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師生

    “動手！”3-E班的學生們從樹上、草叢、土坑竄出，對正日常性地在教學樓附近散步的殺老師發動暗殺。

    由於接受訓練的時間尚短，學生們還沒有人能合理使用冷兵器和狙擊步槍，除了個別耍帥愛好者選擇了自動步槍和雙持手槍外，其他人使用的都是射速最快的微型衝鋒槍。

    “咦！？”殺老師不出意料地全數躲開攻擊，四面八方發射過來的子彈風暴，在他眼中存在着充足的閃躲空間。

    待學生們的攻擊停息後, 殺老師的腦袋變成黃綠條紋狀，站在勝利者的立場上發出挑釁：“我之前就說過，這樣的暗殺行動不管來多少次都不會奏效，你們應該開動腦筋，制訂更出其不意的戰術。”

    “不……”

    “……怎麼說呢？”

    “果然，你們也這麼覺得……”

    殺老師囂張的訓導很有道理, 然而學生們沒有因此沮喪, 而是神色古怪地相互交流起來。

    見此，殺老師的腦袋顏色變回常態的黃色, 疑惑道：“怎麼了？”

    班長摘下防止流彈擊中眼睛的護目鏡，代表全部人發言：“殺老師，你剛纔心不在焉，有什麼煩惱嗎？”

    “煩惱？哪有煩惱。”殺老師否認道。

    外向性格的學生立即辯駁道：“騙人！剛纔你不是‘咦’地叫出來了嗎？！我們所有人都聽見了。”

    正如殺老師剛纔所說的，本次暗殺行動並不特別，只能算作收了政府的零花錢而必須進行的嘗試，學生們的本領也沒有飛躍式進步，連暗殺者最基本也最重要的收斂氣息的技藝都沒學會。

    然而，如此稀鬆平常的暗殺行動卻讓殺老師產生了‘驚訝’的反應，怎麼看都只能在殺老師身上找答案。

    “啊~！我在想今天晚上要吃什麼，午餐剛享用過遠月十傑第九席製作的麻婆豆腐，那真是從未有過的體驗~”殺老師扭動着身體，以愉悅的口吻說道。

    “那個……雖然我們成績不怎麼樣，但好歹是個高中生。”學生們頂着死魚眼，明確傳達出質疑的態度。

    “呃。”殺老師身體一僵, 總算是停下了拙劣的表演。

    一生從事暗殺工作的他，雖說是個漠視生命的人渣, 但也不至於說有自殺傾向，大概屬於死前能淡然一笑的程度，然而錯手殺害聖母白蓮花研究員一事，讓他心中充斥着愧恨，對前路產生了質疑。

    班長試着道：“雖然我們大概幫不上忙，但把煩惱分享出去，至少心情會輕鬆些許。”

    “班長，你這發言很有問題啊，想當‘人奸’嗎~？”某位調皮的學生調侃道。

    “才、才沒有！暗殺行動我每次都認真完成，絕對沒有手下留情！”班長慌慌張張地辯解道，“只是……月球是殺老師炸掉的、一年後還要炸掉地球一事，我實在是很難相信。”

    理智學生附和道：“一個計劃毀滅地球的怪物，怎麼可能會把時間花在教育事業上，邏輯上就講不通。更別說剔除暗殺課程的部分，一直盡職盡責地給我們上課，比雪村老師外的人類老師們都關心我們的學業。”

    不良男生撇着嘴道：“如果只是基於惡趣味，想在毀滅地球前見識人類的醜態，應該制訂些更兇戾的規則, 例如每個星期殺一個學生，逼迫我們進行內鬥。”

    “知情者不公開真相, 我們只能根據手上的情報行動。”調皮學生賤賤一笑, “順帶一提，我對真相毫無興趣，反正暗殺課程很有趣，還有一筆零花錢入賬。”

    班長作出總結性發言：“總而言之，我們現在是想法與行動不匹配的狀態，如果殺老師你願意分享煩惱，或許會有所改變。”

    “你們……！”殺老師心中的一根弦抽動了。

    這種感覺是他調教弟子時從未收穫到的東西。

    只不過。

    “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殺老師咧出巨大的弧線笑容，“近水樓臺先得月，只要從遠月學園偷學到幾分手藝，你們畢業後至少能在小餐館找到一份工作，所以從明天開始，飯堂不再供應食物，只提供食材。”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啊！？”學生們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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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傢伙真是沒救了，連學習烹飪這麼平淡的事情都能折騰出這麼多幺蛾子。”輝夜嘴巴上很嫌棄，表情卻怎麼看都像是歡欣躍雀得很，生怕幺蛾子不夠多。

    好吧，她已經腦補出自己坐在裁判席上給別人的料理打分的畫面了。

    “這一次真不怪我，順其自然的結果。”費頓作無辜狀，“我原本的計劃是一直閉口不談，根據學年末章魚怪與學生們的羈絆強度，看他有沒有徹底浪子回頭，才從‘給他注射解藥A’、‘給他注射解藥B’、‘一巴掌拍死他’三個選項中作決定。”

    特別聲明，這是【半個同行】的福利，換成奴隸主、貴族、宗教人士、研究人員，就算他們跪着磕頭發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費頓也大概率不會給他們機會……嗯，大概率而已，長得漂亮的妹子還是有生還機會的。

    所謂的標準僅由費頓決定，怎麼可能不受到個人喜好影響？

    輝夜忍不住擡槓道：“什麼順其自然，在那種情況下能想到這種選項的人可沒幾個。”

    “嘛嘛~別這麼稱讚我啦~”費頓作出羞澀狀。

    “誰稱讚你了！”輝夜瞪了下眼，但沒過幾秒反而自己先笑場。

    永琳接道：“根據你所說的反應，他無意公開真相，也不打算動員學生參賽？”

    隱瞞真相是與R國政府達成的協議內容之一，但談不上‘無法公開真相’，因爲主導權在殺老師手上，區區人類根本無法脅迫20馬赫的怪物。

    “呵呵~掌握真相的人又不止他一個~”費頓笑了笑，“半年之後再說吧，現在公開情報還爲時尚早。”

    永琳搖頭失笑道：“又要扮演幕後黑手的角色？”

    “應該是幕後白手~”費頓眨了眨眼，“對了，獎品方面麻煩你費心多分幾個等級，我要根據參賽者的人品決定獎品的質量。”

    “交給我吧。”永琳頷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