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3號倉庫的線索

    格裏菲斯收好手雷，想了一會向維洛諾斯問道：“請問，佩佩蘭奇先生在嗎？”

    格裏菲斯想起了鍊金課程助教佩佩蘭奇。這位助教瘋癲的行爲和驚奇的故事曾經讓他倍感恐懼，但是，格裏菲斯意識到自己想逃也逃不了神祕的影響的時候，就轉而需要建議和力量，尋找有關於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的知識並且探尋可以在何種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

    “你找佩佩蘭奇？”維洛諾斯面帶遺憾地看看他，攤攤手說道，“看來你的研究課題要重新選擇了。”

    自從第一學期末的囈語森林事件後，維洛諾斯作爲營地的臨時負責人也接受了一段時間調查。最後，校方給予了一個處分，保留了他的工作職務。

    這個男人毫無疑問是可疑的，他和佩佩蘭奇一起參與過古神的召喚，負責使魔的培養；領導他的薩洛裏安教授的領地有強獸人出沒。此外，在囈語森林發動襲擊的哥布林來歷依然是一個謎，沒有熟悉使魔的施法者是沒法培養和訓練的。

    而且，在馬尼薩村發動襲擊的時候不僅僅有哥布林，還有一些活屍出現。這些怪物根據格裏菲斯的經驗來看，屬於不死者途徑的造物，背後是虛境的生命織縷。除此以外，亞倫在其中扮演的具體身份還不得而知。

    整個第一年級的第二學期，格裏菲斯依然在維洛諾斯的帶領下爲魔藥學課程幫忙，順帶獲取一些物資和實驗器材來給自己配置戰鬥所需的魔藥。拉莫爾家族和迦南肯定也注視着這位副教授。在此期間，維洛諾斯非常安分，沒有一點可疑的線索。

    格裏菲斯暫時還不準備深究，他有許多別的事情要做，只是詢問道：

    “佩佩蘭奇先生發生了什麼事？”

    維洛諾斯副教授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猶豫。他思考了一會，示意格裏菲斯給他來。

    他們路過佩佩蘭奇的實驗室，卻發現那裏已經被封閉。一些人在清理那裏的東西。

    維洛諾斯帶着格裏菲斯穿過幽深的走廊和樓底，來到霍蒙沃茨城堡深處。這裏用堅固的岩石和鋼鐵修建，來來往往的守衛和使魔時刻不放鬆警惕。

    在這裏，維洛諾斯指了指一間獨立的病房：“原本，他應當被送去精神病院，但是薩洛裏安大人堅持要在這裏照看一段時間再送走。

    “他的神智很不清醒，並不能保證能讓你瞭解到什麼。”

    說罷，維洛諾斯就離開了。

    鍊金術助教佩佩蘭奇躺在病牀上，全身有多處傷勢，就像是一個被野狗撕咬的布娃娃一樣破破爛爛。他雙目迷離，神智不清，唸叨着難以辨別的囈語。

    強力的魔藥和手術挽救了他的性命，但是沒有救回他的心智。

    格裏菲斯翻看了一下牀邊的治療記錄。佩佩蘭奇每天會有2-3個小時的清醒時間，此外就是昏睡與無止盡的囈語。他彷彿在述說另外一個世界的故事。

    “我聽到了，我看到了。”助教躺在牀上，發出重複的嘀嘀咕咕聲。

    格裏菲斯不抱希望地問道：“看到了什麼？”

    佩佩蘭奇的臉開始因恐懼而變得灰白：“一些令我無法分辨的東西。它們緩慢地穿過各個角度。它們沒有身體，而且它們在各個不同的角度中緩慢移動着……天啊，它們突破了，它們正在突破！煙正從牆角涌進。它們的舌頭啊——”

    他重複着這些荒唐的話語，讓人摸不着頭腦。如果說以前的佩佩蘭奇只是癲狂，那現在的他已經是徹底錯亂了。

    對於這樣的人，格裏菲斯只能祝願他早日康復，不再期望獲得線索。

    但是，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句話，讓他心頭一震。

    “13號，倉庫——

    “遠離那裏。”

    佩佩蘭奇像是在警告他。

    13號倉庫？這是伊洛蒂的父親，錫安博士存儲實驗材料的地方，理應在霍蒙沃茨，卻沒有人知曉具體的位置。格裏菲斯急忙俯下身體，希望能聽得真切一些。

    “13號倉庫在哪裏？爲什麼你會知道？”

    “你是？格裏菲斯，”佩佩蘭奇的眼神恢復了幾分清明，開始正常說話了，“倉庫在巴爾的摩，是一處校產，一些僱工告訴我的。”

