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可汗，晉皇，天書現

    真武界的面積並不算大，約是獸山界的十餘倍。

    此界坐落兩國，分別爲晉國與金國。

    晉國乃是典型的農耕文明，金國類似遊牧民族，雙方恩怨已久糾纏上千年，時而你壓過我，時而我壓過你，卻總是無法將對方這個老對手斬草除根。

    而青谷山脈，便是兩國交界，大戰頻發，萬軍埋骨之地。

    時間已是冬日，皚皚白雪覆蓋在青谷山脈中，將整個青谷山脈映地宛如白龍，延綿千里。

    山脈後靠近草原一方，坐落無數營帳，營帳獸皮製成風格粗獷，隱有皮袍漢子從營地內走來走去，牛馬羊羣密佈，糞便味道沖天。

    最中央的華麗金帳之中，一位三米壯漢端坐於案几前。

    他坦着上半身，露出滿身傷疤，其手邊一柄一人高的巨大戰斧血跡未乾，隱隱兇戾之氣從巨斧上發散而出，引人汗毛倒立。

    此人正是這一代金國金帳可汗，完顏鐵山。

    此刻完顏鐵山坐在金帳中，一邊飲酒，一邊沉思。

    “草原遭了百年難遇的大雪災，人口過剩急需消耗。”

    而戰爭，便是消耗過剩人口的最佳方式之一。

    “況且天書現世，不可不爭。”

    “這一回，恐怕得與那晉家，狠狠做上一回了。”

    晉人皆稱金國人爲草原蠻子，但能統領整個金國的王者，又豈會是有勇無謀之輩？

    完顏鐵山身材非人武力超羣，腦子也好用，此刻領兵南下，也絕非是被天書迷暈了眼，只是天時已至，不得不戰。

    正值金帳帳簾被掀開，一背挎長弓的強壯男子從門外走入內部。

    他單膝跪地，恭聲道：“可汗，金鷹傳訊，晉國武者已入青谷山脈。”

    完顏鐵山眉頭一皺：“晉軍可有異動？”

    “並無異動。”

    “只是那晉國武林人士之事？”

    “是的。”

    便聽，完顏鐵山的聲音剎那間低沉了下來。

    “以後，這等小事便無需與我通報，讓前線隨意處理即可。”

    完顏鐵山本身便是金國最強的武士。

    實力比混元魔尊還強！

    其個體武力已經站在了此方世界的頂點，也因此完顏鐵山深知，區區武人，在軍隊面前毫無掙扎反擊之餘地。

    武人進山？

    他們能拉出來幾個萬人隊？

    在這等國與國的紛爭之中，江湖武者的力量，實在不足道哉。

    那背挎長弓的壯漢聽罷，卻稍有猶豫後方纔再道。

    “可汗，據說這一任晉國武林盟主，似是仙人轉世，劍術出神入化，他叫陸銘，年僅……”

    話說一半完顏鐵山便猛的揮手打斷。

    他這般問道：“他可能擋萬箭齊發？”

    長弓男略一躊躇，搖頭道：“大概不能。”

    “他可能擋萬馬衝鋒？”

    “大概也不能。”

    “那，你還說這些作甚？”

    長弓男稍稍遲疑，起身便走。

    目視長弓男走出金帳，完顏鐵山略略搖頭，冷笑一聲有些不屑。

    回望自己的屠龍斧，完顏鐵山似是自嘲般一笑。

    “武不通神……”

    ……

    同一時間，晉國邊境鎮山城。

    當代晉皇御駕親征！

    坐在城主府內，批閱奏摺處理軍務，忙碌了整整半個時辰的功夫，晉文鬆方纔放下文書，輕輕揉了揉額角。

    晉文鬆今年二十有三，繼位不足兩年。

    上一代晉皇暴死，但留下的局勢並不糜爛，晉文鬆登基之後勵精圖治，兼且其人文武雙全，倒也將晉國治理的有聲有色。

    此次百年難遇的大雪災，對晉國的影響遠低於金國。

    然而兩者接壤，牽一髮而動全身，晉文鬆料定完顏鐵山必然率軍來犯，故而早做準備陳兵百萬以備大戰。

    “至於說那無字天書之事，便也順手爲之。”

