健全人，他們也只是最底層的，並得不到多少實際利益。比如說，在奇肱國，只有三分之一的國土適合種植作物，而這部分國土全部歸上層健全人所有，底層的健全人和奇肱人只負責生產和勞作。產出的糧食，由政府進行分配，奇肱人可以通過勞作來換取糧食，健全人則根據公職高低分配，底層的健全人，甚至不如普通的奇肱人。”

    “任何矛盾都來源於利益的不平衡分配，所以歷史會一遍遍重演，”孤長雲感嘆道，“那這次的行動計劃，你知道嗎？”

    “呵呵，跟以前一樣，滿月舉事，推翻統治，毫無新意。”

    “既然每次都失敗，那爲什麼不考慮新的計劃呢？”

    “這個正是我找你來的目的之一，你們一定要小心在隱霧山上遇到的那個女人，她才是真正的危險人物。根據前任雷音留下的情報，每次的起義她都會參與，行動計劃也都是她來制定，然而每次起義失敗後，其他的參與者都會被滅口，只有她，依舊安然無恙，繼續暗中活動，帶領又一波新的反抗，可以斷定，這個女人肯定有問題。

    “嗯，我明白了，還有其他要注意的嗎？”

    “有情報表明，奇肱國在暗中進行人體器官交易，此事可能與東界上層有關，所以，在奇肱國，切記不可泄露東界身份。”

    孤長雲回來的時候，李耀東和張紹南還趴在桌子上睡着，阿璃則是靜靜地坐在李耀東的身邊，閉着雙眼，呼吸均勻，看着像是睡着了。

    孤長雲盤算着怎麼跟他們開口，葉明朝處得到的關於奇肱國的內幕，東界與南封開戰的信息，這些對他們來說都是極爲重要的，正準備叫醒他們時，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所有人。

    李耀東和張紹南揉着惺忪的睡眼，從桌子上爬起，阿璃則悠悠起身，看向門口，孤長雲離得最近，他輕巧地打開門，看清楚來人，正是健全人領袖4508。

    孤長雲引他進來，4508順手將一個黑袋子放到桌子上，沉聲說道：“歡迎各位加入創世會，感謝你們爲奇肱國人民的自由而奮戰，這是一點心意，請各位笑納，”說完，打開了黑袋子，袋子裏滾出四顆碩大的珍珠，夜色的映襯下，閃閃發光。

    “無功不受祿，你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說，這個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孤長雲如是說道。

    4508的眼中閃過一絲竊喜，但還是將珍珠推了過來，“拿報酬辦事，這是創世會的規則，我不希望你們破壞，”說完，直接轉身走人了。

    張紹南上前掂掂袋子，還真有些重量，“耀東，這算什麼？”

    “哼哼，這位大哥把我們當成僱傭軍了，拿珍珠讓我們賣命，也是封口費，如果起義成功，我們乖乖的從哪裏，到哪裏去，不要跟人家爭權，”李耀東冷聲說道。

    孤長雲隨手關上門，在門口張望了一會，確定安全之後，他轉過身來，臉色一正，沉聲道：“各位，我這裏有些事情需要你們知道。”

    天剛亮，19623就來了，送食物的同時，帶來了兩個消息：第一個是健全人領袖4058昨夜突然被政府軍抓走了，生死未卜；第二個是創世會的行動計劃，決定滿月之日舉事，也就是明天晚上，並將詳細的行動計劃告知了四人。說完，便急匆匆走了，說是爲了明天做準備，召集其他夥伴，臨走又反覆叮囑他們，這兩天政府軍在到處抓捕創世會成員，千萬不要亂跑。

    19623前腳剛走，李耀東等四人互相示意，孤長雲隨即悄然跟了出去。

    第二天，滿月如期而至，滿月之日是奇肱國的重要日子，在這天，奇肱人要在國都的中央廣場舉行傳統的祭奠儀式，當衆煮熟死去的奇肱人的身體異常部分，親屬分食後，其餘部分集中火葬。

    李耀東等四人按照19623的行動計劃，跟隨人羣來到了中央廣場，李耀東等人到達時，廣場上已經人山人海，周圍是一盞盞鯨魚油製作的長明燈，火光通透，映的天空都變成了紅色，廣場中央，整齊地擺放着四十幾具木石棺材，被白布嚴密裹蓋着，白布上繡着奇肱國傳統的三足鳥圖騰，圖騰正上方，是死者的編號。

    棺材四周，身着黑色盔甲的軍人在一旁列隊，面容威嚴，中央正對的兩層高臺，上層已經擺好了儀式所用的各式祭品，下層則是包裹着的異常屍身，高臺左右兩側立着八根高大粗壯的長柱，長柱頂端白色的引魂幡隨風飄舞。

    觀禮臺上，身着正裝的政府高層已經就座，只有當中的位置是空着的。

    李耀東等人裝扮後混在人羣裏，說是祭奠儀式，但現場奇肱人的臉上，只有麻木，完全沒有悲傷的神情，孤長雲警惕地四周張望，很快，在人羣角落裏，看到了郎老大、葉明朝的身影，還有很多人，孤長雲一眼就看出來，身上藏着利刃，想來都是創世會的成員，只是，他沒看到19623的身影。

    正想繼續尋找，只聽一聲炮響，悠長悲涼的號聲響起，祭奠儀式隆重開始，在一羣披甲衛士的簇擁下，一個戴着黑色面罩，身穿黑色長袍的女人緩步走上管理臺，坐到了空着的座椅上，此人正是奇肱國的最高統治者，蒙面王女。

    蒙面王女坐下後，一個頭戴高長帽的官員站起身來，雙手掐起，一頓作勢，隨後右手一揮，指向臺中央的棺材，悲涼的號聲再次響起，從高臺上緩緩走出來一隊身穿白色長袍，面帶白色面罩的衛士，手執白色符咒，圍着棺材轉圈，嘴中哼唱着悼念亡者的詞句，廣場上圍觀的奇肱人，也紛紛面帶悲傷，低頭默哀，有人甚至開始低聲哭泣，李耀東等人見此景，不禁也有些動容。

    只見那隊衛士轉了大約二十多圈後，全部停下來，將白色符咒拋至空中，符咒隨即開始焚燒，直到化作一堆黑灰，飄落在地，緊接着又出來一隊白甲衛士，四人一組，將廣場中央的棺材分別擡了下去。按儀式進程，棺材清場之後，蒙面王女致悼詞，逝世的奇肱人親屬開始分食屍身。

    正當蒙面王女起身，準備講話之時，只聽人羣中一聲大喊：“創世會，爲了自由，殺了蒙面王女，”很快便引起衆人響應，隱藏在人羣中的創世會成員紛紛亮出刀劍，殺聲震天，頓時廣場中的人羣亂作一團，擁擠不堪，而高臺上、廣場周圍的披甲衛士像是提前作好了準備，一面守護着蒙面王女及官員們離開，一面擺好陣仗，正面迎擊砍殺而來的創世會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