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來信 第200章 原來......1

    到學校後，校門緊閉着，他沿着學校周圍走，走到了一處較爲隱密處翻牆進入了校園。

    這是蔡新堂在高三那一年被禁學後，再次踏入這所學校；他拿出了手機，開啓了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憑藉微弱燈光和模糊的印象，摸黑前往校舍天台。

    雖然胡正國只有說在校舍天台，但是他心裏很清楚胡正國所指的地方一定是當年江怡珊被性侵的那棟舊校舍天台。

    蔡新堂來到舊校舍，他一步一步地踏上階梯，校園內周遭一片死寂，只有他的腳步聲；這個詭異的氣氛，再搭上偶爾不知道從何處傳來的物品掉落的聲響，增添了不少恐怖的氣息，但是蔡新堂並不會感到害怕，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多餘心思去想這麼多了。

    終於來到了舊校舍的頂樓，他打開了校舍頂樓連接天台的門，大喊着：“阿國、阿國，你在嗎？”但是天臺上並沒有任何人迴應。

    出現在蔡新堂眼前的是一名穿着校服的女孩子，她背對着蔡新堂。

    這個背影他再熟悉不過了，這是這些年來一直存在他心裏的身影。

    “是‧‧是‧‧小珊嗎？”蔡新堂顫抖地說着。

    那個女孩子緩緩地轉過身來，在微弱夜光下，蔡新堂看到一張慘白無血色的臉，臉上帶着幽怨，眼神透露出憤恨，直盯着蔡新堂，這個女孩子的確是江怡珊，她的樣貌還停留在她自殺時的年紀。

    蔡新堂想要到江怡珊的身邊，他往前走了兩步後，江怡珊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小珊、小珊——！”蔡新堂吶喊着。

    這時他的身後傳來江怡珊的聲音。

    “小堂‧‧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陰慘的聲音直接傳入蔡新堂的耳裏。

    “小珊！”蔡新堂猛然回頭，但仍然沒有看到江怡珊的身影。

    蔡新堂四周張望，口中不停說着：“小珊，你出來啊！你快出來啊！”但是江怡珊仍然沒有現身。

    “小堂‧‧到底是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江怡珊的聲音又再次傳入了蔡新堂的耳裏。

    “小珊，你在哪兒？”

    “爲什麼！”江怡珊的聲音又出現了，蔡新堂循着聲音來源轉向那個方向，緊接着聲音又出現了，蔡新堂又再次把頭轉向另一個方向，但是都只聽到聲音並未看到江怡珊的身影。

    這樣來來回回十多次，江怡珊的聲音愈來愈密集，幾乎讓蔡新堂感覺是從四面八方一起涌過來，而聲音裏頭還摻雜着詭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蔡新堂雙膝一屈，跪了下來，大喊着：“小珊，對不起！對不起！當初是我不好，是我不應該自作主張地冷落你，害你、害你‧‧被‧‧欺負，我很後悔，對不起！我想見你，你出來好不好‧‧！”

    周圍的聲音戛然而止，校舍天台恢復成一片死寂；蔡新堂張望着四周，希望能找到江怡珊的身影。

    “你覺得我會原諒你嗎？”一個陰慘的聲音從蔡新堂的正前方傳了過來，江怡珊出現在蔡新堂的正前方。

    蔡新堂站了起來，對着江怡珊說：“我不會奢求你的原諒，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要不是當年我自以爲這樣做是爲了你好，而故意冷落你，你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了‧‧！”

    江怡珊不發一語冷漠地看着蔡新堂。

    “我知道你很怨恨，你帶恨意自殺，所以你想爲自己討回公道，但是、但是我不希望你這樣做‧‧雖然我知道受害的人是你，我沒有資格要你放下仇恨，但是班上很多同學也都遭受到報應了，所以‧‧你收手吧，別再亂殺人了。”蔡新堂說着。

    江怡珊的慘白陰森的臉上浮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說：“那我就活該被人欺負嗎？”

    “不，我不會讓你繼續懷着仇恨，如果可以消除你的仇恨，你要我做什麼都行。”蔡新堂說着。

    “那我要你從這跳下去，我要你拿命來交換‧‧！”

    “好！”蔡新堂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似乎早就料到江怡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不過，你要答應我，我死後放胡正國一條生路！”蔡新堂說着。

