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從修習煉器開始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野問字數:4181更新時間:24/06/27 22:13:00
    從今天晚上開始,蕭聰終於可以着手煉製陣盤了。

    將歐陽尋昨晚寫的東西過一遍,蕭聰取出爐鼎,將一應材料在爐鼎中擺置好,最後在爐底升起火焰,他雖然煉器水平不高,但多少還是懂些皮毛,控制火焰是煉器的基本功,而他正好對這一點很擅長。

    蕭聰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焰,不時將剩下的材料丟緊爐鼎中,這場景勾得歐陽尋心不在焉,他的心思早就不在地圖上了,最後索性不再研究地圖,而是直接坐在那兒看蕭聰煉製陣盤來。

    當年蕭鳳哲煉製陣盤的時候也需要控制火焰,不過他的方法跟蕭聰相比便顯得有些笨拙和繁瑣,他得提前準備好大量的碎靈石,然後經過一定的配比,靠燃燒靈石的數量來調節火焰的溫度,蕭聰覺得自己的手段比老祖宗高明得多,所以煉製陣盤的成功率也就大得多,心裏面竟有點沾沾自喜。

    不多時,爐鼎中的材料開始融化,五顏六色的漿汁沿着中央凸臺側面的流道慢慢往上涌,最後匯進凸臺頂部的池子裏,這時候爐鼎內腔壁上的浮雕開始發光,好像產生了一種無形的力量,催動這些漿汁按一定的規則進行融合。

    待陣盤成型之後,蕭聰騰出一隻手來,將最後一樣材料——極品萬年玄冰放在陣盤上,並及時收火,霎時間,白霧瀰漫。

    不多時,白霧散去,蕭聰小心翼翼地取下嵌在小池子裏的陣盤,仔細打量,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正疑惑間,那陣盤竟倏然化成了齏粉。

    蕭聰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眼前景物就是這樣,那細膩的粉塵還在指尖流淌,清晰地觸感,容不他作絲毫質疑。

    說真的,蕭聰本來沒期望第一次煉製陣盤就能取得成功,就算是對於最低級的幻陣,他也沒敢抱一步到位的奢望,可他也沒想過第一次嘗試,失敗得能這樣徹底——直接化成齏粉,無跡可尋,簡直連一點經驗教訓都不給他留,若是沒有半點失落,那是假的!

    蕭聰捻落指尖粉塵,悵然一嘆,忍不住小聲罵了句,

    “他仙人的……”

    看在一旁的歐陽尋忍俊不禁,揶揄道:

    “我記得在給你寫的那幾頁紙上重點題了,這只爐鼎裏封印着一枚神祕的火種,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看我給你寫的東西?還是說,你對你自己的火焰太過自信了,認爲它比那神祕火種還厲害。”

    蕭聰扁扁嘴,無感道:

    “看了,只是原本以爲煉製最簡單的陣盤用我自己的火焰也可以,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歐陽尋撓撓額頭,笑道:

    “你說的好像倒也對,若說沒了神祕火焰就煉製不了陣盤,那就應該是先有神祕火焰然後才有以石刻陣之法才對,呃……不對,那樣的話,可能就沒有現在的以石刻陣之法了。”

    蕭聰鼻子裏一笑,

    “不錯,還算有點腦子。”

    歐陽尋撅起大嘴,挑挑眉毛道:

    “那你也用神祕火焰試一下唄,說不定能成呢?”

    蕭聰輕輕拍了拍手,又是一嘆,

    “唉,姑且試一試吧。”

    而後,取出一些靈石,用誅仙劍切成碎快,將爐鼎清理乾淨,再把需要的材料重新擺在適當的位置上,最後取了一些碎靈石,丟進爐底。

    歐陽尋一瞬不瞬地看着蕭聰,眉頭微皺,緩緩搖頭,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一點動靜沒出,靜靜地看着蕭聰將方纔的步驟又走了一遍。

    這一次還是意料之中的失敗,意料之外的是這次的失敗跟上一次一樣徹底,歐陽尋看着自蕭聰指尖滑落的齏粉,面色波瀾不驚,好像早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蕭聰自嘲一笑,輕輕甩手,然後饒有趣味地使勁在手上吹了一遍。

    歐陽尋開口說話了,

    “你現在還不適合着手煉製陣盤。”

    蕭聰詫異的目光朝歐陽尋這邊投來,按照以往,歐陽尋應該發表一通頭頭是道的分析,最後再說幾句鼓勵的話給他打氣,這樣將他一錘子砸死的情況,還是頭一次出現,搞得他心裏都有點沒底了,

    “你……爲什麼這麼說?”

