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胡辰攤牌，真假命運

    函谷關的道場，同樣是真正的道場。

    真正的道場且不說其修行效果何等逆天，便是其中充盈着的仙靈氣息，便極爲濃郁。

    哪怕此地已經並不是核心區域，而僅僅只是屬於蘇離的第一層道場——天脈領域之記憶禁區前九層。

    函谷關所處的位置，便正是記憶禁區第九層所在的區域。

    蘇離在這裏等待了約莫半個時辰，便見到了一臉肅然歸來的蘇忘塵和胡辰。

    蘇離沒有去窺視兩人的心思，也沒這個必要。

    胡辰率先走了過來，隨後看了蘇離一眼，沒有說話。

    蘇忘塵反而顯出了幾分慚愧的神色，語氣有些沒有底氣：“蘇離，這次的事情，胡辰都有與我提及，我知道我差點兒鑄成了大錯……”

    蘇忘塵說着，又沉思了一會兒，才接着道：“不過後面我會注意的。。另外，這一次我也代替姜鸞謝謝你。”

    蘇離聞言，輕輕點了點頭，道：“看樣子你已經明白了這一次的部分問題所在，你放心，我也會提供一些記憶給你，這樣你可以更好的自我反省一下。

    我們目前的優勢來之不易，若是再不好好的把握，那麼接下來，恐怕很多危機都會到來。”

    蘇忘塵有些慚愧，苦笑道：“我原本以爲這一次的事情很輕鬆，一切都是手到擒來，卻不曾想，這最爲有把握的事情，反而最爲致命。不過以後真的不會了，這件事我打算與姜鸞一起商議一番，蘇離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

    蘇離淡淡道：“這件事你自己看着辦，如何去做，也都是你自己的決定，我就不干涉了。”

    蘇忘塵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話。

    很明顯，他即便是道歉了，但是蘇離卻並沒有真正的責怪他。

    對於他而言，犯錯的或許是他，但實際上其實並不是——換成任何人參與這一次的對應的這個角色, 下場必定都會和蘇忘塵是一樣的。

    至於這其中的因果, 其實說到底, 都是一種‘安排’。

    就像是一個模具，已經將一切鎖住了，那麼烙印出來的, 自然就是其對應的‘模型’。

    而這其中的‘蘇忘塵’，就是這樣一個工具人一般的模型。

    所以, 蘇離其實很清楚, 蘇忘塵要和姜鸞在倩女世界裏打情罵俏、演繹一場所謂的至死不渝的感情, 實際上並不是他們的本意，而是一種‘牽引’。

    而這種牽引是怎麼來的呢？

    其實就像是一種催眠一樣, 但是要將蘇忘塵和姜鸞催眠，生出這樣的想法，這樣的手段無疑是非常高明的。

    這一點, 蘇忘塵未必能想明白——但是蘇離卻已經想明白了。

    至於胡辰, 蘇離知道, 他其實早已經想明白了, 只是他沒有說出來而已。

    胡辰並不是如今的蘇忘塵，或者說, 胡辰的心思實際上是遠遠要比蘇忘塵更深的。

    或者說，如果說內部會有什麼問題，胡辰必定是很關鍵的一環。

    蘇離沉思之時, 胡辰依然沒有開口。

    這時候，蘇離便已經明白, 胡辰必定是有些特殊的話要與他說。

    而蘇忘塵則在此時也有所感應，他沉思道：“好, 那這件事我決定和姜鸞好好的反省一番，所以相關的部分經歷我也會告訴她。”

    蘇離道：“既然你已經有了決定, 那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蘇離說着，將這一次在倩女世界到帝血花海的絕大部分經歷都匯聚了出來，打入系統功能天機混沌之中，然後進行了一定的‘剪輯’，這其中，關於系統等方面的信息和一些核心祕密方面，自然由系統完美的剔除掉了。

