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南宮柒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野問字數:6797更新時間:24/06/27 22:13:00
日薄西山,暮色四合,夜色悄然降至。
黃昏之下,雪被之上,那一片豔豔火蓮更顯熱烈。
火蓮叢邊緣站着蕭聰他們這一羣人,而在距此千里之外,正有另一羣人急匆匆地往這邊趕來。
鴻翔忽然仰起頭來,遙望遠方。
蕭聰亦有所感,只不過轉首的速度比鴻翔稍稍慢了一拍兒。
南宮梨見狀,笑道:
“應該是他們快到了,不用緊張。”
鴻翔皺眉,
“距離還很遠,我卻感應到了他們的氣機,是故意的還是……他們不怕被那些強大古獸發現嗎?”
南宮梨笑容依舊,不請自答,
“相比於這片戰場而言,距離不算太遠,我在這兒呆了那麼長時間,還沒見一頭欲囚在此出現過,衆所周知,大荒之中有好幾處地方欲囚本能地不敢踏足,這處古戰場就是其中之一。”
鴻翔聞言,瞭然點頭,隨口說道:
“他們之所以將自己的氣機釋放得這麼大,是爲了找你吧。”
南宮梨歪着腦袋想了想,
“應該是吧,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不給個信號讓他們知道你的位置嗎?”歐陽尋問問道。
南宮梨扁扁嘴,
“讓他們找一會兒吧,反正他們總會找到我的。”
蕭聰莞爾一笑,覺着一提到南宮家的人,這個叫南宮梨的女孩就會變得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一炷香的功夫不到,火蓮叢的另一邊,遠遠地出現一個光點。
“臭鴨梨,讓你幫我看着濁瀛的遺褪,你怎麼給我弄丟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聽上去是個女孩兒,而且脾氣還不小。
南宮梨扁着小嘴,面露無奈之色,
“看來是柒小姐親自來了。”
蕭聰勾起嘴角,問道:
“這個柒小姐是個什麼人物,你好像很怕她的樣子。”
南宮梨轉臉看向蕭聰,挺精緻的小臉在火蓮的映照下帶着幾分出神兒,
“柒小姐是老祖最疼愛的後輩,也是南宮家這一代天賦最高的人。”
蕭聰不屑,撇撇嘴,
“人心不正,天賦高有個屁用,你這麼善良老實,她平日裏該不會經常欺負你吧,哦對了,你之前說過,就是這位柒小姐讓你守在這兒看着濁瀛遺褪的,哼,我最看不起恃才傲物囂張跋扈的人了,等着,待會兒我幫你教訓教訓她!”
南宮梨聞聽此言,趕忙擺手,搖頭急道:
“別別別,你誤會了,柒小姐平日裏對我很好很好,她才是南宮家最善良的人,只不過就是脾氣差了點,但心眼可是一點都不壞。”
蕭聰半信半疑,
“真的?”
南宮梨狠狠點頭,
“真的!”
蕭聰稍作沉吟,忽而鼻子裏一笑,
“沒關係,見到了就能知道是個什麼人了。”
話音未落,那一盞白色亮光便已繞過火蓮叢來到蕭聰等人近前。
來人三男一女,兩老兩少,四人面像看上去差不過,近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想必血緣關係挺近,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是祖孫兩代。
南宮柒削肩細腰,身材高挑,面若桃瓣,杏眼修眉,瓊鼻挺俏,脣紅齒白,看樣子年紀不大,倒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
站在南宮柒身旁的男子,丰姿俊爽,面如冠玉,人中分明,皓齒內鮮,同樣一雙杏眼,卻好似有什麼東西沉在眼底,蘊着些特別的神韻,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成熟迷人的味道。
至於分別立於兩個年輕人身邊的老者,白鬚銀髯精神矍鑠,如出一轍,滄桑的眸子已經看不出原來的形狀,只是整個面部輪廓還能尋到與兩個年輕人的許多相似之處來。
四人看着蕭聰一衆人等,無不震驚,南宮柒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南宮梨道:
“鴨梨,他們是什麼人?”