    歐陽尋定定回道:

    “因爲你對煉器完全沒有一點基礎,說白了,你現在還沒有對於煉器材料的那種特殊感應,所以煉製出來的東西只能是廢品,而且,依我看,即使你煉製的是最低級的陣盤,可這一套放在整個煉器體系中,其實是很有難度的存在,你要是想成功煉製出陣盤來,首先還得將自己的煉器水平提高到一定境界才行。”

    蕭聰苦笑,

    “也就是說,我還得再花大量的時間去惡補煉器技藝?”

    歐陽尋點頭,

    “你沒有別的選擇。”

    蕭聰無奈,鼓着腮幫子吹一口清氣,額前劉海微微揚起,

    “行吧,就姑且再學門手藝,技多不壓身嘛。”

    歐陽尋從地上爬起來,往前走幾步到蕭聰身邊,拍拍後者的肩膀,鄭重道:

    “有我在一邊指導,你一定可以在煉器這門技藝上學有所成的。”

    蕭聰一臉惡寒,這歐陽尋,怎麼老是來這一出兒,如此煞有介事地標榜自己,不害臊嗎?

    “既然你煉器水平這麼高,那直接由你來幫我煉製陣盤不就完了。”

    歐陽尋嚴肅的臉上突然綻放出傻氣十足的憨笑,那大嘴咧的,蕭聰能清楚地看到他最裏面的臼齒,

    “這可不行,我只會煉器,不懂你們法陣的那一套,你得青出於藍而青於藍,把法陣跟煉器結合起來,才是正道。”

    蕭聰嗤之以鼻,

    “歪道理可真多,這張嘴,還真是反過來正過去都能使!”

    ……

    就這樣,蕭聰剛開始煉製陣盤,就不得不暫時先放下轉而去學習煉器,而他實在是沒有玄學天賦,所以學起來很是吃力,但歐陽尋教的比較有耐心,聽歐陽尋說,只要蕭家人願意,完全可以入門任何流派的學說——僅僅是理論,因爲蕭家人不能修煉,但又因爲有先天強大的精神力,所以只要加以培養,是完全可以像修真者和修玄者那樣對草木金石之屬產生敏銳感應的。

    歐陽尋教的認真,蕭聰不能辜負人家的一片好意,所以學的更加認真,歐陽尋從最基本的層面教起,蕭聰就跟着從這裏學起,不因爲自己是蕭家人具有天生的精神感應而有任何的焦躁,當然,蕭聰之前已經有了關於煉器之學足夠多的知識儲備——自打蕭家有了蕭鳳哲的以石刻陣之法後,蕭家人就在無所不用其極地在整個玄真界搜尋煉器祕法,並成立部門做專門的研究,留下不少玄學精華,只可惜蕭聰水過地皮溼未求甚解,也就未能融會貫通,但他卻能將相關的原文背誦給歐陽尋聽,歐陽尋理解之後再將東西教給他,兩個亦師亦友的同齡人,漸入佳境。

    蕭聰現在正在攻破的,是怎麼感受煉器材料在被煉化過程中的變化,從而適時調節相關操作,無論煉器煉藥還是佈陣,最重要的皆是一個對度的掌握,只是在這一點上,佈陣跟煉器煉藥又有所不同,佈陣的度着眼於大局,力求整座法陣渾然天成,煉藥跟煉器的度着眼於細節,力求每個步驟都盡善盡美,更籠統點說,佈陣講究個抽象的意境,煉器跟煉藥苛求具象的操作,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思維,而蕭聰已經習慣了在精神感應這方面沿着抽象意境這條路子走,想要轉到具象操作上來,還真是有點難,畢竟精神感應本來就是一種難以捉摸的存在,而對於思維這種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得使勁摸索——當然最後還是極有可能一無所得,人們俗話中說的通竅,大抵就是這樣。

    不過好在煉器跟佈陣在精神感應上也有共同之處,兩者感應的皆是死物在受到外力作用後所產生的變化,倒是給了蕭聰許多信心,他相信,只要自己戒驕戒躁肯下功夫,不久之後就能煉製出自己的第一塊陣盤!

