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活祭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野問字數:2981更新時間:24/06/30 16:02:28
人無信不立,既然向那替星流雲傳話的細子答應了要等他,蕭聰就得信守承諾,星流雲一直不出現,他就得這麼一直等着,可星流雲果真是遲遲不出現,這可讓蕭聰有點搞不懂了,以星流雲那個急子,聽說他蕭聰出現,還不得緊麻溜地來見上一見,更何況消息還是出自於他星家細子之口。狂沙文學網
不過蕭聰也沒往這方面多想,星流雲古靈精怪詭計多端,腦子轉的比他快,又一向是個不吃虧的主兒,想在他上佔點便宜都難,更何況是傷他命害他安全?對於這傢伙,蕭聰放心得很。
眼見星流雲遲遲不來,百無聊賴的蕭聰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了之前去往瀕陽荒漠時路過的那座古城,那是被獨孤家詭計策反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那是鳳歧國的地界,鳳歧國國主是怎樣處理這件事他還不知道,這個比星流雲還無良的人,蕭聰對他一直念念不忘。
反正藉着傳送陣去一趟花不了一天時間,就算星流雲此時就要出現,那他還等不了這一天?他蕭家四少爺可是已經等了這傢伙好幾天了。
說幹就幹,正與鴻翔在一方小池邊以薄石片打水漂的蕭聰索就地布了座高階傳送陣,步入陣中一晃眼,人便不見了。
再出現時已到達目的地——鳳歧國那座被獨孤家策反的古城附近,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寬闊的官道上,擡頭看,城門已在目光所及之處。
隔着這麼近的距離,蕭聰懶得開啓紫目,只是遠遠看上去,城門上下竟然連一個守衛都沒有,一杆直的黑底金狼紋大旗在城頭上隨風飄着,城牆沿子上站着幾隻正不斷叫囂的紅眼烏鴉,城門緊閉。
蕭聰與鴻翔走到護城河邊停下腳步,鴻翔輕揪了揪蕭聰的衣角,仰着小臉小聲說道:
“哥哥,不對勁……”
蕭聰嘴角微微翹起,眯縫着眼仰頭看着那在城頭上被清風吹得搖墜不息的黑底金狼紋大旗,半晌,波瀾不驚道:
“走吧,這兒沒什麼好看的。”
說完,轉首離去。鴻翔扭頭看着慢慢向回走的蕭聰,又回過臉來煞有介事地看了眼黑底金狼紋的大旗,小臉微皺,一副不解之色,再看一眼大旗,才豁然轉首,向着已經走出好遠的蕭聰快步追去。
憑藉着強大的靈識感應,蕭聰已經將城內的境況瞭解的七七八八,裏面一個活人都沒有,整個古城已經被籠罩在一團怨氣當中,就憑這團怨氣,也能想象到此時城裏面是一副怎樣慘不忍睹人神共憤的景象,蕭聰念及鴻翔年齡尚小,不忍讓他受到如此大的刺激,故而轉離開。
與其進去親自查看,倒不如去鄰城找個人問問好些。兩人徒步前往另一座城池,見雜草叢生枯寂蕭索的城門上是與方纔差不多的景象,
籠罩在城內的怨氣與方纔相比半斤八兩,蕭聰的腮邊被咬出了清晰地條狀輪廓,拳骨也被攥的煞白,鴻翔在一旁仰頭看着蕭聰突如其來的無聲憤懣,一時噤若寒蟬。
一座城裏至少有幾十萬條人命,兩座城池加起來就是近百萬條人命,他們招誰惹誰了,偏偏要遭受如此毒手!蕭聰感覺怒不可遏,作爲一個心繫天下蒼生的修者,這實在是不能忍受。
靜靜地在城門前站了一會,蕭聰再次轉首離去,前往鄰近的下一城。
走近城牆,見城門大開,索橋靜臥,城頭上沒有大旗,城牆沿子上也沒有紅眼烏鴉,靈識感應中更沒有那種滔天的怨氣,蕭聰不由得鬆了口氣,頭也不轉地對鴻翔道:
“走,進去看看。”
踏過索橋走進城裏,見街上空空dàng)dàng)門戶緊閉,沿着街道一直往裏走,蕭聰左看右看,他當然知道這裏已經沒有生人,或許他是想從中看出些別的東西。走了一會,蕭聰停下腳步,鴻翔也跟着駐足,兩人稍作停頓,並肩走進一家雜貨鋪子裏。
一樓貨架上什物擺置略有雜亂,蕭聰看了一圈,轉而登上二樓。
二樓房間裏亦是雜亂無章,第飾物散落一地,金銀首飾等貴重物品一件也沒有。
蕭聰微微點頭,轉行下樓去。如此這般又走了幾家鋪子,見況差不多,眼下事已經再清楚不過——鄰城遭遇不幸,此城聞訊,大概是將城中百姓盡數緊急撤離了。
