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因緣

    遠阪凜是嘴巴不饒人的聖母，連惡行昭彰的壞人都會拼上性命去拯救，遠阪櫻曾經被搞崩了心靈，在家人的陪伴下已擺脫心理陰影變回好女孩，但這對善良的女子高中生姐妹仍然有着無數慾望，不說那些俗念，至少她們就有過“復活父母”的念頭。

    聖盃不是可無限使用的許願機，遠阪姐妹只能壓抑住大部分俗念，從中選擇出最符合自身感性需求的願望：。

    雖然四人只打倒了赫拉克拉斯，一副打了份醬油就贏得聖盃戰爭的架勢，但在綁架事件之前，四人就曾與其他從者爆發過多次試水戰，並肩作戰讓情誼飛速發展，不再是以令咒束縛的主從關系。

    與魔術師圈子格格不入的道德水平，導致遠阪姐妹無法接受以“獻祭朋友”的方式實現自己的願望，徵得阿爾託莉雅和美杜莎的同意後，確立了這個多少有點本末倒置意味的願望。

    最終，阿爾託莉雅主動接過自殺的任務，完成聖盃戰爭的最後一步，而伊莉雅這個小聖盃也成功將大聖杯召喚出來，接受遠阪櫻的許願。

    只不過——

    “Saber……？”阿爾託莉雅的確是被復活了，擁有了不再需要依附於御主的魔力供應的身體，然而她是以黑Saber的形態復活的，還帶來了看着就不對勁的黑泥。

    這些黑泥是被冠以“此世全部之惡”之名的安哥拉曼紐的本質，安哥拉曼紐於第三次聖盃戰爭以Avenger的職階被不守規矩的愛因茲貝倫家召喚出來，敗北後亡魂被吸進聖盃，導致聖盃被污染，許願機能將以惡意歪曲的形式來實現。

    應該慶幸遠阪姐妹的格局小，許了個根本沒體現出聖盃的偉力的願望，沒有釀造出什麼不可思議的慘劇。

    “凜，我回來了。”黑Saber作出了迴應，內容沒有半點問題，但說話腔調從以往的‘剛毅’變成如今的‘冷酷’。

    無須經過深入的對話交流，從黑Saber沒有第一時間解釋從聖盃噴涌而出的黑泥的緣由，遠阪凜就意識到自己的擔心被實錘了，從口袋掏出寶石，同時喊道：“不好！Rider，快帶小櫻離開！”

    “姐姐！？”在遠阪櫻反應過來之前，美杜莎抱起她就跑。

    黑Saber擡手指向美杜莎：“凜，小櫻的願望只實現了一半。”

    原本沿着地面蔓延開去的黑泥形成巨浪追擊美杜莎，要把美杜莎也轉變爲黑Rider形態。

    “我們要復活的，才不是這樣子的你！”遠阪凜投出寶石炸穿黑泥巨浪，給妹妹和美杜莎爭取逃跑的時間。

    可惜，即便她抱着犧牲自己的覺悟斷後，也改變不了她所發出的寶石魔術破壞力決定性地不足的事實，真就只爭取到一眨眼的功夫，未實際性地讓妹妹和美杜莎逃出生天。

    一枚火箭炮替寶石魔術完成任務。

    黑Saber回頭看了眼仍在柳洞寺屋頂看戲的五人，向落在遠阪凜身邊的士郎問道：“就你一個嗎？”

    “暫時還不需要麻煩他們。”士郎一把捉住遠阪凜的後衣領，將其往後一扔……雖然在空中1080度轉體的當事人對此表達不滿，但能讓她脫離危險地帶就行了。

    黑Saber舉起手臂，黑泥停止追擊美杜莎：“也就是說，你認爲自己一個人就能對付背靠聖盃的我？”

    士郎站着不動，任由黑泥觸碰到他的鞋子：“我不打算進行無意義的辯論。”

    黑Saber點了點頭，她喜歡以行動說話的人，拔起扎在地上的、被黑泥污染了的聖劍：“也罷，也該了結你我之間的宿命了。”

    “宿命？”士郎疑惑不解，他甚至連對方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

    黑Saber淡然解釋：“我曾參與第四次聖盃戰爭，同樣是Saber的職階。”

    “…………”士郎臉色一沉。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儘管我是被御主以令咒強制行動，但毫無疑問對聖盃發出攻擊的人是我，我的攻擊導致聖盃的力量流出。”黑Saber擡起手臂，劍尖指向士郎，“對，害死你的父母的人正是我。”

    士郎閉上眼睛，喃喃道：“……是嗎。”

    “唔？我以爲你一直對十年前的事件耿耿於懷。”黑Saber意外道，根據此前士郎與遠阪姐妹的對話，她還以爲士郎得知仇人的身份後會發瘋地一般衝過來。

    “你說得沒錯。”士郎重新張開眼睛，眼中沒有憤怒和怨恨，“然而，你的話語反而讓我釋懷了不少。”

    “？”黑Saber微微一愣。

    “我沒有原諒聖盃戰爭的組織者與參與者的意思，他們的行動給這片土地帶來災厄，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士郎的話語，讓仍然逗留在附近的遠阪姐妹臉色一黯，“只不過，冬木市大火源於你的御主提前察覺到聖盃的異狀，這至少是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姑且認爲這是爲了守護更多人而犧牲小部分人作出的選擇，只是自家運氣不佳，剛好生活在被波及的地區。

    “愚蠢……”被黑泥污染的黑Saber，理解不到‘聖盃的異狀’的含義，腳下一踩如箭矢一般突進。

    “聖盃戰爭，該到此爲止了！”士郎以魔力構造全覆蓋式魔導戰甲，手持高頻粒子振動長劍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