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低配版創世神

    “……雖然我靠硬實力強行打出Best-Ending，但我忍不住去想，如果我選擇袖手旁觀，那羣就差腦門上刻着‘我是主角’的小鬼會不會書寫出一篇跌宕起伏、熱血沸騰、催人淚下的英雄傳說？”塞姆利亞大陸的大事件完美落幕，費頓又來到地獄大酒店，找上勞達和迪亞分享自己的經歷。

    迪亞對此話題不太敢興趣，視線一直在酒店裏的魅魔女僕身上，隨口道：“友情提示，最近的作品都走悲劇路線，開局不是死全家就是死全村，結局不是死情侶就是犧牲自己拯救世界，幾乎找不到讓人全程心情愉悅的故事。”

    “娛樂工具和藝術品的區別。”在人類滅絕後數百年間，主要以各種娛樂用品消磨時間的勞達，在該領域頗有見地。

    “不不，在你們眼中我是那麼優柔寡斷的人嗎？”費頓不滿道，“我說這話是因爲，那時候我聞到的破滅之力並不濃重，我暫時不知道這代表着【塞姆利亞大陸還沒到終結之時】還是【塞姆利亞大陸此時滅亡的概率較低】。”

    前者是必然事件，後者是偶然事件，本質上的區別。

    他不是爲過去而後悔，而是爲未來作準備。

    迪亞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回來，道：“這個學術問題沒有大數據支撐，永遠得不出結論吧？就連人手充足的時空管理局，也沒能記錄下來幾次‘次元破滅’。”

    “嘛，倒也不一定……總有一些特殊存在，能夠知曉常人無法理解的後臺設定。”費頓露骨地看了眼勞達。

    正如玻璃瓶裏裝滿啤酒就成了“啤酒瓶”，兩者被統稱爲“一瓶啤酒”，【容器】沒有那個權限，不代表變成【別的存在】後也沒有權限。

    “……”當然，目前勞達僅爲弒神意志的容器，他也不希望自己變成別的存在，“說起來，創世神實力如何？”

    “簡單來說，給你提鞋都不配。”費頓活蹦亂跳地坐在這裏，就是最好的證據，“只不過，‘創世神’這個名字本來就很籠統，下限是在一個未開發星球上創造生命，上限是從無開始創造次元世界，而我那邊的創世神是中游水平。”

    迪亞接道：“創造一個星球然後在上面搞惡趣味的實驗？”

    “唔~雖然有點偏差，但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吧。”費頓懶得逐一修正細節。

    “……遺憾。”若不是事件已結束，勞達是會衝去塞姆利亞大陸的，這是他身爲弒神意志的容器的義務。

    費頓明顯與勞達不在同一個頻道上，道：“確實遺憾啊，如果創世神長得漂亮點、惡行少一點、能力全面點，我就把她揍個半死，帶過來泡一下弒神意志洗腦成三無女神，用來當創建基地的工具人。”

    迪亞輕笑道：“聽上去很不錯的點子，讓我都不想把好消息告知於你了~”

    費頓眼睛一亮：“哦~這是找到合適的小夥伴了嗎？”

    “還沒有，我可不擅長與人交涉。”迪亞的口才不算差，但跟他的兩名表弟一樣，口才全用在毒舌方面，正常交談或者刷好感的吹捧都不擅長，“不過，從鬼卒的描述聽來，應該就是一個低配版創世神了，我想不出有什麼魔法能這麼全能。”

    “行吧，反正發起者是我，總得多付出點努力。”費頓知道這不是能力問題，而是態度問題，“……所以，你是指低配版創世神就在這個世界的‘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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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先天擁有的能力，還是後期修煉而來的能力，本世界居民都習慣於以“擁有XX程度的能力”來描述一個異能者，例如四季映姬擁有清楚分辨黑白程度的能力、星熊勇儀擁有怪力亂神程度的能力、伊吹萃香擁有操縱密度程度的能力。

    吸血鬼是一個講究血統的種族，血統越純淨、越靠近始祖的吸血鬼往往實力更強大，然而出生於斯卡雷特家分家的某個吸血鬼，卻反常地擁有着比宗家的兩位千金更霸道的力量——【侵蝕世界程度的能力】，在其能力影響的區域內，一切都由他說了算，包括重新制訂法則。

    若這是後天獲得的力量，可能就會出現一個肆意妄爲的宇宙霸主了，但這是從出生第一秒開始就擁有的力量，導致各種問題的出現。

    因爲嬰兒原始的求生本能，無意中釀造出數起慘案，雙親不得不帶着他四處逃竄；

    因爲能力過於強大，雙親心生恐懼之下拋棄了他；

    因爲過早地成爲孤兒，沒有得到能夠建立起積極陽光的道德觀念的教育；

    因爲無所不能，所以對世界喪失好奇心；

    因爲找不到事情做，大部分時間就是在自己創造的洋樓裏睡覺；

    ……對，原本他只是一隻人畜無害的懶散吸血鬼，甚至因爲沒有受害者，人類驅魔者根本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但隨着他在女僕的提議下，給被人類驅魔者追殺的宗家兩位千金提供庇護，麻煩開始找上門來。這不是說人類驅魔者戰力有多強，給他造成多大的麻煩，而是指陌生人‘上門驅魔’本身就很麻煩。

    於是，爲了讓麻煩終止，他做了一件事——集中並殺掉所有對吸血鬼抱有敵意的人類驅魔者。

    聽上去是驚天動地的一場大戰，實際上卻是吊打，他甚至全程坐在椅子上都沒站起來過，就像是欣賞人類驅魔者數千年積累的才藝表演似的。

    最終，現世99%以上驅魔者被殺，倖存者均是堪比楚天碧的聖母。此戰除了讓專門負責異能者亡魂的審判工作的四季映姬忙得焦頭爛額外，還直接導致人類陣營與妖怪陣營勢力平衡被打破，神明不得不下場鎮壓妖怪，重新制訂秩序。

    但是，不管是倖存的人類驅魔者，還是不得不向神明低頭服軟的妖怪，心裏都知道一件事——這個世界值得稱之爲“神”的存在，有且只有一個，而他是一隻吸血鬼。

    “我說，這建築物充斥着反派的味道，這位低配版創世神的審美觀有待考證啊。”從更年期症狀明顯的四季映姬口中得知位置信息後，費頓三人來到被稱爲‘惡魔城’的城堡的大門前。

    “審美觀又不重要，能力到位就行了。”迪亞跳上城牆，往明顯不是通向主建築的方向走去，“估計會有一場大戰，我就不摻和了，隨便逛逛參觀一下。”33

    “白癡啊，最安全的地方明明在這裏。”費頓用力一拍勞達的後背，伸手一指，“老大先走，等會兒出現黑洞、宇宙大爆炸級別的攻擊時，勞煩你幫忙頂一下，給我爭取逃命的機會。”

    “…………”勞達總感覺兩名同伴都不靠譜，考慮退團事宜。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