    江怡珊的臉上再次浮出詭異的笑容，對着蔡新堂，沒有其餘的反應。

    蔡新堂見江怡珊已經答應了，他便走向天台邊；他在欄杆前停了下來，他將頭探出了欄杆外，朝底下一看，看到校舍後方什麼都沒有，倘若跳下去，應該會直接撞擊水泥地面，當場死亡。

    但他並不後悔答應江怡珊這件事，他毫無畏懼地爬上了欄杆；一陣風吹了過來，他重心不穩，險些摔了下去。

    他努力地將重心拉了回來，直挺挺地站在欄杆上，轉過身來對着江怡珊說：“希望你答應我的事能夠做到，放了胡正國一條生路‧‧。”

    江怡珊並不答話，只是盯着蔡堂。

    蔡新堂閉上了雙眼，打算用後仰的方式往下跳。

    “啊——！我的人生要結束了，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結束，雖然有些對不起陳志雄這些關心我的人，但是用我的死來救另一個人的生命，似乎還蠻值得，更何況我死了‧‧就可以跟小珊在一起了‧‧。”蔡新堂的心裏想着。

    正當蔡新堂準備往後仰時，有人出聲阻止了他。

    “小堂！別跳啊！那個人不是我，我在這啊！”

    閉着雙眼的蔡新堂一愣，心裏疑惑着想：“這不是小珊的聲音嗎？怎麼一回兒事？一下要我死，一下又阻止我。”

    蔡新堂站穩了身子，睜開了眼睛一看，他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他的眼前出現了兩個江怡珊，一個是剛剛穿着校服的江怡珊，另一個是看起來較爲成熟的江怡珊。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有兩個小珊‧‧！”蔡新堂驚呼着。

    “你‧‧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假扮成我的樣子？”較爲成熟的江怡珊質問着穿校服的江怡珊。

    但穿校服的江怡珊並沒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較爲成熟的江怡珊；這時站在欄杆上的蔡新堂一臉不可思議地說：“怎麼會有兩個小珊‧‧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穿校服的江怡珊轉過頭來看了蔡新堂一眼後，就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小堂！你快下來，站在上面很危險！”江怡珊擔心地說着。

    蔡新堂從欄杆上跳了下來，回到了天台地面；他心裏帶着疑惑快步地走向眼前江怡珊。

    “小堂！好久不見。”江怡珊面帶笑容地說着。

    “等等‧‧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所以你是‧‧小珊？”蔡新堂一臉疑惑地說着。

    江怡珊點了點頭說：“是啊！我是江怡珊‧‧！”

    蔡新堂仔細打量着眼前的江怡珊，發現眼前的江怡珊和一般人無異，臉上有正常的血色，雙腳站在地上，而且在月光下也有影子，但是他現在還無法消化這一切所發生的事情，他有些疑惑地問說：“所以‧‧你是人‧‧還是鬼‧‧？”

    聽到蔡新堂所問的問題，江怡珊“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笑着說：“這還真像是小堂會問地問題呢？”

    “這、這有什麼好笑‧‧我已經被這些事情搞昏了頭‧‧！”蔡新堂惱羞地說着。

    “呵呵！我是人喲！不是鬼。”

    “咦！你是‧‧人‧‧可是你那時候不是自殺了嗎‧‧怎麼、怎麼‧‧？”這下蔡新堂的思緒更加混亂了。

    “的確那時候我是自殺了沒錯，但是我的父母及時發現了，把我救了回來‧‧！”

    “那、那爲什麼，學校方面會說你已經、已經‧‧死了呢？”

    “這個事情應該是我父母決定的‧‧因爲那時我被救回來後，發生了失憶的症狀‧‧，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是創傷後壓力症候羣嗎？”

    “嗯‧‧我的父母大概從醫生那知道了‧‧一些事情，父母看到我的症狀，想幫助我走出創傷，恢復健康，所以跟學校說我已經自殺死亡，但實際上是搬到別處遠離這裏，接受心理創傷的治療‧‧。”江怡珊說着。

    “小珊‧‧真的很抱歉‧‧如果那時候我沒有那麼幼稚的話，或許你就不會遇到這些事了‧‧！”蔡新堂滿臉歉意地說着。

    “小堂你別這樣啦！這件事又不是你的錯‧‧！”

    這時蔡新堂和江怡珊的身後，傳來了一聲幽怨的嘆息聲；他們兩人同時回頭，看到王子豪站在那兒，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兩人。