    隨後的‘天機玲瓏’場景, 便顯得更加的真實實在。

    而這樣的一份經歷，蘇離則通過記憶‘共鳴’一般的情況，共鳴給了蘇忘塵。

    而蘇忘塵則在接收之後，同樣共鳴了一份特殊的記憶給了蘇離。

    這正是他於黑暗混沌之中忽然感應到的那個特殊的光暗場景, 其中更是有‘六根清淨竹’的一幕奇怪的場景。

    這一幕蘇忘塵共鳴給蘇離的時候，蘇離的心微微一凜，不過他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現，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就彷彿蘇忘塵並沒有做任何相關的事情一樣。

    “沒有想到，這一次這麼兇險——那麼，現在火靈帝猿它……它還好吧？”

    蘇忘塵有些擔心火靈帝猿的安全了。

    至於雲沁泓之類的存在……有些關鍵的因果信息，蘇離都沒有呈現出來。

    而且這些存在即便蘇忘塵知道，也並不會去擔心。

    “他應該還好，你不需要擔心。而且，這件事還沒有真正的完結。”

    蘇離迴應道。

    蘇忘塵點了點頭，道：“那我就先去處理我的事情了，我也知道，你與胡辰可能有些話要說，但是我希望——我希望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兄弟。”

    蘇離道：“我當然也是這麼希望的。”

    胡辰忽然道：“無論如何，我們始終都是兄弟，你放心。”

    蘇忘塵道：“有你這句話，那就好。”

    隨後，蘇忘塵又和胡辰道別之後，才從這函谷關之地離開了。

    蘇忘塵離開之後，現場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好一會兒，蘇離自系統空間拿出一壺烈焰焚心酒，仰頭喝了一口。

    隨後，他才皺眉看向了胡辰，道：“你是事前開心，還是事後開心？”

    胡辰道：“事前獲得了諸多好處，的確沒有多想，因爲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很多次，這不是第一次，同時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蘇離道：“那就是事後。”

    胡辰道：“是事後，被你打了一招之後，我就已經意識到了一些問題，同時，因爲蘇忘塵的記憶共鳴，我也有些受到影響，也想到了一些事情。

    再加上這一次獲得的好處本身給予我的心眼能力的推進蛻變效果，又讓我發現了一些問題。

    是以，如今很多問題反而有了一些答案。”

    蘇離道：“那麼，你知道什麼是權限嗎？”

    胡辰聞言，呼吸微微凝滯了一下。

    但是胡辰卻沒有繼續開口。

    蘇離嘆了一聲，道：“看樣子，你應該還是隱約知道一些的。”

    胡辰道：“那是一件很特殊的寶貝，我隱約知道，這個權限對於我而言也很重要，但是我不想與你爭搶，但是我也不願意放棄——如果可以的話，你是否可以告訴我這寶貝是什麼？”

    蘇離道：“建立道場的根基——我只能告訴你這些。”

    胡辰沉思了一會兒，才道：“能更具體一些嗎？若是可以的話，我告訴你一個核心的祕密，一個，足以讓我與你攤牌的祕密。”

    蘇離道：“這個寶貝，擁有很強大的靈性和能力，而權限就是對於這個寶貝的掌控能力。有權限就可以運轉這個寶貝。

    至於這個寶貝到底是什麼，又是從哪裏來……

    說實話，我到現在也依然不知。”

    胡辰道：“也就是說，是一尊無比強大、靈性的器靈？帝兵？不朽兵級？”

    蘇離道：“不知道，但不會比這個差。”

    胡辰聞言，神色複雜了幾分，同時又努力的思索了好一會兒，卻沒有得到答案。

    隨後，他才沉聲道：“我知道你所說的都是真的，但是始終沒有牽引到真正的核心上——但是我瞭解你，既然你給出了這樣的答案，那就算你給予了我迴應。

    而我給予你的核心祕密，確實有些殘酷。”

    蘇離道：“你說。”

    胡辰道：“你存在的形式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無論你是否承認，這就是事實。而這種形式，對應的恰恰就是命運。

    命運本身非常奇特，在這其中，你對應的命運……

    也就是所謂的命格……”

    胡辰字斟句酌，似乎在考慮着怎麼去表達這樣一個核心的祕密才可以讓蘇離不至於心態崩潰。

    蘇離道：“類似於魂奴神子計劃吧？”

