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晦澀難懂就是清楚明白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鳶尾丶躬行字數:4470更新時間:24/06/30 16:21:04
    【千金難買好人生】

    “嗚~嗚~嗚~”

    她張開雙臂,就像是一隻翱翔的鳥兒,飛起來,藍天白雲都開始慢慢的迎接她。

    他看着她的裙角在風中盪漾,那雙秀氣的小腿在草與花兒之間越動,那雙小白鞋,在草地間中奔踏。

    “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飛呀飛,怎麼飛也飛飛不高嗷嗷——”

    她就像是狼一樣嚎了起來,惹的旁邊的他也跟着笑起來。

    “這唱的什麼呀——咋還嗷嗷叫呢?”

    他學着電視上的東北話,也逗樂的將一塊自己做的餅抹上了辣椒醬。

    “那不可……這個小小鳥飛不高那不可得可勁飛?”

    她好像從來沒有過迷茫,出來郊遊,也能樂的傻乎乎的。當然,她並不是胡亂在玩的,而是在談一些適合郊遊的歌曲。

    坐在草地上,放開嗓子來唱歌,然後然後慢慢的享受這個午後……

    如夢似幻。

    “那確實應該可勁飛。”

    兩個人的東北腔都是不太標準,電視機學到的,能夠傻乎乎的說上兩句,也就把自己也逗的開心一點。

    她好像並沒有那麼天真爛漫,但是唯獨在他面前,她的孩子氣也就更加的高漲。

    “還有還有……什麼?你也來唱一首啊!來來來!”

    她從旁邊拿了餅乾,白皙的手拿了餅乾,輕輕的咬了一口,也算是靦腆了很多,她眯着眼睛笑這個男孩,男孩輕輕的啊了一聲,放在口中的餅乾吧嗒一聲咬了下來。

    “怎麼?輪到你唱你就不唱了?”她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嘴角微微的上揚。

    他在某個電視上見過這個世界表情。

    那種壞人得逞的壞笑,還帶着小小的挑眉。

    “我不會唱歌……”

    他也不吃這套,向左向右的歪了兩下腦袋,也眯着眼睛壞笑的看着他。

    他不常與人交往,但是在她的面前,他的一切,都可以改變。

    他在嘗試改變,因爲她在身邊,他的這種改變也就執着着。

    他能看見她眼裏的星星。

    也就真的覺得她星光燦爛。

    “哪有人不會唱歌的?吼,吼兩嗓子!”

    她的聲音多好聽,現在唯獨讓他來唱了,他唱不來,她的小心思也就被猜到了。

    “嗚——嗚——嗚——”

    他嗚嗚的學着她嗷了兩嗓子,不過,跟鬼哭狼嚎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他要純心氣她,還是真就唱成這個鬼樣子。

    “啥玩意兒……跟個鬼在哭一樣的……”她的小心思沒有得逞,也就真的有些小生氣。

    “哈哈哈哈……那有什麼辦法……我唱不出來嘛~”

    他也撒起嬌來,不過他的撒嬌太過於僵硬,反而有些搞笑的氛圍。

    她也就真的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談的其實比較少,因爲他並不是一個真的善於交談的人。

    男孩子的通病,好像都比較靦腆,又或者是,真正的不善於交談,只是她有說不完的話,從每一天起來,她遇到了誰,和誰聊天,什麼大的小的趣事,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

    一個不太會說話的男孩子,安安心心的當她的聽衆。

    談天論地,談美人,談人生,談夢想,無話不談。

    她問,他也就好好的答,認真的答,但是回答的時候,又很奇怪,因爲他雖然有了父母,但是卻很難真正的【擁有】【他們】。

    父母從沒有告訴他任何東西,他看了書,書上用言語解釋了夢想,他也就知道了夢想可能是什麼。

    父母從未告訴過他,一個男孩子應該怎麼樣,他看到其他的男孩子是這樣,也僅僅是思考自己要不要這樣。

    他並不是一個太過正常的人。

    而她,又太過正常。

    幸好她無話不談,幸好她擁有着一個美好的家庭……

    幸好她出現在了他的世界,這才讓他的人生……

    開始慢慢的完整。

    “你沒有受傷吧……”

    在雨幕裏,他看到了她的鬢角凝結的霜雪。

    “我躲起來了呀~當然沒事了~”她知道他正在看着她,小抿着嘴脣,大眼睛眨啊眨的,長長的睫毛在雨裏,也晶瑩的發起光來。

    “那就好……”他將那把太過普通的劍裝了劍鞘背在了身上。

    “阿繆忒亞斯……就是死在了你的手上嗎……”

