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由黑暗而起的歷史(下)

    “這個世界，已然在劫難逃！”

    只見涅芙蕾副官全然不同意長羽楓的話語。

    “你！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你竟然大言不慚的說什麼蠱惑！你根本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你已經死了！”

    她罵將過來，狠厲的磨牙。

    “你這！該死的神明！”

    涅芙蕾副官的聲音呈現男性，卻也變爲洪鐘般的呼鳴。

    “我可不這麼認爲……”

    不死殿的門前，艾瑞卡穿着一件極爲寬大的風衣，這才有了一些齊整的樣子。

    “說實話，作爲路人，我並不是很認同一口一個髒字從口中說出來的人的……品格……”

    艾瑞卡的高跟靴子走在不死殿的石磚上，跨過血液化成的潭口，跨過枯骨而成的包堆，就像是跨過萬里的山河。

    這裏，多少有些滲人。

    所有人的目光也一齊看向艾瑞卡這個大高個。

    “幾日不見，這裏就變成了這幅鬼樣子。”

    艾瑞卡搖頭嘆息。

    “說到底，你還是不能夠理解，爲什麼有些人有一個宏偉的理想，而有些人，只想着偏安一隅，卻將其他的族羣踩在腳下。”

    艾瑞卡直盯着站在原地的扎馬斯，在方形血盒之旁，所有的血腥和暴力，就變爲平常之物，失去了恐怖的氣息。

    “想要做這樣一個爲你提供生命源體的血盒，你根本就不憐憫其他族羣的生命，對於你來說，他們皆是可以利用的螻蟻，這便是，你所憎惡的，我們的理想。”

    艾瑞卡哼氣，她也很不好受:“數百人，上千人僅僅是因爲你的力量，而成爲了你刀下的亡魂枯骨，這是，所有擁有力量者的惡名！是決然不可以出現的事情！”

    “哼！可～笑～至～極～”

    扎馬斯的聲調就像是被扯斷了聲帶的喉嚨不舒服的啞鳴。

    “你們，他們，也無非是，人類罷了～人類，我！怎可相比？我自是幽冥一族的三玄，而他們，也不過是人類的劣等之族羣，生不好，活爲錯，何故與我生得相比之姿？！人類罷了！人類！統統該死！”

    涅芙蕾副官的手狠狠的抓向前方，又以一個極爲可怕的姿勢，將整隻手抓住，狠狠的用指甲抓過她自己的胳膊。

    “所以，僅僅是這樣，我們便從來都是敵人。”

    艾瑞卡恢復了堅定的神色。

    她站在長羽楓的身後，只聽那涅芙蕾副官生氣的越發狂躁！

    “既然大家都是敵人！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扎馬斯的怒意自生起之時便從未停過。

    “我們！總有一天！會降臨在這裏！會降臨在在整個世界！我們會奴役所有的！人類！我們會！將所有的人類！都臣服於我們的腳下！”

    她反而陰沉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新一輪的戰爭！即將到來！你！你！還有你！都將再一次的成爲戰爭的犧牲品！我們，將會開啓新的時代！”

    “曾經！天空！大地！海洋！哪一寸屬於我們？！那一寸土地生活着我的同胞？哪一片天空可以由我們來仰望？！哪一方的海洋！可以任我們遨遊？！”

    “你們！！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賤惡之徒！我們，幽冥族，會連帶着所有的，想要這片天空，這寸土地，還有這方大海的復仇者！降臨到這個世界！向所有！舊時代的一切！宣戰！”

    涅芙蕾副官的雙眼化爲了黑暗的火焰。

    “你！你！還有你們！”

    她的手指，枯骨般指着所有的一切！

    “都會！”

    她咬牙切齒！

    “爲此付出代價！”

    “啊啊啊——”

    說完，扎馬斯便大手一揮，化爲了黑色的暗影從涅芙蕾副官的身上脫離，化爲一隻站立的鬃犬。

    它所有的鬃毛都由黑影所成，狂怒犬牙交錯，暴怒的雙眼凝神而發，帶着看不透的血色。

    “來吧！我的奴僕！”

    它揮手一下，涅芙蕾副官便隨着它的手升上天空，一下子落入粘稠血液的巨大方盒。

    緊接着，站立在一旁的萬丈和狼王，也在一瞬間紛紛躍入方盒之內，毫無任何片刻的遲疑。

    他們已經被扎馬斯控制，也就由不得他們來做主。

    好像，整個不死殿堂的所有生者，都已經化爲了粘稠的血液濃漿。

    “遭了……”艾瑞卡驚訝的大呼:“扎馬斯會鑄造出一個威害無窮的怪物！必須阻止它！”

    “這只壞狗！還是沒有吃夠教訓！”琳兒也快速的呈現一種戰鬥的狀態，只不過她沒有武器，身後的通心圓光飛轉起來，化爲了極致的金光。

    “這正是，它吃到教訓後才做出的改變。”

    長羽楓反而無奈的搖頭。

    “很抱歉這樣說，但是，我還是不太明白，爲什麼他們要這樣做……如果所有的族羣並沒有在同一個食物鏈裏面，那麼也就自然可以互不影響，相互生存……嗎？”

    長羽楓沒有得到自己的答案，但是，他得到了艾瑞卡的答案。

    “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艾瑞卡掏出一把靈力槍械，以極快的速度去槍擊扎馬斯，扎馬斯的狗腿快速的帶着他鬃毛紛紛立起來的頭顱跑動。

    啾——啾——兩聲，它原本站立的地面已經焦黑的陷下兩個大洞。

    這種靈力槍械的威力可見一斑。

    更不要說有什麼能夠讓中彈者身亡的特殊物質了。

    “就算是同一個族羣，也會不斷的分化出更多的被定義的名詞，只要有這種分化，就一定會有本質的不同，只要有不同，就一定會有衝突！”

    艾瑞卡的視野跟隨着扎馬斯而去，扎馬斯已經化爲暗影，不再出現“人形”。

    “只要有衝突！就一定需要犧牲！”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僅僅是因爲你比別人多了一根汗毛，他都有理由發動最爲恐怖的滅種戰爭！”

    啾——

    像是悅耳的鳥鳴，槍械的威力劃過天空，劃過血色的山川河流。

    那些枯骨的樣貌早就已經分辨不清，也就自然不可能獲得他人的禱告。

    他們是涅芙蕾副官，龐納波將軍，以及三玄扎馬斯手中的亡魂，但是沒有姓名，也無處安葬。

    死於族羣對立的人們，好像也並沒有那麼無辜，但是也絕不可以被濫殺！

    他們確實擁有着所有的【不同】。

    也確實擁有着【族羣自帶的敵意】。

    但是無論哪一方，都不可以以此爲名，發動驚世駭俗的戰爭！

    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