南宮梨展顏而笑,語氣熱情,
“柒小姐,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吧,這位是蕭聰,這位是歐陽尋,其他的我也還不知道名字,但他們是一起的。”
說着,分別對蕭聰和歐陽尋指了指。
南宮柒煞有介事地看了蕭聰一眼,趕緊一把將南宮梨扯到自己身邊,小聲嘀咕,
“開什麼玩笑,哪有能夠修煉的蕭家人!你個傻丫頭,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南宮梨笑道:
“柒小姐這話說得太肯定了,老祖只是說之前沒有過能夠修煉的蕭家人,可從沒說過蕭家人一定不能修煉,萬事都有個例外,他們是從外面來的,沒有蕭家人的幫助,他們進不來大荒,所以他們沒有冒充蕭家人的必要,您說是吧。”
南宮柒面帶糾結之色,想了想後喃喃道:
“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這時,左邊那名老者湊到南宮柒耳邊,悄聲說道:
“柒兒,爺爺探查過了,這小夥子確實是蕭家的血脈。
南宮柒一邊聽着,一邊斜着眼睛仔細打量蕭聰,那名年輕男子眼中滿是狂熱之色,往前傾探着身子,差一點就一步邁出,兩名老者眼中亦是恭敬顯然。
蕭聰面不改色,臉上始終掛着和煦的微笑,與南宮柒發生目光的碰撞,也不躲不閃。
接着,對面四人不約而同地衝蕭聰作揖一拜,
“南宮柒。”
“南宮喻。”
“南宮赫。”
“南宮濟。”
“見過尊上。”
這一出兒來的突然,蕭聰幾人不禁爲之錯愕,同在荒古十家之列,何必行如此大禮,難道就爲了當年蕭家曾出手相救嗎?可即使是這樣,好像也有點不至於。
“那個……幾位趕緊起來吧,我一介晚輩,可受不起你們這等大禮。”
四個南宮家人直起身來,那名叫南宮赫的老者由衷說道:
“救族之恩,無以爲報,況且您在蕭族又有如此崇高的地位,叫您一聲尊上,再合適不過了。”
蕭聰連連擺手,避之不及,
“一碼歸一碼,相救於南宮世家的是蕭家先祖,不是我蕭聰,這等功德,沒理由記在我頭上,平白無故享受祖宗萌蔭,祖宗們願不願意還不知道呢,再說了,南宮家無辜蒙難,既是世交,那出手相助便是責無旁貸的事兒,所以各位不用這般掛在心上,只當我是個普通後生就好了。”
兩名老者不禁皺眉,帶着無奈之色面面相覷,打他們記事兒起,蕭家人在南宮家就是無比尊崇的存在,老輩兒人每每提起蕭家,都奉若神明,這樣的成長經歷留下的意識在他們心裏已經根深蒂固,在此之前也有蕭家人來到大荒,只可惜他們沒機會見,本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一個蕭家人,卻不料今個兒見到的第一個蕭家人,卻硬生生顛覆了他們心裏由來已久的認知,讓人一時有點接受不了。
南宮柒倒是放得開,嘻嘻笑道:
“尊上心境這般明透豁達,實在是讓我等敬佩,但是該有的禮數還是一點都不能少,不然要是這樣回去了,我們祖孫四個會被老祖們罵死的,要不,尊上還是將就些吧,就算是可憐我們幾個,忍忍就過去了!”
“柒兒,不得無禮!”南宮濟疾言呵斥,吹胡子瞪眼,看樣子被氣得不輕。
南宮梨在一旁掩齒而笑,戲虐道:
“柒小姐,你要是這麼說,不用老祖動手,在這兒就要被濟爺爺打死了,你死了也就罷了,還讓人家蕭家少爺心裏面添一份愧疚,何苦來哉呢。”
“臭鴨梨,胡說八道,在濟爺爺打死我之前,我肯定先把你打死!”
南宮柒擡手作打,南宮梨連忙後退幾步,卻還是笑個不停,
“哎喲,濟爺爺,柒小姐又無理取鬧了。”
南宮濟和南宮赫兩個老爺子鼻子都快給氣歪了,
“碎女子,沒大沒小,趕緊給我站好!”