    又是幾日過去,蕭聰跟歐陽尋白天帶着衆人趕路,晚上一起研修煉器之術,這幾天他們又看見了更多的古種,這些古種摸樣光怪陸離長相實在是辣人眼睛,其中不乏實力通天氣息迫人者,像星流雲歐陽尋還有鴻翔這種天境修士,在距離他們幾十裏的範圍內竟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幽女因爲有商荼劍護着,所以狀態跟蕭二十七將一樣,不受多少影響,蕭聰和冥烏族兄弟感受雖然不像星流雲他們那般強烈,但多多少少還是感覺有點不舒服,至於尹諾,受到的影響微乎其微,反正本人是沒表現出任何不適來。

    對於這些實力強大到讓人敬而遠之的古種,蕭聰已經沒有興趣去探尋他們的有何奇特之處,一旦感受到那種迫人的威壓,索性就直接繞着走,可儘管是這樣,還是會有麻煩找上來,最危險的一次莫過於他們躲在遠處觀察一頭犀種古獸動靜的時候,卻又感覺到另一頭實力變態的傢伙極速向他們這邊靠近,蕭聰帶着衆人躲在一塊大石頭下,爲了保險起見,還隨手佈下一座傳送陣,從第一次進瀕陽荒漠開始,在合適的地方提前佈下傳送陣以備不時之需已經成爲他的習慣,所以在進入大荒之後,沿途中他也佈下了幾座傳送陣。

    可倒黴的是,那頭實力變態的禽類古獸直接降落在了大石上,這下子弄得星流雲他們可有的受了,距離如此之近,在那種如大山在頂的重壓下,幾個天境的夥伴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看樣子已經喘不上氣來,在這種狀態之下還戰戰兢兢生怕上面那主兒發現,當真是生不如死,蕭聰的感受也好不到哪兒去,自己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讓別人輕舉妄動,因爲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對方給一鍋端了,此時的他擔心極了,其他人都經過法陣處理,氣息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掩藏,他可沒有,若是因爲自己的一時僥倖而葬送了大家的性命,那得是多大的罪過啊,他肯定幾輩子都還不清!

    幾個年輕人皆是噤若寒蟬,其他人嚴陣以待,這時候就看出心性之間的差距了,蕭聰幾個後輩,說出類拔萃也好,講身懷絕技也罷,終究是經歷尚淺,跟鐵血的蕭二十七將他們相比,在定力上終究還是差了太多。

    短短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對蕭聰他們來說,彷彿是幾百年的歲月,大概是因爲他們虔誠的祈禱感動了上天,那頭實力變態的禽類古種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他們,頭上傳來一聲尖聲厲嘯,緊接着是激烈的打鬥聲,離得很遠,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跟那頭犀類古種打了起來,看來這頭禽類古種在這場搏鬥中是充當着獵食者的角色,至於距離爲什麼這麼遠,大概是那頭犀類古種發現及時,覺得自己打不過對方,所以在短短一剎那往那邊逃出去一段路程,不想實力不及對手,連速度也落了一籌,最後還是被追上,慘死在利爪尖喙之下,成爲了對方的腹中美餐。

    禽類古種飛離大石之後,蕭聰他們終於得以緩了一口氣,但他們還是龜縮在大石之下,靜靜聽着外面的動靜,不敢有什麼大動作,外面的戰鬥持續時間不長,緊接着傳來啃食死屍的聲音,濃烈的血腥味傳來,配着那禽類古種在吞嚥食物時發出的桀桀聲還有利齒咬碎骨骼時的咔吧聲,讓人感覺毛骨悚然,幾個年輕人的面色都很難看,鴻翔最爲誇張,面色蒼白,不時打個寒噤,看上去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與打鬥的時間相比,禽類古種的進食時間顯得十分漫長,它大概是很享受這難得的時光,卻讓躲在大石之下的蕭聰一行人叫苦不迭,等禽類古種吃幹抹淨振翅飛走時,蕭聰嚇得腿都軟了,其他幾個年輕人也沒好到哪兒去,正好時間不早了,而這裏剛剛發生過一場比鬥算的上是個安全的地方,於是大家一拍即合,不往前走了,今晚直接住這兒了!

    吃過晚飯,狀態得以安定之後,蕭聰沒有繼續跟歐陽尋求教煉器之法,而是趕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佈下不久前那座他用來幫歐陽尋掩飾氣息的法陣,將自己也完完全全地處理了一遍,不管這一次是不是運氣使然,他都不能再繼續心懷僥倖,今天的事給了他深刻的教訓——災難總在偶然間與人們不期而遇,心懷僥倖的人註定不得好死,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