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風紀處

    王孫臉色微變，擔心的看了一眼鄒珊珊，沉聲道：“劉悅，你少在這胡說八道！”

    “是真是假，你們回去問問不就知道？”劉悅“哎呀”一聲，“不過也說不定，鄒教習最愛臉面，肯定不會承認的。鄒珊珊，你那麼瞭解你爹，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劉悅，你想激怒我！”鄒珊珊緩緩開口，眼神很冷，“這些人都是你找來的證人吧，只要我忍不住動手，他們就會向學院舉報，再有之前的事情做鋪墊，我必然會被關一段時間禁閉，藉此破壞我的修煉節奏，導致本次帝武大比失利。”

    “以你腦子，應該想不出這麼陰險的辦法，我也不想知道是誰給你出的主意，但你放棄吧，我不會上當的。不過有一點我要告訴你，你的確已經激怒我，做好準備吧，帝武大比時我必向你挑戰！”

    劉悅臉色微變，眼底閃過陰沉，“鄒珊珊，你以爲我怕你嗎？我等着你來挑戰！”

    或是因爲被戳破算計，她沒再繼續糾纏，轉身帶人離去。

    “師妹，你做的很對，千萬不能上她的當！”王孫鬆一口氣，他剛纔真的很擔心。

    鄒珊珊道：“嗯，我知道。”她看了羅冠一眼，更多幾分疏離、不滿，轉身離去。

    王孫輕咳，表情有點尷尬，“羅師弟別見怪，其實小師妹人很好，就是要強了點，一直都想爲鄒師爭口氣。”

    羅冠搖頭，“我沒事。”

    “那就好，有機會我會跟小師妹解釋的，畢竟此事怪不得你。”王孫微微一笑，“帝武課程是公開的，課程表到處都有，你可以選感興趣的去上，那我也先走了。”

    他轉身向試煉場行去。

    羅冠低頭，看了眼手中兩顆養元丹，說實話對鄒成偉的感官很不錯，而且更讓他滿意的是，看樣子這位鄒師完全就是放養，對門下弟子並無要求，這讓他能自行安排時間。

    至於鄒珊珊的態度……他是真不在意。

    “老師，咱們開始吧。”

    帝武學院很大，羅冠花費一天時間，也不過轉了一圈，好消息是他已初步鎖定，帝劍鎖片所在——帝武學院後山！

    但壞消息是，後山屬於帝武禁地，哪怕身爲帝武內院學員，未得允許也不可隨意進出。

    “帝武後山，有不少武道強者居住其中，你別想着偷偷進去了。”玄龜提醒道。

    羅冠眺望後山，體內大荒十二帝劍功法運轉，明顯比往常更加順暢，這是在感知到帝劍碎片後的變化。看來他得先想辦法，獲得進出後山的資格，才能再進一步。

    就在這時，遠方走來一羣帝武學員，孟嬌興致缺缺，一擡頭便看到了，正在遙望後山的羅冠。她表情頓時僵住，努力看得更加清楚，接着眉頭一點點皺緊，表情變得嚴肅、陰沉。

    “孟嬌，怎麼了？”一位朋友看出她的不對，順着眼神看去，“看樣子，似乎是今年新生，你認識？”

    孟嬌點頭，咬牙切齒，“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認得！”

    羅冠察覺到了，落在身上的冰冷眼神，他轉身與孟嬌對視，眉頭輕輕皺了一下，旋即歸於平靜。

    進入帝武之前，他便預料到會有麻煩，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但既然來了……那就來吧。

    他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孟嬌下意識上前，被一隻手拉住，吳勝終於想通，爲何當日他看羅冠時，會感到一絲熟悉，“殺吳謹言的，是他？”

    “沒錯！吳勝，你放開我，絕不能讓他逃掉！”孟嬌掙扎。

    吳勝手掌更加用力，“別衝動，他現在也是帝武學員，你直接出手會有大-麻煩。”他看着羅冠背影，表情冷酷而自信，“放心，我向你保證，既然找到此人，吳謹言的仇一定能報。”

    羅冠回到家中，如往常一樣修煉，第二天一早，帝武學院外他又看到王孫，正一臉焦急。

    “羅師弟！”王孫匆匆而來，神情緊張，“風紀處的人正在找你，鄒師讓我等在這，到底發生什麼事？”

    不怪他緊張，帝武學院學員衆多，一些小矛盾、摩擦，內務司直接就能處置，根本不必上報風紀處。相反，一旦風紀處插手，就意味着事情極其嚴重。

    羅冠目光微閃，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對方居然沒有報復，而是走了官方程序。他想了想，道：“我大概知道，是因爲什麼事情，王孫師兄不必擔心，我沒事的。”

    吳謹言等人的死，皆是咎由自取，羅冠問心無愧，“他們人在哪裏？我現在就過去。”

    見羅冠神情鎮定，王孫心頭稍鬆，“那我帶你過去。”

    風紀處審訊室，鄒成偉表情凝重，“身爲羅冠的導師，我有權旁聽審訊。”他轉身，沉聲道：“羅冠，你不要害怕，一切如實說就好。”

