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嫌隙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世間卿字數:3330更新時間:24/06/27 22:59:57
    邊境走沙塵。

    唐明帶着朝陽軍中最精銳的部隊,在交際線這一帶已經潛伏了不短的時間了。

    他們現在幾乎將苗人來往徐州與他們境外的路線和主要負責人都摸透了,等着統領的軍令一下,朝陽軍就能做到立即斬斷這一條苗人的生命線。

    唐明扯了扯黏在臉上的厚鬍子,面前燃得正旺的炭火烤得他直冒汗。

    一個士兵打扮的苗人走過來,唐明立刻整理好了形象,笑着招呼道:“軍爺——軍爺,新鮮的肉燒餅,今天早上才從西市剁的肉,可新鮮着呢,來兩個嗎軍爺?”

    士兵常年在羽族與苗族的邊境混,聽得懂羽族話,被他這兩聲軍爺喊得極其順心,臉上掛着軍痞子的笑,他拿起油紙就包了一個燒餅,一口咬下去,斜着眼睛看了唐明一眼。

    唐明從那雙小眼睛裏看出了猥瑣的滿足。

    士兵一笑,丟給唐明一個燒餅的銀錢,卻理直氣壯的又包了一個燒餅:“這個,我帶走?”

    唐明臉上的笑僵了一瞬,他知道那個苗人士兵在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臉上露出怯懦討好的笑,語氣也十分諂媚:“軍爺拿走就是,軍爺看得上,是小的的福氣。”

    士兵輕蔑一笑,大搖大擺的離開。

    曾經這些羽族人在他們的面前是多麼的倨傲和耀武揚威啊,他們佔據着最肥美的土地,卻不肯分給他們苗族一絲一毫,這些自私又無恥的羽族人,現在還不是被他們打成這樣。

    看他們現在這副搖尾乞憐的可憐模樣,哪裏還有當初的氣勢如虹?

    唐明幾乎是在他轉身那一霎那,眼神就免得狠戾而幽深。他望着士兵大搖大擺離去的背影,目光萃了毒一般。

    唐一一直站在一旁燒油倒水,看見士兵走了才過來,他憤憤不平的將插水的毛巾丟在桌子上:“這些天我們觀察到的也一直是這樣,這些苗人士兵,見了他們種族買東西的販夫,就正正經經的給錢拿銀,見了羽族的販夫,就想方設法的佔便宜,打秋風,甚至污衊販夫缺斤少兩,最後一毛不敗的帶走東西!”

    唐一眼神中滿身唾棄和憎恨,苗族是他們羽族刻在骨子裏的宿敵。

    唐一恨道:“如果有販夫不從的,他們輕則威脅,重則動手打罵,我們前幾日在交際線口看見好幾例,真是恨不得....”

    唐明眼裏也是恨意,但是他捏緊手,語氣深沉低壓:“統領的軍令還沒有下,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兄弟們,多忍一忍,切勿輕舉妄動。”

    “兄弟們都記着的,要不是顧及壞事,早打爆這羣狗東西的頭了。都怪何初那個沒用的東西,急功近利,就想着爭名奪利,拿着那麼多人的右支軍,敵不過這區區幾千人的苗族人,讓宵小大肆入侵,佔我羽族河山,欺我羽族百姓。”

    唐明冷哼了一聲,眼裏是毫不留情的輕蔑與諷刺:“他們九重城的酒囊飯袋,養熟了豬肚子,在邊境哪裏跑得起來,都只有任人宰殺的份,都是些廢物!”

    唐明的身後,唐二穿着和唐一一樣的粗布小二衣服,從遠處急匆匆的跑過來,附在唐明耳邊耳語了幾句。

    唐明眼神一亮,隨即臉上狂喜,眼裏涌現出笑意:“好!本將軍這就會徐州主軍營稟告統領,你們在這裏守着,告訴大家,耐住性子等着,都給本將軍磨拳擦腳的準備好了,今天晚上,就要他苗族狗東西吃刀子!”

    唐一唐二具是報拳:“是!”

    徐州最大的府邸內的正中央,儼然巍峨的升起了一座巨大的蓮花臺,蓮花臺宛如真花,片片花瓣都栩栩如生,其周邊點亮着很多的黃色小蠟燭,在黃昏的夜晚閃現出耀耀的燈光。

    “快——快!一二!起!擡上去!”

    “這個蓮花臺可要放好了,這是主將們待會兒要看的的重頭戲,都給本管仔細着點!還有那些盤子,都給本管拿穩了,誰要是打碎了,今天晚上就別吃飯了!”

    一個苗人總管揮着鞭子,在命令做工的搬運者置辦他們將領們今天晚宴要用的東西。

    而他奴役着的人,便是徐州原來的百姓們。

    苗人總管一鞭子抽在一個瘦弱羽人身上,大聲呵斥:“沒吃飯嗎!啊?都麻利點!沒看到天要黑了嗎?耽誤了主將們的晚宴,你們負責嗎?啊?!”

    這些本來該是主人的羽人,被一羣異族奴役折磨,天地昏暗,他們忍着淚水在等待解救他們的神明。

    到處都是戰爭之後的遺骸和灰燼,唯有這徐州苗人主將們佔據着的一塊地方,聚集了四面八方的財寶和繁華,在這一片淒冷的月光之下,這繁華的燈火通明歌舞昇平宛如一條天上倒影下來的銀河,將四周的暗夜照得更黑。

    鑼鼓聲響起,花燈之下,一羣又一羣漂亮的女子被趕上了蓮花臺,她們哭哭啼啼,身着單薄透明的衣衫,被迫在這裏恥辱的爲殘殺她們同類,毀掉她們家園的宿敵表演歌舞。

    “都給本管高興點!一個個哭哭啼啼幹什麼!掃了我們主將的性,就殺了你們!”

