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法爺剋星

    大霸星祭第三天，費頓一行人來到東方魔法學區。

    與現代畫風的西方魔法學區不同，東方魔法學區走的是復古畫風，大面積的綠化帶、矮平的房子、稀疏的公共設施、狹小的道路，論與周邊環境格格不入程度比藝術學區更甚。

    肉眼可見，這是最厭棄科學的學區，但那是在合理範疇內進行的，不可能連電飯煲、洗衣機、電視機、電冰箱這種簡簡單單就能提升生活質量的東西都捨棄。只能說該學區師生不注重科技產品的更新換代，例如別人在使用LED顯示器的時候，他們還在使用顯像管顯示器；他們對部分科技產品抱有偏見，例如智能手機就被視爲一種易於被監聽的失敗品，遠不如符紙和式神。

    厭棄科學並不意味着落後，該學區把使用魔法視作一種日常性的鍛鍊，明晃晃地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魔法。客觀來說，魔法水平合格的人在此學區的生活質量，比超能力學區和科技學區的都要高。

    值得一提的是，該學區沒有統一的建築風格，這片街道是亭臺樓閣、那邊街道是帳篷、這所學校是茅草頂土房、那所學校是船型木屋，顯得雜亂無章。雖說是很正常的結果，來自不同國家的魔法組織擁有不同的文化，呈現在建築風格罷了，但這也暗示着各勢力分歧嚴重。

    這種分歧，如今毫無遮掩地呈現在大霸星祭的比賽中——

    “喂喂，這是可以上直播的畫面嗎？”費頓指着在騎馬戰中被人揍得一臉血的沉穩學生，向再次自來熟式冒出來的五條悟問道。

    優秀的直播設備，將交戰者的‘豪言壯語’和‘慈眉善目’播放出來，跟他們前面兩天所觀看的比賽的火藥味濃度完全不一樣。

    五條悟比了個OK的手勢：“播放哪些比賽，是由各個電視臺自行選擇的，自然會根據所在國家的法律法規進行挑選。至於在學園王國這裏，完全沒問題哦，大家都知道場邊就是醫護人員，而我們的醫療技術你懂的~”

    “……也是。”費頓扭頭看向正在場邊抱着雙臂裝逼的猛男學生，點了點頭。

    他是腳下留情了，沒有讓其當場斃命，但他所受的傷是貨真價實的致命傷，五臟六腑被踢得稀巴爛，不管是採取科學手段還是魔法手段，能夠讓其兩天出院，足以證明學園王國的醫療技術水平。

    “嘛，明顯打出真火來的比賽過程姑且不論。”費頓瞥了眼五條悟旁邊正在吶喊助威的萌新學生，“怎麼不派這傢伙出場，論肉搏他才是王者吧？連我都看出來，你們的大將的實力完全沒發揮出來。”

    沉穩學生實力不弱，但他是一名召喚師，受到騎馬戰規則限制，真本事施展不出來；萌新學生有什麼絕招費頓看不出來，但看得出來其不是正常的人類體質。

    五條悟作無奈狀：“他情況特殊，對抗性質的比賽就算了吧，我可不想讓運動會變成戰場，給孩子們和家長們一段正常的假日吧~”

    “與奇怪的東西融合，被視爲非人之物嗎~？”費頓嘲笑道。

    “哈哈，情況有些複雜。”五條悟沒有因爲費頓注意到萌新學生的異狀而感到驚訝，但萌新學生體內的東西實在是過於危險，他不打算讓異世界的魔神與其接觸，轉移話題道，“還有另一個理由，下面那小子明明脾氣不怎麼好，卻一直不懂得如何‘拼命’，挨點揍、吃點癟、輸掉比賽，對他有所幫助。”

    費頓秒懂：“只能把面板屬性堆得很高，無法在戰鬥時突破界限，理性至上的類型嗎？”

    “噢~你很懂嘛！”五條悟朗笑道，“身體鍛鍊的突破界限位於修煉期間，戰鬥過程中需要合理地使用力量，而術式的發動則恰好相反，因爲發動術式的魔力終究是靈魂的力量。”