南宮柒和南宮梨稍稍收斂,眉來眼去間,倒展現出幾分只有妙齡女子才有的天真爛漫來。
南宮赫朝蕭聰再次作揖而拜,
“我等對晚輩教導無方,若是冒犯了尊上,還望尊上恕罪。”
蕭聰摸着鼻子,笑道:
“都說了,不用對我那麼客氣,我真覺得這倆丫頭挺好的,自然而然輕鬆愉快,心裏面舒服就得了,要那麼多繁文縟節幹什麼,贅得慌。”
南宮柒插言道:
“爺爺,人都說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人家不要,您這兒偏給,弄得大家都不痛快,您說您這到底是爲了誰呢,我看尊上是真的對這套陳規舊禮不感興趣,您還是隨了他吧。”
南宮梨隨聲附和道:
“柒小姐這話說得在理,老話說得好,恭敬不如從命嘛。”
“你倆趕緊給我一邊兒呆着去,成天正形沒有一點,就知道在這兒瞎胡鬧!再敢亂說話,回去統統給我關禁閉!”南宮赫斥道,口氣較之前明顯鬆緩了一點。
南宮梨扁嘴,淡淡地瞥了南宮赫一眼,南宮赫既然這麼說,那接下來事情怎麼走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兒,但他拿南宮柒和南宮梨做自己的臺階下,倒也真是有點不地道。
南宮柒俏皮地吐吐粉紅的舌頭,小聲嘟噥,
“關我禁閉,您說了可得算才行啊。”
“死丫頭,你……”
南宮柒聲音不算很小,南宮赫能聽得見,蕭聰自然也能聽得見,而且聽這口氣,好像這倆老頭還真的治不了這小丫頭片子,南宮柒一口一個爺爺地喊着,倒是給兩個老頭臉了。
“這事兒還真挺有意思的。”
蕭聰心想着,隨口說道:
“看來柒小姐在南宮世族裏面地位不低呢,爺爺輩兒的想關你禁閉,難道還得請示上面不成?”
南宮柒聞言小臉一揚,得意道:
“那是,赫爺爺和濟爺爺是我的看護,可不是我的監護,沒有老祖的允許,南宮家誰都不能對我怎麼樣,是不是啊,兩位爺爺。”
這一聲爺爺叫的是真甜,南宮柒眉眼彎彎,甚至好看,可兩個老頭子的額頭上卻滿是黑線。
南宮濟被氣得直跺腳,哀嘆道:
“造孽啊!”
不用蕭聰提問,南宮梨便湊過來小聲解釋說,
“柒小姐是五品樂師,赫爺爺和濟爺爺才六品,所以論輩分,兩位爺爺比柒小姐高兩輩,但論實力,柒小姐卻壓了兩位爺爺一頭,只可惜,在南宮家,實力面前,輩分一向都得靠邊站,樂師品階越高,得到的權限就越高,但因爲柒小姐年紀尚小,需要看護,都是自家人,所以這差事就非兩位爺爺莫屬了。”
蕭聰聞言,微微一笑,順便問道:
“那你又是怎麼回事兒?”
“我?”
不等南宮梨作答,南宮柒興致沖沖道:
“鴨梨在南宮家地位特殊,獨一無二,別說是赫爺爺還有濟爺爺,就算是老祖,也不能拿她怎麼樣,這要是擱以前,我們都得拿她當吉祥物一樣供着,只是這幾年鴨梨本事見長,不用那麼小心了。”
南宮梨白了南宮柒一眼,埋怨道:
“柒小姐,你話可真多,要是我把這事兒告訴老祖,看老祖不收拾你!”
南宮柒笑得隨意,不以爲然,
“這又不是什麼重大祕密,要是蕭公子親口問老祖,他能不說?我這是在爲老祖分憂呢好不好!”
