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咳嗽難以治癒

    “強？”皮拉在避風學院的天臺上，找到正在進行夜間訓練的強亞克。

    強亞克連忙收起武器，很是尷尬地說道：“呃，皮拉……我只是睡不着，上來吹吹風。”

    “正巧，我也想要吹吹風。”皮拉很是體貼地沒有揭破對方的謊言，走近過去，轉身看向避風市的夜景，“當然，假如有需要的話，我可以作爲傾訴的對象。”

    強亞克裝不下去了，耷拉着腦袋道：“其實我心中有一大堆想說的東西，但接收到的信息量有點太大了，一時之間反而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

    皮拉能理解強亞克的心情，她在被奧茲瑪選爲秋之少女繼承者的時候，也曾陷入相似的境地，甚至一度爲之落淚，不由安慰道：“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一點一點來。”

    “是啊，這是一場持續了幾千年的戰鬥，人類不是還沒有覆滅嗎？”強亞克苦笑一聲，雖然是很頹喪的發言，但也打開了話題，“皮拉，我之所以加入信標學院，是出於對祖先們的崇拜，夢想着繼承榮譽，實際上什麼心理準備都沒有做好，包括與戮獸戰鬥……現在突然告訴我關乎全人類命運的事情，我只感覺一切都過於遙遠了。”

    皮拉安慰道：“強，這對大家都一樣。”

    “不一樣，大家都是名副其實的精銳學生，我只是一個從未接受過正式訓練、使用不光彩手段入學的作弊者，我就是個拖後腿的。”事實上，剛纔強亞克所做的只是最爲基礎的頂盾動作訓練和揮劍動作訓練，這還是皮拉過去給他開的小竈，“露比就不說了，皮拉你也被院長選爲秋之少女的繼承者，你們才是真正有資格參與這個戰爭的人。”

    “強……”皮拉不知道說什麼好。

    “別在意，我只是客觀一說罷了，我沒有退出的打算，至少在‘尋找最強獵人四人組’這項任務中，我也能發揮作用。”強亞克菜歸菜，或許是英雄家庭的優秀教育所致，精神方面還是靠譜的，他大晚上修煉便是證據。

    皮拉暗自鬆了一口氣，道：“沒錯，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四個人。”

    確切而言，只是要找到費頓和迪亞，另外兩個植物人他們無從判斷是否真的同樣強力。

    “然後就輪到第二個問題——爲什麼我們需要尋找他們？”強亞克自問自答道，“因爲他們不知道內情，就跟前不久的我們一樣，被院長、其他三大獵人學院的院長、克羅大叔等人矇在鼓裏。”

    皮拉拋出奧茲瑪反覆論述的理由：“我們不能引起恐慌，恐慌將會吸引來戮獸。”

    “我能理解院長的觀點，但這何嘗不是一種因噎廢食的行爲？我們迴避了恐慌，卻因此失去了團結，在‘塞倫’這個威脅下，絕大部分人的利益都是相同的，我們本應攜手對抗塞倫，而不是分裂成四大王國，更不是人類與獸人爆發衝突。”由於有蠍子男這個特例存在，強亞克不敢把話說得太滿，“到頭來，能決定‘隱瞞內情’這個做法是對是錯的，不是院長，而是樹不子世界上的所有人。”

    “…………”皮拉沉默。

    “當然，情報只有‘公開’和‘不公開’兩個選擇，院長既然可以轉生，或許他覺得時機沒成熟，一直在試圖引導人類變得更容易團結起來？只是我們一直沒能發現？”強亞克說這話的時候毫無自信，最後還小心翼翼地補充一句，“……但至少可以說明，他不信任這一個時代的我們。”

    “！”這就有點讓人心寒了，尤其在有意繼承秋之少女的力量、只是被費頓和迪亞的橫空出世打亂了計劃的皮拉聽來，這感覺尤爲強烈。

    強亞克有點強顏歡笑地說道：“不過，比起院長，我更加沒有資格作出決定，所以我會聽命行事的。”

    皮拉搖頭道：“強，就跟莪之前說過的，你比你想象中的更爲堅強……你，有成爲英雄的才能。”

    “欸？”強亞克愕然地看向學院的最強學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英雄，應該對被守護的對象抱有希望。”皮拉微微一笑，“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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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風市，於一片崎嶇不平的山嶺中建設起來的城市。

    選址完全不符合經濟規律，不適合發展農業、交通極爲不便利、沒有特色礦產，原因可能是奧茲瑪當年把其中一個寶庫藏在這裏，後來又改變主意在寶庫上建立一所精英獵人學院當衛兵，由此衍生周邊產業，千百年下來成爲本大陸最大的城市。

    寒風王國的名字容易讓人產生誤解，其生存環境很不錯，到處是青山綠水，真正環境惡劣的是擎天王國和真空王國。奈何大部分建築均爲依山而建，建築難度擺在那，不出意外地泛着一股貧窮落後的氛圍。

    避風市遵循着原始的等級分佈原則，海拔越低的地方是越窮苦的百姓居住的，海拔越高的地方是越富裕的人居住的。而位於避風市最頂端的，正是很騷包地橫跨兩座山峯的“避風學院”，是東方古代宮殿的風格，完全沒有破舊的感覺。

    “還不錯~”

    “比想象中要強~”

    這一天，費頓一行人抵達避風市，以步行的形式。

    至少那臺售價不菲的豪車，在迪亞第37次故意撞飛路上的小型戮獸後報廢，費頓的職業技能不少，但‘修理消耗塵晶的跑車’不在其中，而瓦里瑪仍處於自我修復狀態中。

    費頓擡頭看向沿着山壁排布的屋子，喃喃道：“看着這些屋子，我就想去跑酷，它們的屋頂簡直就像是爲此而存在的一般。”

    “論討人嫌的本事，你可是一流的。”迪亞推着利茲往下城區的方向走。

    費頓連忙追上前，道：“你是找旅館吧？把這傢伙也帶走。”

    迪亞自無不可，反正只是將他們扔到旅館不管而已：“你打算去哪？”

    費頓指向避風學院所在的其中一座山峯，道：“我要去乘坐電梯去山頂，然後從大概是上城區下水道的瀑布往下跳。”

    “……你都猜是下水道了。”迪亞沒好氣道。

    “嘛，這改變不了它看上去像是一條瀑布的印象啊！”費頓昂首挺胸地說道。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