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恩怨(21)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妖籬字數:2231更新時間:24/06/27 23:16:40
    “洛頤,醫生已經過來了,要不先看看。”季菱還想拉她,被躲開了。

    洛頤踉踉蹌蹌地來到了季遠的身邊,顫抖着手,摸他的頭,摸他的臉,摸他的脖子。

    眼睛很紅,像是塗了一層豔痕。

    季遠的頭髮還在滴水,滑落,身上如寒冰。

    洛頤的喉嚨和肺部還泛着疼,說起話來都打鬥,像是要哭出來,“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季遠?季遠?”

    水珠透明,長而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洛頤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季遠季遠的叫着,似乎還含着哽咽,好像他快不行了一樣。

    季遠抓住了一直都亂摸着他的手,攥緊,“我沒事。”

    洛頤終於不喊了,紅着眼睛抱着他。

    季遠感覺到有點冰涼的液體滑到了他脖子裏面,不知道是水珠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

    洛頤發了很大的火。

    當着很多人的面,指着季菱破口大罵,訓得跟狗一樣。

    季菱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麼被人指着鼻子罵過,他面色一沉,戾氣瞬間爬滿眉梢眼底,低着頭,忍着不說話。

    更加讓他覺得震驚的是,洛頤竟然因爲季遠把他罵成孫子,這讓他憋屈的想要吐血。

    他看着女人蒼白漂亮的臉,黑色的裙子勾勒出去完美柔軟的身體,眼尾濃豔,說話的時候脣瓣動了動,可以隱約看到紅色的溼軟,眼睛很亮,原本胸中的怒火燃燒到了下腹,季菱這個人英俊的眉眼隱在陰霾裏模糊不清,顯得扭曲。

    越聽越看,腹部繃的越緊,詭異的興奮。

    “洛小姐。”溫柔的聲音阻止了洛頤說得並不好聽的話。

    洛頤終於住嘴了,轉頭看坐在輪椅上的季遠。

    季遠把身上的外套給洛頤,遮住了那令人遐想的身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洛頤總覺得季遠看起來有點不太對勁。

    在回去的路上,洛頤眼尖的看到了季遠手心裏的摳傷,自己指甲摳的,很深。

    洛頤心疼的不行,拉着男人的手:“不要總是傷害自己,多麼好看的手啊。”

    季遠幾不可察地頓了一拍,他任由洛頤,脣邊沒什麼意義地扯帶了一下。

    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任由洛頤牽着。

    洛頤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問了一句:“誒,之前一直跟着你的傻大個呢?”

    那傻大個好像是個保鏢,真正出現了危險又沒看見人影。

    “我派他去做別的事了。”季遠眉眼溫柔不帶絲毫陰翳的回答。

    氣氛逐漸變得古怪,只不過是沒有人察覺。

    ·

    季遠沒有發燒,洛頤發燒了。

    高燒,打了吊針,萎靡不振地躺在牀上。

    迷迷糊糊要睡不睡的,一張小臉燒出了淡淡的紅色,脣色更是豔麗,呼吸很燙,睫毛沾着生理淚水,一簇一簇的,莫名有種可憐的勁兒。

    打了吊針的手背有一塊青紫,黛青色的血管漂亮蜿蜒,還不忘攥着季遠的衣袖,不讓他走。

    怎麼哄都不願意鬆手,嗚嗚咽咽的,像是委屈的要哭出來。

    季遠沒有辦法,只好讓人把工作上的重要文件拿過來。

    臥室裏面很安靜,除了洛頤的呼吸聲有些大之外就沒有別的聲音。

    原本視線在文件上的季遠不只是什麼時候移到了牀上的人。

    季遠冷冷地注視着,眼底那淺淡虛假的溫柔散過去了,是一片冷戾的黑。

    一個人的反差真的可以這麼大嗎?

    他一直以爲洛頤又在玩什麼新花樣,可是當洛頤奮不顧身跳下來的時候,季遠不確定了。

    她到底想幹什麼?

    一直緊緊攥着他衣袖的手指驀然鬆開了,季遠還沒有反應過來,心就也跟着空了,下一秒細白的手指牽住了他的手。

    十指相扣。

    季遠的體溫比正常人低很多,就像是永遠都暖不熱的冰塊,洛頤的手很軟膩白軟,溫暖地讓他不適,下意識就想甩開。

    彷彿是常年生長在陰暗中的植物徒然碰到光,只感受到了刺眼和灼傷。

    可是他的身體本能的反應又是那麼的貪戀,想要抓住,想要侵佔,想要更加的溫暖。

    季遠的額角青筋不停地抽動着,明明應該是厭惡的,手指卻像是鎖鏈一樣把對方牢牢鎖住。

    季遠臉色冰冷,被他捏在指間的皮肉骨骼逐漸變形。

    趴在牀上的人大概是被捏痛,無意識地想要把手縮回去。

    害怕疼了,不敢再牽了。

    既然如果真的這麼怕疼,那當初爲什麼要跳下去救他?

    季遠沒有鬆手,手上的力度慢慢的輕了下來。

    直到鬆開。

    軟硬溫暖的觸感像是粘在了體溫上,甩不掉,他去衛生間洗手,

    神情麻木動作粗暴,整隻手被他搓的很紅,幾乎都快要搓出一層皮來。

    他抿緊脣,陰暗又憎惡地盯着浮現在腦海的人臉,低不可聞地吐出一個意味難明的字眼。

    該死……

    老老實實的打了幾天的針,洛頤的燒很快就退了,胃口也回來了,可以吃下好幾碗。

    晚上季遠在書房處理完了工作上的事情,路過一間臥室,門縫中透露出一絲絲的光亮。

    這麼晚了裏面的人還沒睡?

    季遠原本是不想管,鬼使神差的又推開了門。

    臥室裏的燈是亮着的,躺在牀上的人聽到了動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了過來。

    她身上就穿了一件單薄寬鬆的睡裙,隨着動作露出了一大片鎖骨和肩膀。

    季遠盯着某一處,薄脣輕啓,無聲也無息地吐出兩個字。

    洛頤感應到季遠說了什麼,迷

    茫又困頓的眨了眨眼睛,“你說什麼?”

    季遠某根隱晦的神經末梢倏地一顫,猝然剝掉魔障狀態,眼睛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迅速的移開,周身的氣息都不穩了。

    嗓音暗啞微顫:“……爲什麼不關燈?”

    女人整個臉都現在了柔軟的枕頭裏面,睫毛半搭着,性質柔軟又乾淨的小動物,聲音軟軟的。

    “我害怕……”

    季遠立馬反應過來她爲什麼害怕。

    在那個時候他真的想過要借他人之手給洛頤一個教訓。

    要重,要狠,要刻苦銘心。

    這樣才能長教訓,才會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