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覺悟

    “那麼，我們也是時候退場了~”看了眼在美酒佳餚的相伴下談笑甚歡的武林俠客們，費頓轉身往教師宿舍的方向走去，那裏此時一個人都沒有，正適合作爲‘神祕消失’的地點。

    輝夜愕然道：“欸~不打一聲招呼再走嗎？”

    “想要成爲一名成功的大反派，除了幕後搞事外，還得注意登場時機和退場時機，避免打草驚蛇和畫蛇添足。”費頓分享經驗之談。

    “……我什麼時候說過想成爲一名反派來着？”輝夜無語道，但還是緊緊跟在費頓身後，沒有回頭去跟與自己關係熟絡的俠隱閣弟子道別。

    永琳輕笑道：“站在江湖俠客的立場上，你沒有做過會被評價爲‘反派’的事情吧？”

    站在其他立場就不一定了，刺殺皇帝可是大部分名門正派接受不了的事情。

    “好像是這樣沒錯~”費頓微笑着回了一句，“話說，永琳你很喜歡被一羣陌生人追着自我介紹和邀請到家裏作客嗎？”

    這是一幅能輕易預見的畫面，永琳只能苦笑着承認費頓的《成功反派的自我修養》有一定價值，轉向另一個話題：“費頓，你之後打算做什麼？”

    “送豬肉公主去能夠找到指導她修行的導師的次元世界。”當然，能否活下去、找到擅長血脈魔法的魔法師、說服魔法師指導自己修行，那是希裏自己的問題，費頓沒有送佛送到西的閒情逸致，他與希裏的情誼也沒那麼深。

    “然後呢？”永琳追問。

    “送你們回永遠亭，然後做點不可描述的事情~”費頓上壘的要求是感情+心情+環境，冥宮事件完美落幕，心情分拉滿，永遠亭是輝夜和永琳的家，本身環境分也不錯。

    與羞紅了臉的輝夜和鈴仙不同，永琳面不改色道：“明明就沒那個想法。”

    費頓停下腳步，奇怪道：“從剛纔開始就怎麼了？”

    “只能說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月之賢者很少說這樣的話，她一向更傾向於證據確鑿的分析，“在離開海賊世界時就出現了，來到俠隱閣後就越來越明顯……就像是下了某種覺悟一樣。”

    不用說，這種精神狀態下的人，是不會對女色有興趣的。

    費頓刮刮臉龐，苦笑道：“好吧，看來我要找個時間磨練一下自己的演技了，下次異界遊以‘偶像明星’爲目標怎麼樣？”

    “所以？”永琳對答案十分期待。

    說真的，如果這個時候費頓來了句經典臺詞‘這是祕密’，回去後她就得加緊以惡魔果實和屍毒爲主要素材的新藥研發工作，以試藥兔子解壓。

    費頓是個老練的謎語人，但對方又不是塞姆利亞大陸居民，沒必要故意藏着憋着：“人類不應該被神明和惡魔所主宰，人類的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手裏——這句話聽着是不是很帥氣？”

    “嗯嗯~”輝夜眼睛亮閃閃的點頭道。

    “然而事實是，只要我有那個想法，我可以在一天之內將塞姆利亞大陸上的全部人殺光。”費頓重新邁起腳步，淡然道，“不過，正如你們所知曉的，我的諢名是【自由遊俠】，既不喜歡被人約束自由，也不太喜歡約束別人的自由。在我看來，由我一個人靠蠻力解決世界危機，給人類創造我所認可的‘光輝未來’就是一種剝奪人類自由的做法，因此當我被稱爲【塞姆利亞魔神】後沒有過多參與相關事件，更不用說前面的假設了。”

    其實還是參與了，只是從‘大反派’退居爲‘一個開了秒殺掛的劇情殺專用反派’。

    費頓繼續道：“如今塞姆利亞大陸的命運，在人類中的少年英雄們和類似創世神的存在之間展開爭奪，後者佔有絕對的優勢，前者甚至不知曉後者的存在……對，我可不是第三方勢力。”

    “類似創世神……嗎？”永琳沉吟道。

    與外來神、本土神不同，若是沒有創世神，人類便不會誕生，其擁有對應的權力是合乎情理的，至少她能理解費頓爲何袖手旁觀。

    “不過~”費頓雙手抱着後腦勺，說話的語調輕快了幾分，“最近一年結交了不少有趣的傢伙，我想不去思考‘正義’都不行，立場稍微有點改變了。”33

    輝夜擔心道：“……總感覺是十分危險的發言呢。”

    “誰知道事情會如何發展呢~”費頓笑道。

    反正，跟創世神開幹的覺悟已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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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宮覆滅之戰結束後，永遠亭殺手集團去向不明，以段霄烈爲首的主戰派師生再一次離開俠隱閣、各奔東西。

    時光流逝，俠隱閣招募了數名新師傅，弟子數量也回到正常數量，但教育方式上的缺陷仍然存在，弟子間的俠道理念之爭跟往屆並無任何不同。

    “紫痕，你……解除屍毒了嗎？”楚天碧應挑戰書之邀，來到俠隱閣附近的山頭，發現曾經對他實施救援的弟子已經不再是屍人。

    宮紫痕沒有提及費頓留下解毒藥一事，只是道：“現在的我要打贏你，不需要藉助《九泉心法》之力。”

    “……是嗎？你終於練成了費頓傳下來的拳法嗎？”楚天碧點頭道。

    提起費頓，宮紫痕不由怒哼一聲：“明明流水巖碎拳是防守型拳法，那家夥卻硬生生地把它練成進攻型爪法，讓我走了不少彎路，遲遲摸不透拳法的精髓。”

    情況類似辟邪劍法，沒有內功心法匹配的辟邪劍法是破綻百出的不入流劍招，有內功心法匹配的辟邪劍法則是橫掃江湖的一流劍招，並不是說費頓的爪法就練得有問題。

    楚天碧拔劍出鞘：“……來吧，假如你的宿怨還沒有消除的話。”

    “哼！”宮紫痕也不廢話，直接撲上去，以流水巖碎拳將楚天碧的凌冽劍招蕩開。

    數回合交手過後，宮紫痕突然暴喝道：“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楚天碧！”

    “？”楚天碧使出寒梅劍法，結果劍身遭到宮紫痕的牽引，重重拍在自己的肩膀上，幾乎同時腹部挨了一拳，暗勁透體而入。

    “我要挑戰的是‘歲寒三俠’中的白梅-楚天碧！不是被水若禪咒罵一頓後變得消沉的廢物！給我使出實力！”宮紫痕大吼道。

    他要打醒楚天碧。

    這是不肖弟子的贖罪。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