    峽谷的頂部,一個高大的身影撐着一把傘,用宛如尖銳倒刺的雙眼看向長羽楓。

    而那人的手上,一個小瓶子掛在了他的腰間。

    長羽楓和琳兒駐足。

    【他】也就從峽谷的頂部一躍而下,直直的落在了他們的面前,來不及長羽楓和琳兒反應,他已經落在了前面,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天空響着驚雷,又沉悶悶的暗下來。

    “阿繆忒亞斯的氣息消失了……我就過來看一眼……這裏沒有別人……想必真的就是你殺了她了……”

    【他】撐着一把黑色的傘,悠閒的轉着傘柄,那傘也就把水旋轉下來,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來者看了一眼那個黑色的包裹,好像知道那個包裹裏是一具屍體,所以皺眉了下。哼了一聲:“K也來過了……想必,你也就是傳說中的那位了……長……英蘭的……兒子?”

    【他】的氣場很強,一字一句說出來,都有一種隨意的冷漠,帶着可怕的壓迫感。

    不過,他的氣場並沒有外化到讓他身邊的東西多少有些變化,只能說他的掩藏過於好了,走在人羣裏,也難有一些可以辨認的外貌。

    長羽楓將背好的劍又拿了下來,很輕快的握住,他從來不害怕戰鬥,也就真的能夠隨時隨地的戰鬥。

    琳兒也見來者不善,萬象手從背後化爲黑色的凝光翅膀,慢慢的抖擻開。

    “別誤會……我不是來自找沒趣的……”

    【他】癱了下手,那把傘也就靠到他的脖子上,有所傾斜了下去。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既然K已經和你見面了……那你也差不多應該明白,遊戲已經開始了……”

    【他】的聲音在暴雨中也能清晰的傳到長羽楓和琳兒的耳朵裏。

    “我雖然也會成爲你的敵人,但是說實在的……我並不想和你爲敵……在靈界,什麼都可以不信,就是傳說不能不信……既然你就是傳說中的人物,那和你作對,不就是自找沒趣嘛……”

    【他】興許是覺得這些話確實有些好笑,也就笑了起來:“我也不會去揭K的短,也不會真的和你爲敵……只是,你估計也應該不會讓你那麼好受就是了……”

    “你也是哈圖林的人麼……”長羽楓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些遮蓋住了自己真容的惡人多多少少有這些裝神祕的毛病。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的大惡,與他們之於無辜之人的大惡勾當。

    只是他們並不是真的那麼極端,又或者那麼輕易的就會【峯迴路轉】般的【洗心革面】。

    即使他們想要洗心革面,法律也不會允許的。

    在牢裏或者死刑的牢房裏洗心革面可不是真的悔過,而是單純的怕死罷了。

    “不全是……”【他】嘆了口氣,他好像知道自己正在幹着極端的壞事,但是又滿不在乎,也帶着自己的頭腦,清楚的和任何正常人沒有區別。

    可是幹這種喪盡天良的壞事好像也不是什麼可以搬上檯面來的。

    “算是……合同工吧……哈哈哈……隨時會被開除的那種……這種感覺可不好……也就打個下手……沒酬勞沒薪資,沒有任何回報……就是可以到喜歡的地方去……走一走……順便把那裏毀掉……”

    【他】太過於放鬆……因爲他和長羽楓嚴格意義上來說,沒有任何仇怨。

    他也沒有動過長羽楓一根汗毛,也沒有想要去傷害長羽楓身邊的人。

    “只是,一個普通的壞人……普通的路過而已……想來見一見你的真容……好繞着你走……哈哈……”

    【他】笑了起來,慢慢的撓了撓頭,撐着雨傘,還順便掏了一下耳朵,太過隨意,也就像是真的隨意了,絲毫沒有緊張的感覺。

    長羽楓拿着劍,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長羽楓沒有得到想要得到的答案。

    看着如此隨意的【他】,全然沒有要出手的意思,也就將劍放下。

    “好了……我要走了……”【他】看着長羽楓放下了劍,很端正的的微笑一下,露出了口中的虎牙:“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好像……這裏我也蠻喜歡的……就……毀掉了……不過還沒有那麼嚴重,你還可以試着拯救一下……我是說……救一下那些還沒有感染的人……”