    “阿豪‧‧！”蔡新堂驚呼着。

    他們兩人完全不知道王子豪是怎麼出現在那兒。

    “小珊原來你沒有死‧‧！”王子豪的語調非常地平淡，沒有高低起伏。他邊說邊向江怡珊這靠過來。

    蔡新堂這時想起來王子豪因爲江怡珊的緣故，早就自殺身亡了，他怕王子豪對江怡珊不利，挺身擋在江怡珊的前面，對着王子豪說：“阿豪‧‧你應該已經死了吧！”

    王子豪停下了腳步，惡狠狠地瞪着蔡新堂說：“是的！我已經死了，要不是剛剛小珊突然出現，現在連你也已經死了‧‧！”

    “咦！”王子豪的說法讓蔡新堂大吃一驚，蔡新堂說：“難不成‧‧剛剛的那個小珊是你假扮地‧‧。”

    “不是我假扮，我只是讓你們看到幻覺，讓每個已經死掉的人都知道他們以前有多麼對不起小珊‧‧。”

    “所以是你殺害了班上的同學‧‧。”

    “我是在替小珊報仇，而且那些人都是罪有應得，胡亂地欺負別人、霸凌別人，還裝出一付無所謂的樣子，我討厭這些人，這些人害死了小珊，所以我要替小珊報仇，這是他們該付出的代價‧‧！”

    蔡新堂看了江怡珊一眼，雖然實際上江怡珊並沒有死，但在是那個時候，他們的確都認爲江怡珊已經自殺身亡了；但是在“江怡珊自殺事件”後班上同學的反應非常地糟糕，他們並沒有因爲一個被霸凌的同學死亡而有所反省，反而是找了另一個人來霸凌，那個替代的人就是蔡新堂。

    “我也認爲班上同學的態度和反應很糟糕，畢竟在那之後，我成了被霸凌的對象‧‧。”

    聽到此處的江怡珊輕輕地“啊！”了一聲。

    蔡新堂繼續說：“但是我認爲阿豪你做了太過份了，雖然同學們都是霸凌的加害者，但是有些人我認爲罪不至死，像你這樣一昧地胡亂至他們於死地，你和他們有什麼不同。”

    王子豪惡狠狠地瞪着蔡新堂說：“當然不同，我是爲了小珊，幫小珊復仇，我和他們不一樣！別把我跟他們混爲一談！”

    王子豪繼續說：“當初要不是因爲你的緣故，小珊她根本不會受苦，她每天爲了你鬱鬱寡歡，而你心裏只有別的女人，你想過小珊的心情嗎？”

    蔡新堂被王子豪說得無言以對。

    “我想讓小珊開心，我想要保護她，但是小珊告訴我，她心裏只有你一個，她無法接受其他人‧‧。”

    蔡新堂再次看了小珊一眼，心裏滿滿地歉意，過去的確是自己忽略了江怡珊的想法與感受。

    “但是儘管如此，我還是愛着小珊，就算只是默默守護着她也好！”忽然間王子豪的面目變得非常地猙獰，說：“畢業旅行之前，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聽到了蕭文華和張誌慶的祕密談話後，從他們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發誓我一定要爲小珊復仇，我要讓全班都爲小珊的死贖罪！”

    看到王子豪的表情，蔡新堂不寒而慄，心想：“這就是黃伯伯所講的，因爲心中的怨恨太強烈，所以變成了找人復仇的亡魂嗎？而且‧‧阿豪是早就知道了事情全部的真相‧‧所以才會去撿那一張籤詩嗎？”

    “可是再怎麼說，也不是每個同學都像蕭文華和張誌慶一樣啊！”蔡新堂說着。

    “對我來說，全班的人都一樣，都是一丘之貉，只要欺負過小珊，讓小珊傷心的人都一樣，都要付出代價！”王子豪的眼中露出了殺氣，瞪着蔡新堂惡狠狠地說：“你也一樣！”

    王子豪說完之後，突然來到蔡新堂的前方，雙手掐住了蔡新堂的脖子，說：“去死吧你！”

    “咳‧‧惡‧‧咳‧惡‧‧！”蔡新堂的脖子被掐住，喉嚨發出了難受的聲音。

    蔡新堂的整張臉脹紅，呼吸不到新鮮空氣，愈來愈難受；他嘗試用自己的雙手想要去扳開王子豪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但是王子豪的手就像鐵爪一樣，緊緊地箍住自己的脖子，蔡新堂開始感到自己的意識逐漸模糊。

    “子豪！你不可以殺了小堂！”原本在蔡新堂身後的江怡珊緊緊抱着蔡新堂，拼命地把蔡新堂往後拉，想把蔡新堂從王子豪的手中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