    羅冠心頭微暖，“是，鄒師。”

    風紀處兩名審訊人員，一名高瘦男子，表情冷淡不言苟笑，一個十八九歲女孩，此時未能遮掩內心情緒，正略帶好奇看向羅冠。

    “鄒教習放心，風紀處辦事一向公正，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兇手。”高瘦男子說話時，眼神一直盯着羅冠，似乎想從他細微表情中，找到某些東西。

    但可惜，他所看到的只有一片平靜，心裏皺了下眉頭，不動聲色道：“羅冠學員，跟我們進來吧。”

    進入審訊室，鄒成偉落座旁邊，羅冠在長桌對面。

    嘭——

    大門關閉，一份緊迫、壓抑感，油然而生。

    高瘦男子取出一份卷宗，語氣平靜，“半個月前，帝武一名學員吳謹言，在祁連山脈歷練時，不幸遭遇匪徒被殘忍殺害，此事經同行幾位學員上稟，經學院調查，吳謹言確已不幸身故。”

    “昨日，有人在學院後山看到兇手，風紀處即刻着手調查，調取了羅冠學員你入學時的圖影留底，經幾位人證同時指證，確定你就是殺害吳謹言的兇手！”

    他略微停頓，身體前傾，“所以，我們今天才會傳喚羅冠學員，前來配合調查，這是風紀處之前準備好的卷宗，你可以過目。”

    羅冠並沒有看，被放在面前的卷宗，他甚至沒有什麼猶豫，便點了點頭，“沒錯，是我殺了吳謹言。”

    鄒成偉手指一抖，強作平靜的面龐，此刻沉重至極。

    程靜面露吃驚，這是她在風紀處實習來，第一次遇到這麼乾脆，就低頭認罪的。看着羅冠的臉，她倍感惋惜同時，又有點難以置信，這種顏值怎麼看都不像是，窮兇惡極的兇徒啊。

    高瘦男子眯了眯眼，卻並不覺得，事情會這麼簡單，“所以，你是選擇認罪嗎？”

    羅冠搖頭，語氣平淡，“我的確殺了吳謹言，但是他對我出手在先，我只是自保。”

    “羅冠學員，我要提醒你一點，風紀處審訊室內，有提前佈置的偵測儀器，他們會通過你的眼神、心跳、面部細微表情，甚至是體味的變化，來判定你是否說謊。”高瘦男子表情嚴肅，眼神給人極大壓迫，“所以，你不好抱有任何僥幸心理，若最終確定你在說謊，將罪加一等。”

    “現在，你可以說出，當日所發生一切了。”

    羅冠語氣平靜，將吳謹言被殺一事前後，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高瘦男子沉聲道：“你是說，吳謹言只因一根羽毛，就與人聯手追殺你？那根羽毛在哪？”

    羅冠探手入懷，羽毛並不在這，被玄龜收了起來，但當他將手拿出來的時候，羽毛便在指間。

    只一眼，高瘦男子就看出這羽毛不凡，那麼動機的確是有了。

    他示意一下，程靜道：“羅冠學員，我們暫時拿走羽毛，待調查清楚後會還給你。”

    “可以。”

    程靜帶羽毛離開，高瘦男子又問了幾個問題，始終沒能找到破綻，而此時程靜也回來了，將羽毛交還羅冠，對他微微點頭，表示前者所說涉及羽毛之事是真的。

    高瘦男子沉聲道：“羅冠學員，即便你所說爲真，可孟嬌等人指控，你當時將吳謹言踩在腳下，他已失去繼續威脅你的可能，爲何你執意痛下殺手？”

    羅冠道：“第一，我當時還不是帝武學員，沒有可以顧念的同校之情。”

    “第二嘛……”他略一停頓，繼續道：“他威脅我！”

    “威脅你？他怎麼說的？”

    羅冠想了一下，道：“他說，他爹叫吳斗山，是帝武學院教習，他們吳家是帝都大族，有百雲宗做靠山，如果我不馬上放過他，再給他磕頭道歉，就要追殺我。”

    高瘦男子嘴角一抽，“當時那種情形，吳謹言生死在你手中，你認爲我們會信，他會說這樣的話？”

    羅冠聳肩，“大概他以爲，用背景可以嚇住我，但可惜我這人脾氣不太好，就一腳把他踩死了。”

    高瘦男子陷入沉默，膝蓋告訴他羅冠在說謊，但他沒有證據，“羅冠學員，請在此稍等，我們會儘快給出調查結果。”

    “鄒教習，我們先出去吧。”

    他跟程靜匆匆離去，王孫急忙道：“鄒師，羅師弟沒事吧？”

    鄒成偉搖頭，“今天應該沒事，但麻煩卻未結束。”帝都吳家，是真正的大族，勢力盤根錯節，與衆多權貴交好。

    吳斗山這個帝武教習，並不算家族核心人物，其背後的百雲宗，更是一尊龐然大物！

    殺了吳謹言，即便風紀處放過，吳家又豈會罷休？

    鄒成偉越想越多，只覺得有點腿軟，可在大弟子面前，還得崩住人設不壞，可謂堅持的極其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