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公爵的困境

    “沒事，我就是隨口一問，想着有機會親眼去見識一下那場大戰的遺蹟罷了！”斯諾裏打了個哈哈遮掩了過去。他們繞過展示在門廳的龍頭，進入了內部的大廳。

    巴託尼亞的人類貴族和羣山中的矮人們不一樣，大多數情況下矮人習慣於以圓桌的形式來展開宴會，這主要還是因爲人口較少，尊卑觀念不顯的緣故。

    在這裏斯諾裏見到的是一張長桌，靠門一側已經有四個人類貴族沿桌落座，他們看到矮人們走進站起了身來。

    斯諾裏略微感受了一下後不禁又吃了一驚。除了一路同行的康斯坦丁之外三個不認識竟然都是聖盃騎士！

    “久仰，請坐！”位置在最中間的高大男性做了個請的手勢，斯諾裏做爲此行矮人方的主將就坐在了他的對面，而斯特林格坐在斯諾裏左手邊，和康斯坦丁坐了個斜對面。

    “感謝各位願意幫助我的同胞！”馮代伊克公爵身上禮服所繪製的紅龍紋章讓他的身份不問也知，在斯諾裏的感受中他身上神恩的氣息也是最爲濃厚的。

    “在這個混沌威脅日益擡頭的年代，互幫互助本就應當。”斯諾裏擡出了標準的場面話迴應。

    公爵本人似乎有些沉默寡言，他簡單介紹了另兩位聖盃騎士-他的掌旗官和他的堂弟之後就叫僕人們上菜了。

    斯諾裏看着盤中的肉排點了點頭，這一餐的主菜是鹿肉，它呈深紅色，有股特別的柔和的味道，與其它肉類相比，它的肉很瘦，幾乎沒有多餘的脂肪和油花。

    鹿肉在巴託尼亞王國是最高級別的食材，它只有貴族才能享用。如果一個農民被發現吃了鹿肉他將會面臨嚴酷的懲罰，以此爲主菜至少顯示了尊重。

    斯諾裏提前想好了自己將要說些什麼，事實上從巴託尼亞獲取一些可能的外援來實現收復失落山堡本來就是他此行的重要目的之一。

    “就我這趟的見聞來看，您的公國似乎有一些隱患哪！”酒過了三巡，雙方準備就一些實際的話題磋商一二。

    “是啊，我一時之間都不知如何說起！”公爵已經被自己公國的內政折騰地有些焦頭爛額了，馮代伊克公爵以他的武勇在整個舊世界廣富盛名。

    這位公爵有一個比“屠龍者”還要來得大氣的綽號：“令龍生畏者”，像大部分巴斯託涅的騎士一樣，他成爲正式騎士後沒多久就踏上了追尋聖盃的遠征。

    想要像先祖吉勒斯那樣通過屠龍來證明自己是每一代巴斯託涅公爵的夙願，只不過馮代伊克對此比他的祖輩更加熱心。

    這位勇士花費了十數年的時間周遊整個舊世界來尋找巨龍，一路上他斬殺了不少怪物，積累了赫赫的威名。然而當他終於找到惡龍時，那條龍不知怎麼的沒有和他交手直接振翅高飛了。

    既沒有遠程武器，當時座下也不是飛馬的公爵只能望龍興嘆。這樣的奇觀被目睹者廣泛傳揚爲了馮代伊克讓巨龍畏懼，夾着尾巴落荒而逃。

    但這位自幼仰慕先祖風采，苦練屠龍之技的公爵仍然高興不起來，他最後只能斬殺了一窩雙足飛龍略作替代後飲下聖盃之水繼承了公爵之位。

    谷成爲公爵後馮代伊克屠龍之心仍然不改，他吸取經驗教訓專門組織了一支飛馬騎士隊伍，又對能給他提供巨龍蹤跡者發出了很高的賞格。

    他對巨龍的癡迷讓舊世界流傳了一句諺語“發現巨龍了？快去告訴巴斯託涅的馮代伊克！”

    據斯諾裏瞭解，巴斯託涅公國面對的困境其實整個騎士王國都有出現，只不過這裏濃厚的騎士精神放大了問題。

    首先是缺乏內政管理人才，很多騎士領主忙於提升自己的武技，四處征戰去追求更高的爵位和更多的功績，本人往往沒有時間也不擅長管理領地。

    這時候管理的任務會落到沒有繼承權的次子，庶子和鄉老們身上。其中接受了貴族教育者和從生活中獲得經驗者在做事上各有利弊，如果互補得當還是有可能管理得不錯的。

    但在巴斯託涅，領主們幾乎只能指望鄉老，因爲濃郁的騎士氛圍，幾乎所有的貴族子弟都會選擇在成年時領取一匹戰馬和一套騎士裝備做爲俠義騎士去建立功業而不是爲他的父兄們保障後勤。

    其次就是貴族之間的追求不同。馮代伊克本人沒有參選騎士王的想法，在世俗和騎士之道上都走到了巔峯的他可以說無欲無求。

    但他的部下們，俠義騎士想獲得封地，王國騎士想提升爵位，高級貴族想要去尋獲聖盃！公爵好幾次剛提拔了有能力的騎士，希望他能夠在管理領地上有所作爲。結果那位馬上就放下騎槍扛起大劍踏上遠征之路了。

    哪怕湖中女士對巴斯託涅人略爲偏愛，但那些發下遠征誓言者最終飲下聖盃之水的比例還是很令公爵難過。

    更讓馮代伊克難過的是，不是每個聖盃騎士都願意回來爲他效力，不少活聖人更願意承擔起保衛女神聖所的職責，爲他們的女神奉獻終生。

    在巴託尼亞各公國之中，巴斯託涅和矮人們的關係是較爲緊密的，原因無他，需要的盔甲，武器更多罷了！

    巴斯託涅有最多的俠義騎士，遠征騎士和聖盃騎士，而前兩種無疑是高危的職業，爲了實現目標，他們哪危險往哪奔，意外死亡導致裝備的回收利用率很低。

    這樣的情況產生了對金錢和土地更多的需求，買裝備需要錢，冊封騎士需要土地，每年公爵本人都要爲這兩件事發愁，有的時候他都得帶着自己的部下去幹僱傭兵的活來增加收入。

    土地的問題困擾着巴託尼亞的每一個領主，在沒有計劃生育政策的情況下。哪怕標準逐年提高，有資格獲得或者擴大封地的騎士還是越來越多。

    爲此巴託尼亞總是希望能夠向外擴張，查倫陛下的遠征清剿綠皮是一方面，垂涎邊境親王領的土地又何嘗不是另一個目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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