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生命之水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帷餘字數:2336更新時間:24/06/27 21:37:04
    “跟上啊,你發什麼呆?”這已經是徐飛揚第十次喚醒站在原地出神的鄒秋月。

    眼看雪又下大了,早知道不離開昨晚的那處石壁了,現在連一處能躲避風雪的瓦片都找不到,風打着卷而來,凍得徐飛揚渾身發顫。

    她穿得比他還單薄,卻還是那樣呆滯地沾着。

    “哎,我們找個背風的地方怎麼樣?”

    鄒秋月機械地轉過頭來,嚇了他一跳,“幹什麼你?!”

    鄒秋月說,“凍死又怎麼樣呢?”

    “什麼凍死又怎麼樣,你是不是神經錯亂了。”

    鄒秋月看着他,眼神中有憎惡,還有幾分憐憫,她從他身上看出了她自己身上的愚昧,可憐,可悲,他和她都是一樣的。

    “你……是不是餓了啊?”徐飛揚只能用這個解釋她的不正常,尤其是當叢林的雪開始片片如席,樹梢落白,天色昏暗,她就開始變成這樣了,真叫他害怕。

    他想拋下她自己去追殺他們,可又不知怎麼,遲遲不能挪開腳步。

    “你想離開我,和我分頭行動?”鄒秋月看出來了。

    “沒有。”他當然不會承認。

    “你想追上他們幾個,然後殺了他們?”

    “當然,你不想嗎?”徐飛揚覺得她真奇怪。

    “爲什麼,你要殺了他們?”鄒秋月問他。

    “本來我們就該殺了他們,這有什麼好問的?”

    “我問的是你必須要殺了他們?”

    徐飛揚說是,“因爲這是規則。”

    “誰給你的規則?”

    “……”他說不出。

    鄒秋月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你爲什麼要參加這場遊戲?”

    “我是來尋找愛情的,所有人都嚮往真摯的愛情,儘管是我這麼一個浪蕩子,也會對真摯的愛情着迷,你不是因爲愛情而來?”

    鄒秋月笑了,問出了第三個問題,“你是否曾經懷疑這個世界的本質?”

    徐飛揚無奈說,“我們就不要玩什麼哲學問答了,與其費口舌,不如找個暖和的地方,用槍去打只兔子填飽肚子。”

    “你不好奇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徐飛揚搖頭,“就跟海鷗一樣,我和它沒什麼不同,它活着是爲了去碼頭和人羣裏找點麪包吃,我也差不多吧。”徐飛揚很自在,他不會陷入自我懷疑和不安中。

    “真實和虛假,你爲什麼不在意?”鄒秋月也搞不懂他。

    也許他們兩個從來不是一路人。

    “我想請你幫一個忙,你也可以幫我一個忙。”鄒秋月說。

    他坐下,靠在一棵樹幹上對她說的始終不解,“什麼忙,你說。”

    鄒秋月忽然俯首吻住了他,那是如此熱烈的一個吻,像是帶了無數光陰和歲月的沉重,又輕飄如羽毛那般淺薄無意義,就只是一個吻。

    徐飛揚的頭腦昏沉,推開了她,“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鄒秋月說,“你想把它當作什麼都無所謂,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他似乎被她這番說辭激怒了。

    鄒秋月知道,可她不在意,她要去一個地方,生死之際,陰陽既會,佈滿死亡氣息的那個沙礫之地。

    越是瘋狂,他們才會越會在意她,如果碌碌,她將成爲那些無名者之一,那不是她要的。

    “你冷的話,我來讓你變得暖和些吧。”她捧起了他的臉。

    在這潔白大雪紛飛的漆黑夜色中,旖旎春光是第二種絕色。

    這樣冷的夜,他竟出了一身的汗,她的吻明明是柔軟香甜的,他也在她身上奪回了主動權,她就在他掌控中,可他卻覺得只有自己退無可退了,她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君主,而他只是聽從她吩咐照做的臣民。

    在極致的快樂中,他瞥見黑暗中一羣白點靠近,警惕讓他迫不及待想要結束,可鄒秋月卻緊緊摟住了他,在他身下纏繞他,如同一株美人藤。

    徐飛揚就此什麼都聽不見了,他的眼中只有面前這個女人了。

    直到刺骨的疼痛從他身後傳來,用骨骼磨成的利刃從他背後刺穿他的心臟。

    徐飛揚向後看了一看,那一羣不知是從哪而來的幽靈似乎已經準備好了開餐,看着被刺穿血肉的徐飛揚露出詭異而滿足的笑。

    徐飛揚想要離開她的身體,因爲利刃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

    他搞不懂她,直到現在,依然是。只見鄒秋月竟撐起身,將那穿過他身體的利刃也刺入了自己的心臟中。

    她在求死,但求一死,徐飛揚死前還搞不明白這件事。

    他奄奄一息,看見那些畫着白色圖騰的部落人,低聲說了一句,“我竟然要淪爲畫着怪紋的野人的盤中餐了,是不是?”

    鄒秋月也看見了圖騰,只是回答他說,“當生命之水播撒到伊什塔爾的身上,你我都會復活,所以不用擔心。”

    她輕輕吻在他額間,與他一同死去。

    叢林中響起廣播聲。

    鄒秋月,徐飛揚死亡,三輪遊戲繼續。

    聲音傳到了四人耳中。

    樹屋裏由於加了兩個人,現在更擠了,章寒居聽到聲音清醒了過來,“你們也聽見了?”

    楊佳佳睡得迷迷糊糊,睜開眼,又繼續眯起眼了,外面的雪還在下。

    “他們兩個死了。”她重複了一句章寒居的話,又睡着了。

    其他三個人卻再也睡不着了。

    章寒居將鹿油燈點亮,看見其他兩個人也睜着眼。

    “你覺得他們兩個爲什麼死了?”

    邵澤握緊了拳頭,“我還沒有找到她,她怎麼能死?”

    章寒居無語了,“你是一定要殺了他們你才開心?”

    “我從沒說過。”邵澤告訴她。

    “那你爲什麼要找到他們?”

    “人都死了,沒意義了。”邵澤閉了眼休息。

    章寒居湊近一旁的沈添歡,“你覺得呢,他們爲什麼死了?”

    沈添歡微微搖頭,“不清楚。”

    “快天亮了,睡吧。”他說。

    章寒居提着鹿油燈,睜着眼睛不睡,“我們明天要按楊佳佳說的,去找那些部落人?”

    “嗯。”他應了一聲,也閉了眼準備休息。

    白沙上,鄒秋月脫下了鞋子,赤足踩在上面,像是被曬過的沙子,可她知道,這裏不會有太陽。

    對於這兩個人物反常的舉動,項目組立刻開始調查,將徐飛揚檢查一遍後,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於是聚焦在惹出過麻煩又調試正常後的鄒秋月。

    鍾星封站在玻璃牆後,對視着她。

    邱韻對她進行全面的檢查,“外形沒問題,一處傷口已經修復,手指的凍傷也已經修復。”

    安雙將情感參數傳給葉旭陽。

    “我們這邊也沒什麼問題。”葉旭陽對鍾星封說。

    安雙看到鄒秋月的眼神,對鍾星封說,“她好像……有話想要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