    晉國延綿近千年，對天書之事有詳細記載。

    天書確實神奇，若能得之自然再好不過，但若是能趁此機會反攻草原，一舉覆滅金國，在晉文鬆眼中的意義要遠比無字天書更大的多。

    腦海中這般思考了片刻，晉文鬆重新伏案批閱奏摺。

    正值看到摺子上寫的有關於武林人士入青谷山脈之事，晉文鬆不屑嗤笑一聲，隨手寫了個閱字，便將摺子扔到了一旁。

    ……

    冬日肅殺，山風凜冽。

    一人十餘人行走在山間，皆是穿着單薄卻又不受寒冬影響。

    細細看去，所有人體表都籠罩着一層薄薄的罡氣，正是這罡氣抵禦風寒阻擋寒氣侵襲。

    毫無疑問，這批人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在武林中呼風喚雨的宗師級強者！

    隊列中間處，陸銘一身白衣神態悠然。

    跟着前方的雷洪等人漫步山間，雖有接近無字天書的喜悅，更多的卻是淡然。

    此行，陸銘並未大張旗鼓。

    只是召集了手下宗師境強者，精簡人員以質取勝——畢竟，跟兩個國家比量，那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雖然說這十幾位宗師可能在質這個層面上，也絕非是金晉兩國的對手，但沒關係……

    陸銘在此界最大的依仗，終究還是他自己。

    大概傍晚時分，雷洪帶隊停在了雪現崖前。

    前方深谷幽幽，深數百米，兩側雪崖險峻，視線卻開闊。

    陸銘身邊，一白胡子老道笑眯眯道：“盟主大人，此次老道觀天象，大概有七八成的把握能夠確定，天書必然現身在這雪現崖附近。”

    老道道號無牙，乃摘星樓當代掌門。

    這摘星樓嚴格意義上講也屬於武道宗門，實力也不低，無牙老道就有宗師實力，但他們自認爲自家最大的本事，還在這觀天象之事上。

    此次便是無牙老道觀天象有所得，立刻上報了此事。

    對此陸銘點頭道。

    “此次若成，伱所求，吾當滿足。”

    無牙老道面色一喜，反觀雷洪臉色陰沉狂翻白眼。

    時至今日已經三年有餘。

    但陸銘傳武，也只傳了雷洪一人。

    ——畢竟在此方世界修行血煞星決，需要陸銘以血氣化煞氣，消耗不大但做起來是真的麻煩，陸銘才不想在真武界，爲了培養幾個人耽擱這麼久的時間呢。

    所謂物以稀爲貴。

    雷洪之力有目共睹，到了如今，武林中誰人不知若是入了盟主的眼，便是一飛沖天實力突飛猛進！

    至於說血煞星決在此界的種種壞處……雷洪自然不會說……

    且那甚至凌駕於曾經混元魔尊之上的實力，哪怕代價再大一些又有何妨？

    而這無牙老道所求的，便是陸銘的傳承。

    若此次得到了無字天書，便是花些時間給他份五品巔峯的實力，又有何妨？

    得了承諾，無牙老道更是辦事爽利。

    雙手掐訣腳踏七星，口中嘟嘟囔囔神情神神叨叨。

    突出的就是一個邪乎。

    直到其一口精血噴出，紅色灑落於雪地，無牙老道趴在地上認真觀瞧血痕，半晌重重舒了口氣。

    “兩日之內，天書必現！”

    陸銘便威嚴開口。

    “那就等待兩日。”

    ……

    於雪峯上鑄雪屋。

    條件艱苦但對衆人而言並非難事。

    每日罡氣護體，陸銘偶爾小露一手驅散寒意甚至更改天象，引得在場宗師垂涎不已，心道還真是便宜了雷洪那癟三……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

    這一日，早，陸銘正在養神，卻被突如其來的馬蹄聲驚醒。

    身影一晃出現在雪現崖最高處，眺望北邊方向。

    便見白雪瀰漫之中，千軍萬馬盈野。

    馬蹄隆隆引得山間雪崩，一時間雪粉遮天蔽日，一副末日景象。

    陸銘麾下宗師們亦是聽到了萬馬奔騰之聲，一時間略略縮脖眼有震驚。

    這些人大部分沒上過戰場。

    自然也不知道千軍萬馬聲勢之強，簡直駭人聽聞。

    以此世宗師境約等於初入五品的實力算，若是落於軍陣之中，必然傷筋動骨——真武界的武道宗師，是能被甲士堆死的，區別只在於需要付出多少條甲士性命罷了。

    對此陸銘也不作聲，只是看向了雷洪。

    便見雷洪雖然眼有驚意但不膽怯。

    於是陸銘開口：“一會兒若是天書現世，該如何做，你可自行決斷。”