    僱工，那些奇怪的人……格裏菲斯立刻警惕起來。

    “他們找到我，說在校外鎮上有一處偏僻庫房，存放着古老神靈的造物，我聽信了他們，便一起前往那裏。

    “這些僱工非常奇怪，他們言談舉止與本地人不同，衣着並不高貴，卻每一個都是低位非凡者。

    “他們信仰着一位被稱爲‘造物主’的神靈，根據祂的神諭行動。

    “我跟着他們，來到了那個地方。那是一個陳舊的庫房，地上散落着碎玻璃，積着厚厚的灰塵，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突然，他們開始襲擊我，嘻嘻嘻，多麼愚蠢的人。

    “我早就做好了戰鬥準備，卡着地形用魔法攻擊他們，不到兩分鍾就殺死七個人，其他的四散而逃。然後，爲了調查他們的動機和真相，我做了一些搜查。

    “經過仔細搜尋，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徽記。那是我不認識的圖樣和形狀。就在我準備深入研究的時候，那些東西出現了。”

    格裏菲斯問道：“什麼東西？”

    佩佩蘭奇伸出手，緊緊抓住準騎士的衣角：“我看到的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隧道。”

    “隧道？另一個世界？”格裏菲斯低聲問道，“那裏是什麼樣的？”

    佩佩蘭奇搖搖頭：

    “我沒有看清。就在我試圖調查的時候，出現了語言無法描述的奇怪活物，

    “那些來自遠方的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怪物，它們在那可怕的漩渦中永恆地嚎叫。是的，它們正是惡魔的僕從和奴隸，

    “不可以接觸它們的祕密，我們的世界和神靈會將它們放逐，只有愚蠢之人才會吸引它們。”

    格裏菲斯看着肢體殘破的助教：“這些傷口是它造成的？”

    “是的，它的皮膚滑膩而極具腐蝕性。它使用魔法就像使用利爪一樣自如。我遭到了重創，奄奄一息。”

    佩佩蘭奇灰暗的眼睛蠕動着，望向格裏菲斯。他的喉嚨裏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快告訴我13號倉庫在哪裏？”

    “你去不了那裏。”

    “爲什麼？”

    “校長封鎖了倉庫，在那裏構築了堅固的牆壁和魔咒防線，”佩佩蘭奇說道，“我的許多有關古神的研究材料都被列爲高危險的封印物，一起封閉在那。”

    “不是搬回校內而是放在那裏麼？”

    “是的，校內的危險品已經很多了，校長在薩洛裏安教授的建議下，把13號倉庫改造成了堅固的封印設施，而且，那地方人來人往，如果硬闖的話，一定會被校長發現。

    “如果你一定要去，地址是貝利亞街22號。”

    ……

    情況越來越複雜了。

    格裏菲斯在接下來的一整天都在思考是否應當突破並調查貝利亞街22號的倉庫。那裏可能隱藏着有關伊洛蒂和鶴浦鎮事件的祕密。但是，倉促行事很可能會落入陰謀之中。佩佩蘭奇神智混亂，很可能已經被某些存在操縱。

    隨着深夜來臨，他的另一項安排也到來了。

    今天是9月1日，是隱者先生每個月第一天舉行聚會舉行的日子。米諾斯提前給他做出了提醒。

    “格裏菲斯，隱者先生的聚會即將開始，在晚上10點沿着樓梯緩步而上，通過米諾斯擴散靈能，你就能被引入隱者先生的空間。”

    上一次的聚會是臨時組織的，主要討論血勇士伯魯納夫的協助請求，順帶吸收格裏菲斯加入聚會。

    格裏菲斯稍稍猶豫了以下，便提前一些加入了聚會。

    經由戒指的輔助，他彷彿穿越了虛幻的位面，越過了極遠的距離，來到那座好漢如星空的殿堂中。尺寸大的如同祭壇的圓桌邊已經有幾位參會人抵達。

    “晚上好，死亡騎士先生，”魔術師小姐已經早早地等候在圓桌邊，禮貌地起身提了提裙襬向他問好，“很高興再次看到你。”

    格裏菲斯立刻以軍禮向她致意。

    從氣質上看，魔術師小姐應該是某個大貴族的女兒，溫柔、自信、聰慧和高貴的氣質完美地統一在她的身上。她不像仲裁人先生那樣主持會議，但是參加聚會的其他客人自說自話的時候，她的隻言片語就能讓大家重回秩序。

    戀人小姐也已經到了。她輕撫了一下瀑布般低垂到腳踝的長髮，在座位上坐好，目光好奇地投了過來。

    “我們認識嗎？死亡騎士先生？”

    “我們並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也看不清相貌，就算認識也認不出來。”

    “恩，你說的有道理……”戀人小姐姐點點頭。

    就在這時，風翔小姐高挑的身形在圓桌旁現身，接過戀人小姐的話題說了下去：“參加這個聚會的人彼此認識或者有着別的聯繫並不奇怪。

    “死亡騎士，說不定回頭你會發現這裏坐着的都是熟人呢~”

    啊，這，我認識的人當中像你這樣的只有一位……格裏菲斯竭力壓制住自己的念頭，不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