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是與非，何爲妖魔 第一百一十八章 是與非，何爲妖魔

    這一幕不就直接說明了南問行現在是和邪祟糾纏在了一起嗎？

    南問行在聽到安在天的話以後，他下意識的就搖了搖頭，這也是安在天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

    “你不用說我也能夠理解你的苦衷，其實你的心裏也是最不願意和他們待在一起的。”見南問行一直不言語，安在天又繼續說道。

    “不，天哥。”南問行果斷地就打斷了安在天接下來的想法，他猶豫的講了出來：“我……其實挺喜歡現在的生活的。”

    “什……麼？！”安在天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就猶如晴天霹靂。

    本來他的心裏就已經聯想到了南問行的話，但從他嘴裏說出以後，安在天的還是一時間難以接受。

    “不用再說了天哥，我意義已決。”南問行不帶有一絲情感的對着安在天說了出來。

    “不！只要你的那顆赤子之心依舊存在，你會甘願變成現在的這幅模樣嗎？”安在天說話的聲音略顯激動。

    但南問行卻對着安在天擺了擺手：“天哥，你帶着他們趕緊走吧，我……不想對你動手。”

    南問行這時已經擡起了頭，話語之中帶有幾絲警告的氣息。

    他那毒辣的眼神似乎在告訴安在天，他所說的話並不是玩笑話。

    緊接着安在天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因爲他從未在南問行的嘴裏聽到如此讓人震驚的話。

    因爲以前的南問行一直都是屬於沉默寡言的性格，說話的時候也是十分的警惕。

    但這時的安在天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了，南問行開始認真了起來。

    “天哥……我剛纔就說了，纏繞我的‘是與非’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我現在依舊處於‘是’的當中。”

    “但我也會在將來的不久陷進‘非’的之中。與其這樣一直掙扎着，倒還不如直接做個痛快。”

    “所以……我……我只能這樣了。”南問行在講話的同時，眼中閃過一絲悲疼的神情。

    就連他現在說話的語氣也對之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聽起來是那麼的渺小而又無力。

    他隨後又流露出了一絲的苦笑，靜靜地看着安在天。

    在這一時間裏，他們二人才算是旁人目光裏久別相逢的“故人”。

    “既然我已身處於黑暗之中，那黎明下的繁華將再和我沒有任何的瓜葛。”南問行不知爲何，卻在這時鬆了一口氣。

    “所以天哥……你也不用這麼苦口婆心的勸我了，而且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既然是我已經決定好事情，任誰再去勸說，結果都是一樣的。”

    “這大概就是我最終的歸宿，無論這個結果是怎樣的，我都會去悻然接受我做出的選擇。”

    “並且毫無怨言。”南問行微微擡起頭，將目光看去了隧道之外的黑夜。

    那夜寂靜的嚇人，遠處的樹枝正隨風舞動，但它們的擺動卻泛不出任何一點的波瀾。

    大概也只有這一幕能代表南問行此時此刻的心情了吧。

    安在天不知道該怎麼去勸南問行了，只是隨着他的目光而向前遠眺。

    “倒是你天哥，我希望你不要像我這樣，在毫無出路的時候選擇退了出去。”南問行的目光依舊盯着那些舞動的樹枝。

    “這樣的無盡深淵，可是沒有任何的回頭路。”

    安在天聽到他的這句話以後，身體忍不住跟着微微一怔，他困惑的將視線轉移到了南問行的身上。

    到嘴邊的話卻又咽回了肚子裏。

    “人的心就像是那永無止境又一眼望不到頭的黑夜。”南問行用手指了指那散發着冷風的黑夜。

    他將目光又看向了通直的路面，不禁發出一絲冷笑：“那是一條不知多遠的路，而路的盡頭又是什麼在等待着？”

    “是貪婪？是扭曲？是慾望？”南問行無奈的搖了搖頭：“是……好像也不是……”

    “如果在遇到分叉口的時候，選擇了一條別的能夠達到的盡頭。”南問行愣了一下，然後又緩緩說道：“我想……那結果可能會有所不同。”

    之後南問行回過了身，對着大搞揮了揮手，然後漸漸地朝着那輛沒有車牌的汽車走去。

    而安在天的目光則緊隨着南問行的步伐而移動，可這時走着走着的南問行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南問行驀然回首，對着安在天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是與非，何爲妖魔’。”

    “天哥，我已經沒了回頭路了，但你現在還有得選，你也不必爲那些沒用的煩惱而糾結了。”

    “只有做好自己，那腳下才是真正的道路。”

    南問行所說的話，讓安在天一時摸不着頭腦。

    這些話他到底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他說的？

    安在天一時間裏想不明白，他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南問行，沒有選擇迴應他。

    南問行微微頷首，將看着紅光滿面安在天的目光緩緩移動了前方。

    他的這番舉動好像在對安在天做最後的道別。

    在他即將上車的前一刻，他的臉上洋溢出了一絲釋懷的笑容。

    “天哥……再見了……”

    之後南問行快速的駕駛着車輛，隨着那黑點越來越小，他徹底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安在天始終盯着南問行遠去的方向，心中五味陳雜，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而他也陷進了一種迷茫當中，這種感覺是他多年未曾出現過的。

    張步羽在一旁等不下去了，他想去打斷安在天，卻又狠不下心來。

    索性只能先將昏倒的蔡柳沉放進了車裏，隨後啓動好車輛等候着安在天。

    過了良久的安在天終於從這種感覺走了出來，他的眉頭一直緊皺着，對着張步羽露出了一副對不住的神情。

    “咱們……走吧。”安在天的聲音很是沙啞。

    彷彿在這麼短時間內，他的內心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安在天坐上車以後，張步羽便快速的駛出了隧道。

    隨即隧道裏就恢復成了徹底的寂靜，就好像這裏從來沒有都發生過什麼一樣。

    除了地上的血跡，以及一隻被踩爆腦袋的大貓能夠證明這裏發生出一些“惡戰”。

    待到黎明來到之時，這裏的一切將會隨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