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第三天（6）

    蕭清晏的算盤，秦妤和高善億兩人猜的七七八八。

    至於到底是不是真如他們想的這般，還要等晚上見過以後才知道。

    秦妤見情況瞭解的差不多了，遂決定將晚上的行動和高善億說一遍。

    聯邦解決完蕭清晏這個刺頭，轉手便會對付高善億，畢竟他也是爲數不多知道所有內情的人。

    想當初，第五處銷燬起那些不利於他們的證據時，眼都不眨一下。

    對付起高善億的手段定然也不會和善到哪裏去。

    大抵也是從重、從快。

    如果能一擊斃命，讓他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便再好不過了。

    說到底，善億科技的行動，攤開來講，更像是趙長忠與那些隱藏在幕後之人的盤旋與較量。

    而他們都是棋盤上的棋子。

    棋局瞬息萬變，考驗的不僅僅是執棋人的水準，棋子的隨機應變能力也很重要。

    秦妤對於目前所掌握的情況還算樂觀。

    至少聯邦的動向和蕭清晏的打算，他們兩個已經捋順的差不多了。

    到時候只需要見招拆招就好。

    他們現在快敵人一步，晚上的行動更是要以快致勝。

    秦妤在瞭解了高善億被囚禁的具體方位後，腦中已經生出了大概的打算：“我們今晚要做的便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騙過聯邦的眼睛，並在他們動手之前找到蕭清晏。”

    “無論蕭清晏是不是想借我們交手的時候，趁亂逃走，今晚都絕不會如他所願。因爲，在擊殺他的問題上，我們和聯邦的立場完全一致，所以，就算一方失利，另一方也絕不會袖手旁觀，任他逃走。”

    按照高善億對蕭清晏離場時間的預判。

    聯邦最遲將在今晚八點動手。

    至於聯邦爲什麼不趁早了結了他，而是放任他在辦公室整理，並統一銷燬那些珍貴的數據。

    一是該實驗由蕭清晏一手打造，如今改造實驗已經不需要他再親自執行，聯邦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個世界上便不可再多出另一個知曉實驗核心的人了。

    能完全掌握核心的人，有且只能是聯邦。

    無關人等依次退場，也是早晚的事情。

    再者，讓他親手毀掉自己整理出的寶貴資料，也有折辱的意思在裏面。

    聯邦沒有收拾爛攤子的義務，所以這攤子活兒只能由他自己來處理。

    高善億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和猜測，但是說來說去，話裏的意思都是在圍繞着聯邦轉，蕭清晏在襯托之下，倒是給她一種手無寸雞之力，只能靜候時辰迎接宰命運的羔羊。

    他有這麼弱嗎？

    秦妤想到的第一個問題便是這個。

    心裏想着，嘴裏也不自覺地念了出來：“不對啊……蕭清晏這麼千辛萬苦的優化改造實驗，他理應是改造實驗的最大獲利者，隨隨便便給自己植入些災咒都能完爆他們吧？而且，就我所知，善億科技已經拿到了許多災化物的實體。

    結果，聯邦不謹慎小心也就算了，居然還給他預留了充足的時間，明面上看是爲了銷燬材料，可實際上，無論怎麼看都像是輕敵的表現啊……”

    高善億聞言頓了一頓，神情在一瞬變得哀傷起來，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不該回憶的畫面：“其實，有一件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蕭清晏體質特殊，天生排異，無法被動完成災化物實體和自身的融合，改造實驗對於他來說毫無用處。”

    “啊？”她驚得張大了嘴巴。

    擦。

    合着看似毫無破綻的殺胚，竟是個紙糊的？

    早知道這樣，她又何必在善億科技苦守幾日，豈不是隨便尋個機會都能要了他的狗命？

    一時之間，她氣得咬了咬牙，真是便宜了他。

    但轉念之間，她便又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不對……

    直覺告訴她改造實驗有問題，蕭清晏也有問題。

    她猛地擡頭看向高善億：“你說的這件事，是什麼時候的事？”

    時間點對於她來說尤爲重要。

    他擰眉細細想了想：“具體的時間我不大確定，我也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我第一次接受改造實驗的狀態很差，幾乎到了命不久矣的狀態。

    但是改造實驗在我身上確實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爸他本就執着於改造實驗，沒有結果也要闖出個結果，現下有了成效，自然不會因爲我而放棄實驗。

    所以，就算我出事，改造實驗也要進行下去，爲了保證實驗的穩定性，實驗體則成了最大的問題。蕭清晏也是在這時自薦要做備用實驗體。”

    “如果不是因爲我那時狀態太差……”他的聲音微微哽咽，“爸爸本來不打算讓其他人做實驗體，因爲沒有人比操刀人的他，更瞭解實驗體在面對融合時，要遭受怎樣的痛苦。

    既然變數已經發生，他只好接受蕭清晏的請求，因爲那時已經有了一定的數據支持，蕭清晏的檢測結果很快便出來了。

    結果也正如我剛纔所說，他與災化物實體完全絕緣，不適合做備選的實驗體。得到這一結果的蕭清晏受了很大的打擊。

    好在我那時又奇蹟的恢復了過來，這件事也就翻篇了。而且這件事也不是什麼不能公開的祕密，參與過改造實驗的人都知道，四捨五入一下，孟書良知道，聯邦也會知道。”

    “所以，聯邦並不是輕敵，而是覺得殺雞用牛刀，費力又浪費罷了。”高善億最後道。

    想不到中間竟然還有這麼一段插曲。

    那麼無效化裝置應該也是蕭清晏爲了防止邀請者潛入的一種自保手段了。

    但是，事實真的如高善億所說嗎？

    她倒不是不相信高善億，而是忽然發覺蕭清晏一直堅持參與改造實驗，不肯脫手給聯邦這件事，問題很大。

    思及於此，她想起了潛伏在善億科技這幾日，遇到的最具爭議的事情。

    神。

    接受強化災咒的咒靈師無一不提到了神的存在，而她也在阿撒蘭德的幫助下，成功見到了那個很是猥瑣的多手。

    她細細的講述了這幾日的所見所聞。

    高善億先是一驚，顯然沒有料到她早就潛入到了善億科技。

    很快，他的注意力也被所謂的神吸引了過去。

    聽到最後，他一言不發，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秦妤見狀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我先來說一下我的判斷吧，根據現在的情況，大概可以分爲兩種可能。

    第一，蕭清晏很有可能在完善改造實驗的過程中，破解了自身難以和災化物融合的問題，不然，他不會在沒有勝算的情況下，將自己暴露在危險當中。

    最壞的結果，現在的他可能已經植入了多種災咒……

    第二，他在祕密圈養災化物……關於這一點，無論是聯邦還是善億科技都不知情。”

    本來她想稱那家夥爲舊日支配者，但是話到嘴邊打了個轉，最後還是以災化物稱呼了。

    這兩種情況無論是哪一種，對於他們來說都十分的不利。

    高善億很想說出反駁的話語，可作爲也曾參與過改造實驗的人，他知道這兩件事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可能和沒有可能，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心中的善惡。

    而蕭清晏本人身上所缺少的也正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