    費頓一臉認真地點頭道：“雖然我這個用不了魔法的傢伙戰鬥時經常無腦莽，但我覺得你說得很棒。”

    五條悟接道：“說起這個——”

    “——打算一通忽悠，摸清我的底細？”費頓露出狐狸笑。

    五條悟也不覺得尷尬，笑道：“如果我這時候撒謊，會顯得侮辱你的智商吧？那我的回答是‘沒錯’！”

    “嘛，我是肯定不會自曝底細的，不過~”費頓朝五條悟勾勾手指，“我也對所謂的‘最強聖人’的能力很感興趣，可以坐着不動任你攻擊幾下哦~”

    五條悟愣了一下，隨後露出燦爛的笑容，站起身來同時扒下矇眼布：“嘿，被反將一軍嗎？那就敬謝不敏了！”

    待反應過來的萌新學生疏散旁邊的觀衆後，五條悟伸出右臂，手指距離仍坐在觀衆席上的費頓的腦袋只有十釐米遠，提煉魔力。

    與食指指尖生成順勢術式【蒼】的小球、中指指尖生成反轉術式【赫】的小球，兩者重疊：“虛式【茈】！”

    同時具有收斂和發散屬性，產生類似假想的質量的效果，連空間都能切割的這一擊，本應將觀衆席毀掉後再於大地留下一道數公裏長的溝壑，實際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或許不能說‘什麼都沒有發生’，五條悟構造術式所花費的魔力砸在費頓臉上、隨後如同煙霧般散開，才是準確的事實。

    費頓暗中吩咐瓦里瑪記錄五條悟的術式，表面上淡然道：“看來我坐着不動，沒有託大呢~”

    五條悟失去了往日的餘裕，神情肅穆地爆發魔力，結印道：“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一個半徑十餘米的球體籠罩住衆人，這是屬於五條悟個人的世界，裏頭呈現出其內心風景的獨特景象，且具有特殊的效果。

    費頓環顧四周，好奇道：“嘿~你的世界有什麼特殊法則嗎？”

    領域破碎，五條悟主動結束了施法。

    “什麼？！這就結束了？”費頓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遭到了攻擊，出了洋相。

    “在你能正常思考和行動那一瞬間，這一招就已經失效了。”五條悟重新綁上矇眼帶，轉身離開，“老實說我有點被打擊到了，我與異世界的魔神的差距竟然這麼大……”

    …………

    …………

    “嗯，下次見面時告訴他，我的能力專門剋制法爺，讓他去找墨菲斯托練練好了~”至於爲什麼不當場說明白？那自然是故意打擊五條悟啊。

    心情良好的費頓回過頭，奇怪道：“你們幾個怎麼了，一個個都是奇怪的表情。”

    “奇怪的是你！”輝夜確認五條悟已經離開後，心有餘悸道，“剛纔那一招也太可怕了，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永琳作出詳細解釋：“這是一個會給範圍內的生命體灌入海量無效信息、變相使其失去思考能力、只能站着等死的個人世界，每個人的個小世界都是唯一且無法主動修改的，我還是第一次碰見效果如此兇惡的個人世界。”

    費頓造作地驚呼道：“騙人的吧！？我已經笨到連這些信息都接收不到嗎？”

    “呵呵，很好笑嗎？”輝夜氣鼓鼓地說道。

    即便費頓收斂自己的能力，他本人也還是全程處於‘擾亂法則’狀態，固有結界裏具有的獨特法則一樣會被擾亂，因此根本沒有信息傳輸到費頓的靈魂裏。

    順帶一提，如果費頓處於戰鬥狀態，一直往外輸出魔力，那五條悟的領域從一開始就處於局部殘缺狀態，且很快就會徹底崩潰。

    “抱歉抱歉，法爺的事情我不熟，還以爲他很弱。”費頓眯起眼睛，“那麼，最強聖人已經出手了，接下來會是誰，本地魔神們嗎？”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