    苗人主管一鞭子抽在地上,女人們只好止住哭聲。

    在一團又一團的擁戴下,苗人此次駐紮徐州最大的主將格爾木終於出場了。

    他右手拿着兇悍而血腥的刀,左手擁抱着一位姿色絕決的女子,大笑着坐上了最上座。

    他是苗族駐紮邊境的第二大將領,爲人狠辣而自用,他的名言是右手把刀,左手懷香,意思是江山美人他都要。

    殊不知美人看着他身邊血腥的刀,魂都要嚇沒了,哪裏還有心思作軟香。

    他現在懷裏這個叫阿蘇,不是那羣女子裏面最漂亮的,卻是裏面最懂事和聽話的,說話也討人喜歡。

    阿蘇一隨着格爾木坐下,就殷勤的起身去爲他斟酒,美麗動人的臉上掛着嬌俏的笑:“將軍,來,喝酒...”

    格爾木大笑一聲,高興的飲下酒,手順勢就環住了她的腰,將她帶進了懷裏,坐在自己腿上:“都開始吧!親愛的部下們,羽族那些膽小的縮頭烏龜,只敢躲在百米開外的荒郊野嶺啃樹皮,根本不敢過來,就連他們自己的土地也拿不回去,我們有英勇的隊伍,根本不用怕他們!”

    “是啊!他們數以萬計的軍隊尚且被我們一攻就破,這次來的人,我們一樣可以讓他們被殺得丟盔卸甲,將軍英勇,對付他們根本不足爲患!”

    “就是!傳說中的戰神又怎麼樣?還不是只敢畏畏縮縮的在遠處不敢過來,我看啊,他就是畏懼將軍的威嚴,嚇得連過都不敢過來!”

    “哈哈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屁滾尿流的膽小鬼!”

    格爾木入軍不過五年,根本沒有跟秦欽有過任何的交際,只知道這個羽族傳成了神一樣的男人是個外族,而非羽族人。

    強壯的羽族人他尚且不放在眼裏,更別說一個弱小的人族,格爾木從來只當那些誇讚秦欽作戰天賦的言論是吹捧之辭,是他們羽族自己造出來安慰自己的。

    他聞言大笑道:“什麼戰神,羽族將一個毛都還沒有長齊的區區忍住吹捧成他們的戰神,也真是丟人至極,要是換做是在我羽族,他連給本將軍提鞋都不配!”

    “是——是!將軍說得好!”

    場中一片喧鬧之聲,他們將羽族的戰神貶爲提鞋都不配的小人,又將羽族的軍隊比作病態的老狗,在他們前幾日打得那一場戰裏,就是這樣的。

    軍師名叫僑門,是苗族邊境大將軍派來監視這位副將的人,他看着場下的羣魔亂舞,在心裏將格爾木這個蠢貨罵了一遍。

    真是贏了一場就得意忘形了,那酒囊飯袋的何初哪裏能跟秦欽比?那雜草叢生的右支軍又哪裏能跟宛如鐵軍的左支軍相比?

    真是目光短淺,得意忘形。

    僑門決定提醒這個只有老虎身軀沒有腦子的將軍一聲,免得戰敗之後,回去大將軍說他的不是。

    僑門笑着建議:“將軍,如今秦欽駐紮的地方離我們這裏也不是特別近,我們還沒有和他們打過仗,他們的路子我們也不清楚,還是小心注意一點爲好,免得一時大意讓他們趁虛而入。”

    格爾木最煩的就是他,他一看見僑門就想起那個壓在自己頭上的人,想起自己根本不是真正的掌舵手。

    即使他作爲戰利品的主將來到這裏駐紮,那個人還是派了一個他的人來監視自己,簡直是可惡之極!

    格爾木目光輕蔑的掃過僑門,語氣不屑:“僑門先生這是在擔心什麼呢?難道是擔心我們英勇的軍隊會被那羣廢物打倒嗎?你這不是在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嗎?”

    僑門在心裏暗罵一聲,心道老子是擔心你這個蠢貨,將好不容易拿下的城池拱手讓人。

    但話肯定不能這麼說,橋麼忍怒咬牙道:“屬下是擔心羽族奸詐,他們若是趁我們舉辦宴會趁虛而入,豈不是恰好可以打一個措手不及,各位將軍還是不要太過的玩樂,適當...”

    他還沒有說完就被格爾木打斷,場下也泛起拒絕和反駁的異聲。

    格爾木道:“你既然還自稱是屬下,就請不要越過你的界限,主將要玩樂,豈是你一個下屬能左右的?退下吧。”

    這個蠢貨!

    僑門看見格爾木眼裏的不耐煩,心裏狠狠的罵了一句,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下了。

    退下的僑門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今天晚上要出點事情,他心裏不靜,也沒有玩樂下去的念頭,早早的便負氣回了房。

    格爾木見他走了,正是合心意,當即端起酒杯大聲招呼將士們喝酒。

    這個老東西,說是下屬,實則就是監視他的人,處處管着他,金馳在他之上就算了,僑門算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金馳的一條狗,也敢管到他的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