    說完,【他】又一躍而上,蹬在峽谷的邊緣,飛躍五步上了峽谷,黑色的袍子呼呼生風,慢慢的轉身,立在了峽谷的頂端。

    獨留下需要往上看過去的長羽楓和琳兒。

    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其實現在出現任何一個人,長羽楓都不會覺得奇怪了,只是在琳兒的眼中,【他】的舉動很奇怪,並且帶着一些奇怪的自以爲是的壞。

    那種對生命的漠然化爲暴風雨的冷風吹過來,讓人無法平靜。

    “他是誰……”琳兒問了,其實她不應該問的,因爲長羽楓也不知道。

    只是她還是需要問一問自己的羽楓哥哥,因爲長羽楓所面對的一切,都將不是太過簡單的善惡對峙。

    而是之於心中之善與邪惡的對峙。

    通俗點來說,便是這個世界上的人並不是只有一個人需要去拯救。

    在以前就明白了,貧困的人需要拯救——並且大多數人都沒有享受到或者是擁有資本再生的能力,也沒有粗暴的掠奪財富的能力,更沒有義正言辭的從大衆手中獲取財富的龐大機構,只能以【貧困的命運】終結自己的一生。

    這樣子的需要拯救的人只需要給他們錢,就可以讓他們的【需要拯救者】變爲【迫害者】。

    這是得不償失的。

    而這種人啊又有大多數,一個農民幹一輩子活並不會得到真正可以【享受生活】的財富。也就意味着這種【拯救】並不是真正的拯救,而是一種【生命的掙扎】。

    很多人在生命中掙扎,但是也有人是不需要掙扎的。這種階層的東西並不應該由【個人】來完成。

    擁有宏願的人自然會有所努力,並且也願意爲此掙扎。

    現在,所需要面對的並不是上面所講的事情,而是來自於【外部的壓力】,也就是【魔氣感染】和【惡人壓迫】所造成的傷害。

    前者涉及階層階級的跨越,是【不能講】【不該講】【不能想】【不能做的】

    這裏也就不談了。

    可以講,應該講,可以想,可以做的,就是對於【外部的壓迫】。

    魔氣感染就是其中的一種。

    換句話說,不需要【內部的英雄】【改變】【內部】,只需要【外部的英雄】【改變】【外部】。

    只需要一個可以解除魔氣感染的對策,而不是涉及更多的財富的分配。

    說的越直白,也就越隱晦。

    不過,這也是我無法避免的。

    一個覺醒的少年郎,是需要【關心人類未來】【關心大家未來】【關心自己未來】的。

    而不是單純的講【情愛】【享受】【敵對】。

    世界沒變,對於英雄的訴求也就沒變。

    世界變了,英雄也就才能不需要存在了。

    讀的書越多,也就應該越緘默。因爲知道的越多,理想越豐厚,也就越知道自己的渺小。

    也就只有在生命中掙扎。

    時代,一個富有可能性的人,不應該僅僅在乎自己的【情愛】【享受】與【敵對】。

    這就是兩者的矛盾。

    長羽楓搖了搖頭。

    “哈圖林……一個很壞很壞的組織……小心點他們……不是好人……”

    “嗯……”琳兒點了點頭。

    暴雨其實掩埋了溫緹郡的哭喊聲,魔氣感染者確實在肆虐這個城市,【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在第一時間離開了。

    長羽楓和琳兒都能夠感受到一點點魔氣的氣息,他們有預感確實發生了比較可怕的魔氣感染事件,整個溫緹郡都淪陷於此。

    只是,做一個外部的英雄,並不符合長羽楓的預期。

    長羽楓確實已經初步具有了神力,但是面對龐大的,需要【被拯救】的人,他是根本做不到的。

    那樣並不符合【英雄】一詞的初衷,也不符合【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初衷。

    沒有人規定長羽楓必須成爲所有人的英雄,做琳兒一個人的英雄,終歸會回到【情愛】上來。

    也表示【合理的】【合乎公理】的。

    但是這並不符合【外人的預期】【需要被保護者的預期】,也不符合【弱小者的預期】。

    一個自強不息的人,應該不會有這樣的困擾。

    因爲是屬於【自我】的能力,是【個人所擁有的財產】,是【合乎法律】的。

    但是這樣,最後又會迴歸到個人能力的【佔有權力】【私人擁有】上來。

    也就兜了一大圈子,回到了原點,便也沒有再商量和討論的必要。

    “我們去接她們……”長羽楓又將劍收了起來,背在了背上。

    琳兒點頭應答。

    清楚便是明白,明白便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