可關於另外兩城遇難的原因,其中隱還有待推敲,可無論怎麼推敲,定是與獨孤家與玄真皇家之爭脫不了干係的。
在接下來半天的時間裏,蕭聰和鴻翔又陸續走訪了另外幾座古城,城內皆是如出一轍的空空如也,終於在夜幕降臨之時,得以在一家生意興隆的客棧留宿入住,此城看上去並未受得多少影響,霓虹張彩下的物橫流,與記憶裏的沒什麼兩樣。
午夜子時,鴻翔早已經安然睡下,蕭聰從上坐起,沉吟片刻下走向窗戶,凌空一躍,張開摘星翼便飛了出去。蕭聰此行之目的無用多想,除了搞清楚那兩座古城遭難的原因,還會是什麼?白天因爲帶着尚未成年心智欠佳的鴻翔,入城探查着實不便,可這件事反反覆覆地出現在他腦子裏,揮之不去,搞得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雖然知道就算得見慘狀也不一定就能得知真相,但他還是想來看一看,因爲看一看,能心安。
蕭聰潛進離他最近的那座古城裏,藉着皎潔的月光,可以清楚地看見街上的景況,那一攤攤在月光下發黑髮紫的血跡,那一具具橫七豎八奇形怪狀死不瞑目的屍體,蕭聰甚至可以感受到徘徊在古城上空低聲悽唱的亡靈,還有那月圓之際愈加渾厚的怨氣,這
一切,都讓他感覺有點喘不過氣來。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爲了避免不小心踏在屍體上還開啓了紫目,他像一個幽靈般在古城裏沿着一條條主街一圈一圈地遊dàng)着,被那一具具死狀悽慘的屍襯着,愈加顯得詭異而恐怖。
街上的死人看似很多,但實際上是遠遠不夠的,就算加上那些死在屋裏的,估計也不足十之四五,倒是看着那着鎧甲的死屍,讓蕭聰心裏略覺欣慰。
沿一條條主街一直走到位於古城正中的城主府,見朱門大敞,隨即踏進府去,偌大的院子裏,入眼是一座約有幾丈高的小山,小山周圍是一支支形式怪異的幡旗,緊靠着小山的是一張長三尺有餘的方桌,方桌上擺着一應祭品,蕭聰定睛一看,那堆積成小山的,竟然是一具具重力擠壓下已不成樣子的屍體!
蕭聰目眥裂,這慘絕人寰的殺戮之舉,不僅令他憤怒,更讓他膽寒,他知道,這些人都是從城池外圍被驅趕至此,因爲青石地板上沒有一點血,想來應還是活祭,這種將生魂從體裏生生抽出時的痛苦,比在聖城時獨孤家用以控制門徒的邪火焚魂好受不了多少,可這些人畢竟都是些與世無爭的尋常百姓,對他們下如此毒手,於心何忍呢!
他繞着小山慢慢走了一圈,不由悵然一嘆,
“能夠順利舉行這般儀式的勢力,整個玄真界怕是已經不多了,所何求呢……”
話畢,振“翅”而去,來到另一座遭難的古城,見到的景象一般無二,隨即飛回了客棧。
如此看來,那個比星流雲還無良的人並沒能順利化解危機,可蕭聰卻隱隱覺得這之中似乎還藏着某些其他事,按理說,對於行此活祭的人,這樣的機會自然是多多益善,可既然已經冒了天下之大不韙,又怎會止步於這兩座城池?而且,以此方式進行報復,未免太過極端了些,這不是爲君者的作風……
此事必有貓膩!
翌午時,蕭聰帶鴻翔來到城裏最大的酒樓,習慣在二樓大廳找了個靠窗的桌子上坐下,單手託腮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將點菜的重要任務直接交給了鴻翔。在城裏最繁華的酒樓吃頓飯,是蕭聰用來打聽消息的一貫手段,但這次貌似有點不太好使,兩人在酒樓裏足足做了近一個時辰,卻愣是沒聽見周圍人討論兩座城池遇難的事,如此坐着實在無趣,蕭聰又望了會兒川流不息的街道,便帶着鴻翔結賬離開了。
整整一個上午,蕭聰都沒怎麼跟鴻翔說話,鬱悶全寫在臉上,整個人看上去無精打采倦怠至極。
鴻翔看着雖心有不忍,但也不敢多問,以他的聰明勁,自然知道蕭聰在鬱悶什麼,只是可能是因爲事已經過去已有些時,故而
人們早已失去了消遣的興趣,在酒樓裏走一遭,當然不能打聽到什麼。
但蕭聰對此無計可施,可並不代表他也沒有辦法,他知道,他的蕭聰哥哥只是在這件事上懶得跟人打交道,但就這件事,不跟人打交道怎麼能行呢?
於是這小子在與蕭聰一同回到客棧後換了比較講究的衣服又單獨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