    胡辰一怔，微微皺眉，道：“你莫非已經知道了？”

    蘇離道：“差不多能猜到，但就是不知道我所猜測的是否就是你所提及的。”

    胡辰若有所思，道：“這一次其實我在接收到了望帝的一些好處之後，其實覺醒了一些特殊的記憶，而且這些記憶不完全是覺醒出來的，還有共鳴出來的。

    這之前，我的確是打算隱瞞，但是現在，我覺得若是我隱瞞了，那麼我的確是對不住你。”

    蘇離哂笑道：“願聞其詳。”

    胡辰沉吟道：“我之所以能各種‘立於不敗之地’，實際上就是牽引出了平衡。

    那斬出的一部分，牽引出的命運，實際上是一種‘假命’，但是卻煉假成真。

    而我自身，實際上是真正的命運，是真的，但是卻煉真成假。

    或者說甚至沒有煉真成假這一步，因爲我其實在這方面一直沒有真正的暴露。

    當時有一位強大的存在、也是一位很偉大的存在告訴過我，我的身份特殊，當好好蟄伏，即便是各種跳脫，那應該浮於表面，實際上內在的一切因果，都是應該蟄伏的。

    只有這樣，我才可以在各種‘失敗’之中獲取各種好處，很安定很穩定的成長爲別人窮其一生都羨慕不來的偉大存在。

    將來的一切輝煌，終究還是要依靠我的雙手來創造。”

    蘇離再次哂笑道：“所以，我就是所謂的‘假命’？所以我這所有的好處，實際上應該都提供給你、交予你對嗎？這樣才可以更好的幫助你？”

    胡辰道：“按說的確應該這樣，畢竟通過這一次的因果來看，你的實力的確遠遠不夠。不是每一處兇險之中都有火靈帝猿這樣的存在來保護你的，這樣的兇險之中，一旦你出現了什麼意外的話，那結果將不可想象。

    對於我而言，我可以清晰的判斷，一旦出現什麼意外，恐怕連我都會被牽連，從而萬劫不復。

    最可怕的是你所說的那神祕的至寶會落入他人之手，那時候才會是天大的兇險和劫難。”

    胡辰的語氣很嚴肅。

    蘇離很確定一點的是——胡辰的確有復甦相關的部分記憶，但是卻無法記起系統本身這個存在。

    或者說與系統相關的所有一切，都已經煉真還虛，徹底的虛無化了。

    可以說，蘇離哪怕是提及系統，蘇忘塵都記不起來，僅僅只會當成是一種特殊的寶貝。

    至於信任方面，因爲蘇忘塵服用過很多的潛龍丹，信任方面其實是不缺的！

    也是如此，系統方面，蘇離其實並不擔心蘇忘塵有什麼想法，或者是有什麼奪取的心思。

    已經不會有，也不可能有了。

    服用過系統的丹藥，特別是潛龍丹，那麼有些事情，就永遠被系統牽制。

    這一點，蘇離很早就知道，是以眼下蘇離並不會因爲胡辰的一席話而去擔心系統，或者是擔心胡辰再次知道系統的存在或者是剝奪系統。

    蘇離盯着胡辰：“那麼，是不是這一次我去帝血花海‘收尾’之前，應該將自身所有有極大價值的存在都送給你？”

    胡辰道：“按照命格來說，其實的確應該是這樣——你看，你這一次如此兇險，而我，無論是什麼結果，我都是可以獲得天大好處的。說到底，你在外面扛住了所有的浩劫和命劫，而好處卻永遠只會落在我的身上。

    這就是當時分裂出來的一明一暗兩大方向，而你顯然是在明我是在暗的，但是我暗中生明，所以表面上看起來我的確是各種浪破天際，實際上，最終的好處你會發現……都在我這裏。”

    胡辰倒是非常的坦白。

    蘇離搖了搖頭，道：“可惜，這種事情沒法做，也做不來。”

    胡辰道：“那麼我幫你保管呢？那頂級寶貝具體權限又是什麼呢？”

