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瑜他們現在的位置距離剛纔那六人小隊被殲滅的地方實在太近,這一帶又是m國已知的那名情報人員可能藏匿的區域,m國在這一區域不可能僅僅只有這六個人。
早點離開這個地方,也能更好的杜絕和對方相遇的可能性,這對於他們這支有一個重傷病患拖累的小隊來說,實在是太有必要了。
也因此,就算李傑目前的情況根本不宜搬動,但事權從急,陳立輝等到趙瑾瑜做完手術歇息了十多分鍾以後,馬上安排隊伍轉移。
陳立輝現在的打算是,在m國還不知道情報人員已被他們找到的情況下,打一個時間差,儘快離開這片區域。時間久了,即使他們到時意識到情報人員可能已經被救,也於事無補,就算那時他們想追也沒辦法,對方早已經離開了。
將李傑安置在一副簡易的便攜式擔架上,由兩個人擡着前進,另有兩人保護在側,而趙瑾瑜也經常過來檢查他的身體情況。
擡着擡架走肯定會耽誤速度,但這上面躺的可就是他們這次的任務對像,不能安全的將這個人帶回國,也就意味着這次任務的失敗,所以到是沒有人抱怨什麼。
趙瑾瑜除了留意李傑的身體情況,他還有另一項工作要做,在他們經過的樹林佈置一些機關之類的。其實,這些陳立輝他們一直都有在做,沿途佈置一些詭雷、陷井等什麼的,現在有趙瑾瑜的加入,讓這些東西的威力大大增強。如果m國的人真的沿着他們一路走過的痕跡追上來,這些絕對能大大的拖延他們的速度。
等着各人各司其職,按着既定的路線正常前行的時候,陳立輝過來摸了摸李傑的額頭,還是很燙手,有些擔心問趙瑾瑜,“ 他一直這樣高燒,不會撐不住燒出什麼好歹吧?”
趙瑾瑜看了擔架上的李傑一眼,也只能搖頭,“應該不會的,已經給他喂了退燒藥,其實撐不住也沒辦法,這大熱的天,身上多處傷口感染後發炎化膿,他能一直支撐到我們找到他,絕對是走了大運,也絕地是求生的意志力驚人。既然前兩天那麼糟糕的境地都堅持下來了,現在這樣好醫好藥的侍候着更不會有事。”
他看着陳立輝一直眉頭緊鎖,故意和其他人拉開了一點距離才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很擔心接下來的行程?”
陳立輝苦笑,“就是說不擔心也是假的,m國這次有三支小隊被全殲,他們不可能無動如衷。我總有一些不好的預感,也許是我想太多了吧。現在這樣緊急趕路,只希望我們能打這個時間差。說起來,這次任務還多虧有你,不然也不會這麼順利。”
“我也是這支隊伍的一員,又何必計較太多?”趙瑾瑜笑着說道。
兩父子也沒有多聊,現在這個時候二人也沒有心思多說其它,都只想儘快趕路。很多東西就是陳立輝不明說,趙瑾瑜也明白目前他們的處境,爲了安全,最好在天亮以前,越過懸崖,這樣接下來的行程才能更順利一些。
除了在山間密林裏經常會遇到的一些危險和困難,有一次和另一對人馬差點遇上,因爲有最前面擔任尖兵的曾祥發現的早,及時避開了,除了這些,一路上可以說走得還算順利。
陳立輝一行人返回所走的路線,爲了節約時間,是儘量在兩地之間取直線行進,但爲了怕有人會依據他們留下的痕跡以逸待勞的守在原地等着他們,他們返回的路線,和來時其實偏移了不小的角度,並不是從來時翻越的地方返回的。
連續趕路四個多小時絲毫不敢停歇的趕路,又是一口氣越過兩道懸崖,雖然心裏想着快點趕到接應點,但陳立輝還是決定休息一刻鍾,讓大家稍喘口氣,歇息一會,再吃一點東西。
他們一行人畢竟不是鐵人,長時間這樣很難堅持下來,更別說如果在極度疲勞的時候,遇到什麼人或者猛獸了,那可就得不償失。
安排好警戒,陳立輝打開軍用電腦,等其他人過來後指着地圖上面的一個點說道,“早些時候接到消息,直升機將在這裏接應我們,時間是今晚的九點整,而我們距離這裏還有八十多公裏。現在已經快八點半了,就是不休息,我們也只將將十二個小時的時間用來趕路,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如果是平時在訓練場,八十多公裏對於他們來說,就算累點也完全沒有問題,但現在需要翻山越嶺穿越茂密的森林,並且還要帶着一個身負重傷行動有礙的人,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趙瑾瑜在這種時候除非必要,一般很少開口,都只是坐在一旁聽着就是,看到陳立輝指着的直升機接應點,難得開口問道,“這個接應點好像離國境線還有段距離吧,這樣沒關係嗎?”在這裏生活了一年時間,對於國界線、領空權這些敏感問題,他還是知道的。
陳立輝笑着搖頭,“接應點那邊屬於人跡罕至的地方,不會有人注意到的,”這種事只要沒有當場發現,事後就算被人知道了完全用不着他們操心,自然有人去應付處理這些事情。
