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煮酒論英雄

    進了小村，矮人們的到來引來了村民的圍觀。在衛東列省人人都知道這些年巨龍艦隊總是往西南邊航行是爲了和他們貿易，但衛北列省的平民仍然對這些身高只到自己腰部，寬度卻比自己多一半的傢伙感到新奇。

    村裏只有一家客棧，一樓是個飯館，二樓有幾間客房，毫無疑問歇不下這麼大的隊伍。斯諾裏交給村中三老一個金元寶，讓他們將自己的部隊分散開安排進農家避雨吃喝。

    “有什麼好吃食，儘管端上來！”

    帶着自己的隨員與衛隊佔滿了客棧的空間，斯諾裏的衝跑堂的小二吆喝着。今天天氣不好，又不是趕集的日子，沒有生意的客棧忽然衝進來這麼一羣帶着兵刃鎧甲的怪人讓掌櫃吃了一驚。

    “這位客官，荒村小店沒什麼好的，只是自釀家燒出名。再有家常小菜，米飯麪食，您要是想吃肉咱還得去現買現做嘞。”

    “現買現做？這大雨也不知幾時停！把酒給我們來上暖暖身子，雨停了還要趕路！”斯諾裏都囔着，看來這家店非年非節沒有葷菜提供。

    “是啊，我們這兒初冬時節此等豪雨實屬罕見！也不知下到幾時去。”掌櫃的也感嘆了一句才去廚房準備。

    “嘎吱！”

    就在矮人們準備就着幾樣小菜享受剛溫好的白酒時，客棧簡陋的木門響起了一陣嘎吱聲，隨後一個人影出現了。

    “嗯？”

    部下們在大聲吵吵着，靠門的那兩桌守衛在看到來的只是一個男人而且沒有攜帶傢伙後也放鬆了警惕。之前他們一直待在撫州城，作爲衛東列省的治所治安非常不錯。

    “行腳之人，借個避雨的地方。”

    來人看着一屋子矮人並沒露出什麼異色，他聲音不大，一邊說着一邊走到斯諾裏的桌前。作爲領主，他的桌子最爲鬆快，埃裏克出去了，現在只有高崔克和布洛克森在。

    “我坐這兒？”

    他看似詢問，但實際上不等矮人們答話就撩起衣襟坐在了斯諾裏對面。

    “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請！”

    斯諾裏又眯起了眼睛，當他精神緊繃起來後習慣於這麼做。這個男人身量不算太高，一身布袍，臉上透着灰青之色，看上去有那麼幾分落魄。

    但斯諾裏憑着這些年走南闖北的經驗察覺到這一切似乎只是表象，對面的傢伙氣宇不凡，帶着與外表不符合的自信，而且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天榜第二，風暴之錘斯諾裏確非凡人也！。”

    “您認識，呃，您怎麼稱呼？”

    在異國小村裏被叫破跟腳斯諾裏微微吃驚，但轉念一想有這麼明顯的體貌特徵在也不奇怪。他緊接着開始詢問來人的身份。

    “呵呵，您也說了，萍水相逢又何必叨叨問姓名？雖然素未謀面，但某卻與您神交已久。”男人拿過酒壺自顧自地滿了一杯，隨後一飲而盡。

    “哈哈哈！先生也是位妙人，招待貴客當有好酒，布洛克森，你去把我的禧鑽取一桶來！”斯諾裏臉頰微微一抽，但仍然強做着大笑起來。

    “嗯？”

    工程大師聽到指令愣了一下，他狐疑地看向自己的領主，按理說拿酒這種事輪不到自己去做啊？

    “砰！”

    斯諾裏在桌下給他了一腳，注意到一片和氣下隱藏的劍拔弩張，布洛克森點了點頭領命而去。

    “那麼，閣下此來有什麼見教呢？”

    結合突如其來的風雨、掌櫃的感嘆、從申珠那裏得到的提醒以及對面男人的氣質與言語間的機鋒，斯諾裏初步判斷出了來人，或者說來龍的身份-衛西列省督師，鑌龍昭明！

    隨着通往東方的海上航線打通，原本就不安全又費時的長牙之路這些年徹底荒廢了。上陽這道震旦的西大門，因爲貿易而繁盛的國際都市受衝擊最爲嚴重。

    斯諾裏願意分出一部分利益補償扼守長牙之路西端-尖峯隘口的屠夫王阿格裏姆，但胤隱可不打算分潤自己巨大的收益給她看來性格古怪的弟弟。

    辰龍申珠告訴他，這幾年他的名字在天庭裏諸龍的聚會上被反覆提及。鑌龍向他的父母兄姐抱怨自己不斷增加的壓力和逐漸減少的收入。

    “他來有什麼目的？這架勢應該，大約不會直接動手吧？”

    斯諾裏手把木桌摳出了印子。昭明雖然歲數小，但戰鬥力可不是權柄偏輔助的申珠能比的，至少也和溟龍胤隱不相上下。

    以玉江上胤隱的作戰表現來看，昭明如果現在暴起發難他可能真的會出事。哪怕身邊有數百精兵，但沒有攜帶針對巨獸的大型火器，單靠人數起不到多少作用。

    “閣下知龍之變化否？”

    對峙片刻後，昭明慢慢吐出了一個問句。

    “略知一二。”

    斯諾裏擠出一絲乾笑，他明白這是昭明這是試探他有沒有認出自己。

    “龍者，可比世之英雄。閣下久歷四方，必知西方英雄。請試指言之。”

    “在下久居山中，少不更事，西方英雄，實有未知。”

    “既不識其面，亦聞其名。”

    “人皇威廉，兵糧足備，可謂英雄？”

    “區區凡人，何足道哉！”

    “鳳凰王芬努巴，長袖善舞，高精靈諸王皆服。一統奧蘇安環島，部下能事者極多，可謂英雄？”

    “芬努巴手無縛雞之力又兼好謀無斷，嘗聞其妻女爲人所據，非英雄也！”

    “有一人號不朽大帝，百戰百勝，塞特拉可爲英雄？”

    “冢中枯骨，非英雄也！”

    “有一人魔武雙修，心狠手辣，巫王馬勒基斯可爲英雄？”

    “藉父之名，非英雄也！”

    “露斯契亞馬茲達，法力通天，可爲英雄乎？”

    “守戶之犬爾，何足爲英雄！”

    “如灰先知，埃辛夜王，疫病領主等輩皆何如？”

    “此等碌碌鼠輩，何足掛齒！”

    “舍此之外，某實不知，敢問先生以爲誰能當之？”

    “夫英雄者，胸懷大志，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者也。吾所見可謂英雄者，兩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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