“柒小姐你……唉,真是拿你沒辦法……”這一下,連一向從容淡定的南宮梨都無奈了。
“既然蕭公子開口問了,那我們也不敢瞞您,梨兒其實並不是南宮家的後人,她本是一枚造化異果,被我族先輩有幸得到,後用賦靈仙音傾力澆灌,這才蛻變成今日之摸樣。”
說着,南宮赫長嘆一聲,衝蕭聰拱手作揖,神色鄭重,
“梨兒是我族全部傳承的希望,不能出任何差池,望各位以後千萬不要再與其他人提及這件事,老朽在這兒拜託各位了。“
蕭聰微微有些錯愕,心中疑問脫口而出,
“當年葬星閣設計謀害南宮家,不會就是爲了她吧。”
南宮赫點點頭,又是沉沉一嘆,
“不全是,除了造化異果,還有南宮家在大荒中悟到的法門。”
蕭聰點點,忍不住唏噓道:
“君子無罪,懷璧其罪,放心吧,南宮家的事兒,我一個字都不會說,而且我可以保證,他們也不會。”
南宮赫再次做揖,
“謝尊……蕭公子。”
微微低頭,蕭聰換了副臉色,對南宮柒笑道:
“聽梨姑娘說柒小姐對那濁瀛遺褪十分感興趣,可這東西機緣巧合之下被我朋友得到了,柒小姐可千萬不要怪罪哦,如果可能的話,我願意盡全力補償柒小姐。”
南宮柒擺擺手,一臉大氣,
“沒事,蕭公子不用掛在心上,那濁瀛遺褪本就是無主之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既然跟您朋友有緣,那就不是我的東西,你可不要因爲有臭鴨梨守在這兒,就好像我對那東西多在意似的,她之所以在這兒,本意並不是幫我看着濁瀛的遺褪,而是這妮子嘴巴太鬆,在族裏見誰都想嘮嘮,老祖拿她沒辦法,我這才幫她尋了這麼個好差事。”
說着,幸災樂禍地看了南宮梨一眼。
南宮梨貝齒輕咬着嘴脣,臉上略帶羞憤,卻一時無言以對。
鴻翔撅着小嘴,忍不住爲南宮梨打抱不平,
“你們這樣實在是太欺負人了,不就是話說的多了點嘛,至於將人家流放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嗎?太殘忍了!”
南宮柒聞言微微冷笑,
“小屁孩你知道個啥,你先問問她平時都跟人家嘮什麼,再看看有沒有勇氣跟我理直氣壯地講公道!”
蕭聰搗搗鴻翔的胳膊,笑得市儈,
“估計平時跟南宮家人嘮什麼,之前就跟我們嘮了什麼吧。”
鴻翔聞言面色複雜,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便不再說話了。
“這麼說,梨姑娘之前跟我們說的那些祕事,並不是大荒人盡皆知了?”蕭聰笑問道。
南宮柒像只狡黠的小狐狸般眨眨眼,
“那得看她跟你們聊了什麼。”
蕭聰扯扯嘴角,突然覺得自己有點過河拆橋的嫌疑,於是趕緊岔開話題,
“可看梨姑娘跟柒小姐這般關係,年紀應該不大吧,爲什麼能知道得那麼多?”
“唉,還不是因爲那些老祖嘴巴太大,鴨梨沒化成人形之前,幾名老祖除了時常爲她澆灌賦靈仙音之外,還常常向她講道用以感化,就算是偶爾說起一些私事,也從來不揹着她,但是呢,這小妮子其實早就已經通靈了,老祖們說的話,她全聽得懂並仔仔細細地都記了下來,化成人形之後,便將老祖們之前講的那些祕聞全吐了出去,可算是滿足了南宮家後生們的好奇心,話癆這怪癖,咱也不知道這小妮子是怎麼染上的。”
南宮柒故作傷感,幽幽一嘆,那雙微微皺着的杏眼,配着柳葉般蹙起的眉毛變得甚是好看。
蕭聰點着頭,若有所思,忽然莞爾一笑,隨口道:
“本來還想問問兩位前輩我那朋友是怎麼回事,看來也不用問了,你們倆知道的肯定不如梨姑娘多。”
兩位老人重重點頭,南宮赫道:
“打一開始我們就注意到了盤坐在這片火蓮中心的那個年輕人,只可惜學識淺薄,對此一點想法都沒有。”
南宮濟自嘲一笑,隨聲附和,
“可不,活了一輩子了,學識還不如幾個年輕人,唉,大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歲月不饒人吶。”
南宮柒煞有介事道:
“濟爺爺,話不能這麼說,活到老學到老,人老心不老,學識高低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態,不服老!你倆都這麼一把年紀了,可不能自暴自棄啊,小心晚節不保哦。”
蕭聰等人強憋着沒笑出聲來,一邊的南宮梨卻笑得像銀鈴。
“這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沒大沒小,今個兒竟然教訓起你爺爺來了!”南宮濟被氣笑,皺巴巴的老臉上盡是寵溺。
南宮柒拉着南宮濟的胳膊,撒嬌起來,
“孫女說的是實話嘛,只要心不老,人就不算老,這樣濟爺爺就能一直陪着我了。”
南宮濟朗笑,越看越覺得開心,那雙渾濁的眸子裏溢出些光來,仔細品,是滿足,
“是人都有一死,我可不敢貪求什麼長生不老,只要你好好的,讓老頭子我走的安心一點就夠了。”
“不許你說這樣的傻話!”