聽他這樣說,趙瑾瑜也就沒有再開口說什麼。歇息的時候,他不僅要顧及到自己,還有李傑這個病人等着他。
給李傑把脈,又摸摸他的額頭,雖說還是有些高燒,但總算不像早幾個小時前燒得那麼厲害,趙瑾瑜多少是鬆了一口氣。
知道他意志力驚人,但有再強的意志,很多時候也有身不由人這一說呢 ,李傑的身體終於有了一點起色,就算目前還沒有脫險,總算也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
陳立輝安排好接下來的行程後,拿出一塊壓縮餅乾掰了一塊放進嘴裏就着一口水咽下去,邊吃邊看着躺在一旁的李傑,吃完後才開口問趙瑾瑜,“等會能不能讓人揹着他走?兩個人擡着他,實在不好走。”
曾祥也在一旁幫腔,“我知道肯定是擡着走對他比較好,但現在時間這麼緊,如果影響不是特別大,我也覺還是怎麼方便怎麼來吧!”這一路走來,曾祥也輪換着擡擔架,他自然感受清楚,兩人擡着擔架走,是真的非常不方便,還不如一個人揹着走。也幸好這個人也不是那種肥胖壯碩的人,一個揹着走也不會太吃力。
趙瑾瑜點頭,“也行,我在一旁多注意,如果實在不行到時再說。”
李傑身上的傷,除了腹部和肩部比較嚴重,其它地方的傷口其實並不是特別嚴重。其實就是腹部和肩部的傷口,如果及時得到治療,都過了兩三天,也好了很多。只是當時因爲李傑爲了躲避m國的搜查,曾經躲在水裏幾個小時,使得傷口在水裏再次受到感染,也因此更是加重了他的病情。
他身上的傷是比較重,但好在沒有傷到特別致命的地方,這樣揹着除了腹部的傷口受到影響,其它地方就是有些影響也很有限,揹着走問題也不是特別嚴重。
趙瑾瑜記得,早些時候和李傑見面的時候,他曾經說過他將不再出外勤,不知道是不是這次的任務特別重要才派出他,還是其他原因。
這次的受傷,他右肩部的受傷使得筋脈受損,就算以後有他出手醫治,右手想完全復原都不太可能,當然也許他能找到更高明的醫生則另說。不過就目前來看難度很大,他的右手就是治好了以後都不能再提重物,他就是想再出外勤,恐怕都難了。
十二個小時,八十多公裏,只要時速達到七公里就可以,聽起來好像不是太困難的事,但是要考慮到他們是在森林並且是夏季多雨的亞熱帶雨林中前行,並且還帶着一個失去行動能力的重傷患者,這困難就可想而知了。
在這次休息以後,將便攜式的擔架收了起來,流輪讓人揹着李傑往前。趙瑾瑜到時沒有被輪換着揹人,但他也輕鬆不了。
因爲趙瑾瑜超乎尋常的視力和聽力,在接下來的行程多是由他擔任尖兵的位置,拿着一把軍用開山刀走在前面,給他們開路。
一路上除了偶爾歇幾分鐘吃點東西,怕到時間趕不到接應點,根本就不敢休息,陳立輝帶着人狂奔了近十個小時,一直等到距離接應點不過十公里的地方,除了趙瑾瑜,其他人的體能消耗已經達到了極致,才決定休息一刻鍾。
休息的隊員這時候雖然都感覺到很累,但想到很快就趕到接應點了,這次的任務即將完成,並且所有人全都安全的活着回來,就算再累,這時也感到非常高興,吃東西的時候,也有了說笑的心思。
照理說,陳立輝這會兒也應該如此,這次營救任務最重要、最關鍵的人已經找到了,且有瑾瑜這個醫生在,被救援的情報人員傷情已經穩定下來了,這一路又走得很順利,現在馬上就要到達接應點,只要再繞過這座山,馬上就能登上國內派來接應他們的飛機,他作爲這支小隊的隊長,照理說應該高興才是,但越接近接應點,他的心裏不安越甚,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陳立輝用bds定位,又打開地圖,看着上面兩點之間短短的距離,只要繞過這座山峯,再走幾公裏就有一大塊很平坦的地方,正適合直升機起降。
因爲心中的不安,他考慮要不要換一條路,不過如果換一條路的話,就得往回走,然後再從另一邊繞過去,這樣最起碼要多走四五十公里,時間上根本來不及。他一直拿不定主意,便想過去和擔任警戒的趙瑾瑜聊聊,聽聽他的意見。
陳立輝吩咐其他人小心後,邊小心觀察周邊的環境,邊往趙瑾瑜那邊走去。越走他心中的不安越強,但起到趙瑾瑜的身手,又安慰自己說不定只是自己的心裏想得太多了才會如此。
雖然這樣想,但陳立輝還是越走越快,在快接近的時候,已經據槍不自覺的小跑起來了。在距離趙瑾瑜只有四五米的時候,陳立輝只感覺整個人陣陣的發緊,全身汗毛更是唰的一下子全部豎立起來。
多年行走在生死邊緣敏銳的第六感,使得他從剛纔的小跑瞬間加快腳步,同時大聲喊道,“瑾瑜,小心!”同一時間整個人往趙瑾瑜那邊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