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月夜

    “……所以，你沒有自己的武道？”夜深人靜之時，費頓三人在萬福萬壽園的花圃旁賞月，很自然地談到白天與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指導戰相關的話題。

    費頓手裏把玩着從花圃採摘的花朵，回答道：“確切而言，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原理都算了，怎麼連這個也能不知道？”輝夜疑惑道。

    “因爲我根本就不認同【武道】的理念。”費頓隨手把花朵別到永琳的耳背上，解釋道，“我小時候接受師傅的訓練時，就無法接受把‘戰鬥技巧’跟‘精神境界’混在一起的說法，不能因爲我弱，就把我對自由的嚮往評價爲‘小孩子幼稚的想法’。”

    事實上，金髮美女師傅從來沒有如此評價過費頓，費頓離家出走時曾主動接受足夠死上千次的試煉，連她自己都沒自信能跨過那樣的煉獄。

    永琳點頭道：“確實，以這種角度進行解讀也是可以的。”

    獲得初步認同，費頓才有點繼續說下去的動力：“戰鬥技巧很重要，別看我像是只靠力量和速度碾壓對手，動真格時，我使用的技巧遍佈方方面面；精神境界也很重要，生死關頭尿褲子的人還怎麼發揮出實力，信念能帶來勇氣。”

    “我的劍是守護之劍——很多遊戲裏的主人翁都這麼說！”輝夜證明了自己遊戲不是白玩的。

    那些遊戲是從職業英雄世界蒐集過來的，主流價值觀就是‘守護’，若是從別的世界蒐集電子遊戲，輝夜可能會見識到劇本不那麼王道的遊戲。

    “然而，就跟一道菜‘好不好吃’跟‘有沒有營養’是完全不同的命題，不能因爲一道菜好吃就認爲其有營養，也不能因爲一道菜缺乏營養就認爲其難吃。”作爲一個一流的廚師，費頓舉的例子都很有特色，“不能因爲戰鬥技巧和精神境界都很重要，所以就把它們捆綁到一塊兒，糅合成名爲‘武道’的奇怪的東西。”

    永琳思索片刻，提出另一種疑問：“……有沒有可能，你所理解的武道，跟其他人所理解的武道，本來就不是同一樣的東西？”

    “嘛，這就不清楚了。”費頓聳聳肩，自己所不具有的東西，怎麼拿去跟別人的東西類比，“反正我是無法理解，練劍法砍人跟談戀愛有什麼必然聯系。”

    輝夜扮出鬼臉：“嗚哇~明明白天的時候還讚許對方將勤補拙的~！”

    “除此之外，我是真想不到別的說辭了。”費頓翻翻白眼，拿起一串糰子咬下，含糊不清地說道，“當時我都不知道多想說，讓他和一個多情劍道的劍客打一場，誰更厲害就證明女人究竟是累贅還是動力。”

    “啊，聽上去挺有意思的~！”輝夜輕輕一拍手，可惜她不認識浪翻雲，這份興致不會轉變爲實質性的行動。

    永琳笑道：“抵達京城之後，再去見識一下不同的武道好了。”

    默認，京城之行將會遇上很多讓人不愉快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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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熱鬧~我也想舉辦一次這麼大型的宴會啊~！”輝夜就餐時因爲四周都是陌生人，全程擺着看上去是端莊高貴、實際上是畏縮僵硬的姿態，一走上馬車就切換到活潑興奮模式。

    順帶一提，花家之所以邀請竹林國三人組赴宴，自然是打着“結交一二”的小算盤，如果條件允許的話，還要進行些祕密交易。

    至於那位子孫又多又爭氣的花老太太？讓一千來歲的公主殿下和幾千歲的賢者大人親自送禮給她祝壽，她還沒有那個資格，竹林國三人組只負責吃菜喝酒。

    費頓拍着胸膛道：“到時記得告訴我你的年齡，我好準備蠟燭，一定要給你製作一個能漂漂亮亮地插着一千多根蠟燭的巨型蛋糕。”

    “人家又沒說是要辦壽宴~！”輝夜過去對自己的年齡毫不在乎，她不是那個反復強調自己只有17歲的裂縫妖怪，但她聽得出來費頓話語中的調侃。

    “那可真是遺憾，我還想挑戰一下巨型蛋糕來着~”費頓咧嘴一笑，“話說回來，你有這麼多朋友嗎？”

    “嗚……”輝夜不滿地扭過頭。

    月之都上的熟人剔除不計，竹取物語時期的熟人已經死光了，地獄認識了些鬼族但關係不深，兔子妖怪們只是寵物，如今她的朋友只有永琳和費頓，而且這兩人都不僅僅是“朋友”。

    “說真的，你應該主動一點，不能總想着所有人都像我這樣熱衷於交際——”

    （叮）一塊光幕突然彈出，外面有人正與瓦里瑪所構造的‘馬車伕’搭話，請求與他們見面。

    費頓只能中斷對話，推開車廂門走下，好奇道：“我記得你們是鼻塞男的同伴，有什麼事情嗎？”

    馬車旁的人正是胡鐵花、蘇蓉蓉、李紅袖、宋甜兒，楚留香最常結伴行動的朋友們。

    “等找到老臭蟲，我一定要告訴他多了一個新外號。”身上傳來一陣濃烈的酒味的胡鐵花樂道。

    “都什麼時候了~”李紅袖瞪了胡鐵花一眼，旋即變臉般的露出燦爛如花的笑容，“打擾了，請問費頓閣下有沒有見過楚大哥，我們一直找不到他。”

    爲什麼這麼多賓客不去問，只來問費頓？

    因爲現場賓客中唯一能穩贏楚留香的人只有費頓一個，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兩大高手又早已離開，只要確認費頓沒出手，他們至少不用太擔心楚留香的安全問題。

    然而事情就是那麼湊巧。

    “鼻塞男還沒有回來嗎？我們昨晚賞月時，看見他跟一個女人施展輕功跑出去了。”費頓看見了，但沒有多管閒事的道理。

    胡鐵花大笑一聲：“哈！我就說嘛~”

    李紅袖露出缺乏笑意的笑容，再問道：“請問閣下有沒有看清楚，是一位什麼樣的姑娘？”

    “具體沒看清楚，顏值水平估計跟你差不多吧，沒達到張菁那種‘武林十大美女’的級別。”如果足夠漂亮的話，費頓不至於一晚上就記不住，“但你們完全沒有必要擔心，他們是那種‘追我啊，追上我就讓你嘿嘿嘿’的關係，鼻塞男看上去完全被迷倒了。”

    “…………”楚留香的小夥伴們默然無語，連胡鐵花也笑不出來了。

    他其實一直希望楚留香與李紅袖、蘇蓉蓉、宋甜兒中的一人或多人成親的，奈何楚留香一直沒有這種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