南宮柒抱着南宮濟的胳膊,側着腦袋枕在老人的肩膀上,嘟着小嘴像個依依不捨的小女孩般惹人憐愛。
這對爺孫,秀起溫情來還真不揹人,不過這一幕,卻引得周圍幾個已經家破人亡者心裏酸溜溜的,曾幾何時,他們也有家人相伴,並像南宮柒一樣滿心幸福,只可惜一切皆如過眼雲煙,現在回想起來,竟感覺恍如隔世跟做夢一樣,所以有些事是真的不能細品,越品越悲哀,越品越難受。
南宮赫抿脣笑道,
“柒兒自小被嬌生慣養,難免有些孩子心性,讓蕭公子見笑了。”
蕭聰嘴角保持着那個美妙的弧度,聲音溫和,
“赤字之心難能可貴,我倒覺得柒小姐這樣挺好,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的遺憾比比皆是,柒小姐盡心盡孝,濟前輩頤養天年,沒有比這更令人嚮往的事了。”
“蕭公子說得如此情真意切,體貼感人,想來也一定是個注重孝道的妙人。”
“我?”蕭聰不由得發出一聲僵笑,“還行吧。”他已經受不了心裏的悽然,只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於是鬼使神差道:“時候不早了,看這樣子,我那朋友還得在裏面呆一段時間,幾位若是還有事,就先離開吧,留梨姑娘在這兒,讓他帶我們去南宮家。”
南宮赫不假思索地說道:
“我等身無要事,願意陪蕭公子一起等着,待小友醒來,我們一起回南宮家。”
蕭聰怔了怔,莞爾一笑,
“怎麼,怕我從梨姑娘嘴裏套話?”
南宮赫神色惶恐,連連搖頭,
“蕭公子明鑑,老朽絕對沒有這般意思,我等若就此歸返,只留梨兒在這兒陪着,無疑是怠慢了蕭公子,況且我等確無要事在身,蕭公子就讓我等在這兒陪着您吧,回頭老祖那兒也還有個交代。”
蕭聰想了想,覺着說的有點道理,點點頭道:
“前輩的好意,晚輩心領了,但是,晚輩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前輩答應。”
“蕭公子請說,只要老朽能夠辦到,定然萬死不辭。”
蕭聰笑起來,
“沒那麼誇張,就是希望前輩能回一趟南宮家,問問你們家老祖,可有幫我朋友一把的辦法,這裏畢竟是大荒,此處看似了無人跡,也不見得是絕對的安全之所,我們若是一直在這兒等着,怕是夜長夢多啊。”
南宮赫鄭重點頭,
“蕭公子說的有道理,那就讓濟兄在這兒陪着,我回南宮家一趟。”
“兩位前輩還是一塊回去吧,南宮家據此遙遠,路上多少有個照應,不是我蕭聰嘴臭,萬一前輩路上要是發生什麼意外,這個責任,我可擔當不起啊。”
“可是……”
“沒什麼可是,有南宮家的五品樂師陪着,這禮數已經算是盡到了,還望兩位前輩路上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南宮赫張着嘴,一時無言以對。
一旁的南宮濟語重心長道:
“既然蕭公子都這麼說了,那咱倆就一起回去吧,其實讓你一個人回去,我也有點不放心。”
南宮赫這才點點頭,
“好吧,回去咱倆分別去找幾個老祖,效率也能快些。”
兩位老人向蕭聰作辭,轉身化作白色的光點,匆匆離去。
蕭聰轉過臉來,微微一笑,揚着調子說道:
“尹諾,燒水沏茶,咱們邊喝邊等。”
接着又衝對面的幾個南宮家人笑道:
“來,都到帳篷裏坐下吧,站着多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