    蘇離拒絕道：“這些你都無法插手，我也不會讓你插手的——只能說，很多因果，我都是和那些特殊的存在爭鬥而獲取的。

    你若是有想法，你也可以去爭鬥獲取，而不是在這裏覬覦我拼盡一切獲取來的那些資源。

    更遑論，我待你不薄，便連道場都幫你打造了。”

    胡辰沉思了半晌，才道：“話雖如此，但現在的我很多因果的確並不適合提前暴露，所以我在等待一個魚躍化龍的機會。

    一旦到了那一步，一切的一切，就一定會好起來的。”

    蘇離聞言，卻也沒有多說什麼，沒有去解釋什麼，更沒有說——你沒有那個機會。

    胡辰又道：“我也知道你不相信，但是到了將來的某一天，你就會明白——並非是我如何不仁不義，而是，我所揹負的一切你無法想象，而我即將達到的高度，你也根本無從超越。

    見過了星辰大海，那小溪小河，自然也就不算什麼了，不是嗎？”

    蘇離深深看了胡辰一眼，道：“這也是那位‘偉大’的存在告訴你的嗎？還是說，這只是你自己共鳴出來的想法？”

    胡辰道：“是那位的指點，也是我自己的想法。”

    蘇離道：“你竟是如此的相信他？”

    胡辰道：“相信他的確不會有什麼問題，你也相信過。”

    蘇離聞言，雙眼微微一眯，道：“我也相信過？”

    胡辰道：“不錯，你也相信過。”

    胡辰沒有具體說是誰，但蘇離心中卻已經有了一道影子閃過。

    “蘇離——”

    胡辰遲疑了一下，似乎還想勸蘇離。

    蘇離搖了搖頭，道：“這件事就到此爲止，我也不會記在心中，會直接選擇遺忘掉，不讓這件事傳出去。但是所謂的真命格和假命格——我只能說，命格從來都只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胡辰嘆了一聲，不再開口。

    能說出這樣一份‘真假命運’的核心祕密，其實已經足夠有誠意了。

    只是，奈何蘇離並不容易付出——似乎是太過於在意那件至寶？在乎那一尊特殊的器靈？

    胡辰也知道這至寶和對應的器靈必定非常重要，但是這般情況下，他的成長速度無疑是更加穩定更加快速的。

    蘇離道：“這次的事情，你也好好想一想吧，若是有了決定之後，你再來找我——這期間，我給予你半天的時間來考慮。”

    胡辰道：“我其實已經考慮得很清楚。”

    蘇離搖頭，道：“不，你還遺漏了一些很關鍵的東西。”

    胡辰的眉頭深深的鎖了起來，隨即他很認真的回憶了這一次的諸多經歷和相關的記憶，心中充滿了疑惑。

    但這一次他也沒有詢問，反而在一番沉思之後，答應道：“好，半天之後，我再來找你——如果來了，兄弟就還是兄弟。”

    蘇離點了點頭，道：“好，半天之後，你如果來了，那麼兄弟就還是兄弟。”

    來了就是兄弟，就代表了胡辰在一些取捨之中作出了取捨。

    但是不來呢？

    如果半天之後胡辰不來，那麼又是什麼結果呢？

    好一會兒之後，胡辰也離開了函谷關。

    整個天脈天脈領域記憶禁區再次變得一片死寂。

    這時候，蘇離則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

    他默默的凝視着遠方，接着又調出系統面板看了看。

    淺藍小精靈這時候也再次的飛了出來。

    她俏臉上顯出了幾分疑惑和不安的神色，道：“主人，這是蘇忘塵……胡辰要出現記憶復甦的情況嗎？”

    蘇離道：“是，也不是。記憶復甦和能力迴歸是真，但是對於系統的掌控，卻並不能因此而重新生出。不過他所提及的真假命運，倒是值得好好的考慮一番。

    我覺得，這可能恰恰就是系統這一次需要進行‘殺毒’所應對的核心問題所在。”

    淺藍小精靈道：“主人可有應對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