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薄葬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赤色字數:2432更新時間:24/06/27 23:19:39
“老頭兒,你還不打算出手?”
聽到江爺的話,江六子顯得比我還激動。
畢竟他之前就說過,這事兒最好讓江爺出手解決。
況且,從江爺剛纔的眼神的話說的語氣上判斷,他一定知道那股“煞氣”的來歷!
江爺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重新閉上眼說:
“都是命,但你以爲想改就改?想插手就能插手?就這麼定了!”
江爺的語氣不容任何人反駁。
我本來話都到嗓子眼了,見狀也只好作罷。
回屋後,我實在想不通江爺爲什麼會是這種態度。
要換作以往,單憑我是羅老三徒弟這個身份,他就不會袖手旁觀。
可他剛纔態度堅決,好像一點兒也不想透露那股煞氣的真實面目。
理性分析的話,招魂的碟子碎了,蠟燭斷了,這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也就是江爺,這要換成別人,指不定已經七竅流血,一命嗚呼了。
看來,那股煞氣恐怕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危險。
我相信,江爺要是有把握,那他絕對不會含糊。
想到這些,我心裏也就釋然了許多。
畢竟連江爺都沒把握拿捏的事,我多管閒事,最終肯定是死路一條!
“咚咚!”這時,房門響了:“老弟,是我。”
我開門把江六子迎進屋,本打算跟他聊會兒,但他說自己一會兒就走,今晚不在鋪子裏過夜。
他隨手把門關上,然後對我和楊箐說:
“老頭兒自然有他的理由,都是爲你好,免得……唉。”
難得見他嘆氣,我趕緊寬慰道:
“哥,放心吧,我剛纔已經想明白了,江爺是護着我,生怕我出事。”
江六子點了點頭,然後猛地一拍大腿說:
“特娘的!老子高低得把手藝都撿起來,以後咱也用不着求他,你瞧瞧他剛纔那個批樣子,裝啥呢。”
聽到這話,我反而安心了許多。
有時候聽他一板一眼的跟我說話,我反倒有些不習慣。
還得是七分痞三分壞,不然他就不是江六子了。
緊接着他又問起我林姐怎麼辦?
我想了想對他說:
“我和她,到底是四家後人,老張當初對我很好,我沒理由不管他女兒的後事。再說,她的死,我多多少少也得負些責任。”
可江六子卻不同意,他否定道:
“你有個屁的責任,這都是上一輩人挖的坑,結果卻活活埋了你們這輩人。”
聽到義憤填膺的口氣,我倍感安心。
相信他也是經歷過這些的,否則也說不出這樣的話。
江六子答應幫我聯繫好路子,包括棺材、墓碑、前鑼鼓後嗩吶。
我很感謝他能這麼幫我,更別說我倆出生入死都好幾回了,是他一直護着我。
回想起初見他的時候,自己還對他有偏見,時間越久,我這心裏就越是有些愧疚。
聊完正事,江六子就走了,說是要去辦點事。
等他離開後,我這才有空問問楊箐,今天她到底都看見了些什麼?
說起在倉庫的遭遇時,楊箐並沒有表現出害怕。
她一邊擺弄着護身紙人,一邊對我說:
“隔着窗戶,我看不太清,但肯定不是人。”
“就沒別的了?”我輕聲追問道。
楊箐搖了搖頭,然後說那股煞氣本來是衝着我去的。
但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最終死的是林姐。
眼看問不出有用的信息,於是我又問她剛纔江爺在招魂的時候,看見了什麼?
可這一次,她眼裏明顯透着深深的恐懼!
結果不管我怎麼問,她都拒絕開口。
我不想逼她,只能就此作罷。
但這事肯定沒完,興許才剛剛開始!
……
興許是在洗浴中心睡過一覺,我天還沒亮就醒了。
我看了看時間,凌晨五點,心想時間也差不多。
於是我叫醒楊箐,讓她跟我一起去送林姐一程。
畢竟,我們都是四家的後人。
江六子已經幫我聯繫好路子,我帶着楊箐先去的棺材鋪。
老闆提前知道我們要來,棺材已經備好了。
我敲了敲板子,很薄,上面的裝飾都是貼紙。
老闆一句話都沒說,接着又掀開蓋子讓我瞅了一眼裏面。
福祿鋪子只有一塊兒布墊着,紙錢元寶的啥都沒有。
我謝過老闆,付完錢,請他叫人把棺材送到太平間。
離開棺材鋪後,楊箐問我棺材爲什麼這麼寒酸?
我告訴她,林姐這種死法,既不是枉死,也不算早逝。
通俗點說就是“不得好…”。
像這種死法的人,肯定是遭了報應的,所以死後只能“薄葬”。
所以棺材鋪老闆並不是怠慢我,反而想的很周到。
隨後我來到太平間,但沒有看到江六子。
倒是之前去幫忙收屍的那幾個人守在門外,好像在聊天:
“這女的死的夠慘,喉嚨都被撕開了。”
“噓,你可千萬別往外瞎說,六哥咋交代的,忘了?”
“對啊,咱們只管賺錢,別的一概不問。”
……
這時,正好有人看見我來,於是連忙讓其他人別聊了。
雖然不知道江六子是怎麼交代他們的。
但他們沒有一個人朝我投來異樣的目光,起碼表面上是這樣。
行有行規,就算我年齡再小,那也是陰行師傅。
這幾個人相當麻利,等他們把林姐屍體拉出來,我一看,妝都化好了。
除了脖子上的傷口確實不好修整,其他都辦的挺妥當。
我讓他們先出去等我十分鐘,我來送林姐最後一程。
關上門,我供上陰香磕了三個頭。
隨即我清了清嗓子,唱起了縫屍咒:
“縫陽屍,送陰魂,閻王小鬼莫要攔。補陰魂,送陽屍,童男童女擡相送……”
唱完縫屍咒,我拿出陰屍針準備縫屍。
冰冷的氣息順着指尖流遍我全身。
很快,我就感覺到自己的精氣正在慢慢被抽走。
一針一線,我縫得尤爲仔細,生怕錯了哪怕一個針腳。
好在傷口不大,沒花多少時間,我就把林姐的喉嚨給縫好了。
但看着她慘白的臉,我卻忽然有些黯然神傷。
回想起自己初入陰行時的種種遭遇,屬實坎坷。
要不是遇見羅師父、楊老狗還有老張這些人,我肯定活不到今天。
本以爲大家能在一起相處很久。
可他們死的死,傷的傷,四家後人也只剩下了我和楊箐。
林姐雖然設局害我,可她畢竟是老張的女兒。
我多的做不了,只能在最後送她一場薄葬,願她下輩子能投個好人家。
至少…至少不用少小離家,更不用懷揣着那麼深的執念,艱難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