    雷洪恭敬點頭稱是。

    ……

    遠方，金國軍士列陣於青平關前。

    青谷山脈乃是天險，青平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冬日裏，金國想要南下長驅直入晉國，便只能強攻青平關。

    此際完顏鐵山既有得天書之意，又有消耗人口的想法，乾脆下達軍令，命令軍隊破關！

    簡陋的攻城器械被推至前線，強壯漢子在督戰隊的監督下呼號衝鋒。

    關內戰鼓擂響，箭如雨下。

    兩國大戰前奏不多，此際便是直接開打！

    晉文鬆此刻就身在青平關內。

    前線探子來報，傳來的消息卻讓晉文鬆深深吸氣，略有些遲疑。

    直到一旁，一道蒼老的男聲開口，聲音落入晉文鬆耳中。

    “陛下，可是那完顏小賊有所異動？”

    晉文鬆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處。

    便見一鬚髮皆白，腰間佩劍，氣質出衆的老者正坐在自己的右手邊，如此問道。

    此人正是晉國當朝國師，在世劍神傅羣。

    其實力宗師之境，甚至曾經三劍擊敗無極劍聖，使得武林中人不敢入京都分毫。

    聽到傅羣開口，晉文鬆回答道。

    “完顏鐵山確實有異動。”

    “據暗線來報，他將兵權交給了自己麾下的大將，並率領十個精銳千人隊，繞山前往雪現崖。”

    說到這兒，晉文鬆稍稍一頓，補充說道：“而雪現崖，便是天書即將現世之地。”

    傅羣文武雙全，此刻聽聞完顏鐵山的動作，當即明晰完顏鐵山的心思。

    “雙管齊下。”

    “一方面試着攻打青平關，能成則矣，不成也好消耗消耗那些二等部族的人口，以免金帳的地位遭受威脅。”

    “另一方面則令精銳部隊謀奪天書，若是天書落入此人手中……”

    話至此，傅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雖然古有傳言，無字天書神異非常堪稱許願機，但天書消失太久，久到這代人無人得見，自然也不好判斷天書能起多大效果。

    晉文鬆嘆息着點了點頭：“這也是朕遲疑的原因。”

    “是不管天書，一戰擊潰金國有生力量，甚至反攻草原。還是謀取天書，將謀國之算寄託於這等虛無縹緲的傳言之上……”

    聽到虛無縹緲這四個字，傅羣微微一笑：“陛下看來已有答案。”

    說着站起身來，朗聲道：“不若如此，老夫前往雪現崖，去看看那天書有何神奇，陛下便放心處理戰場之事。”

    晉文鬆當即點頭：“那便多謝國師爲朕分憂了。”

    ……

    雪現崖上，白雪瀰漫。

    陸銘等人站在雪現崖最高峯，所有人都能隱隱聽到遠方傳來的喊殺之聲。

    煞氣開始瀰漫。

    兩軍交戰，兵煞滋生。

    陸銘覺得這煞氣有些薄，不當事兒，雷洪卻是大口呼吸臉有喜色。

    只是等待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耳中忽然傳來異動。

    回首望，便見遠方山頭上，一身高三米袒露上身的強壯男人手持巨斧攀登而上，與陸銘隔山相望。

    看了兩眼陸銘便不再在乎此人。

    倒是完顏鐵山目視陸銘一行人，看了許久微微搖頭。

    “晉國武者，本座勸你們一句，無字天書乃神物，絕非爾等可以染指，此刻再不走，當心丟了性命。”

    他話剛說完，便有精悍武士出現在其身邊。

    人越聚越多，很快便多達幾千之數。

    淡淡的，類似軍勢般的氣息從這些武士身上逸散開來，連成一串，引得陸銘眉頭一挑。

    “兵不錯。”

    完顏鐵山便朗聲一笑，眼中卻有狐疑。

    只因陸銘目光平靜，不動聲色，即便精兵列陣，仍舊雲淡風輕。

    未等完顏鐵山思考更多，一道劍光從遠方飆射而來。

    劍光帶着春風細雨洋洋灑灑，甚至略微融化了地表的皚皚白雪。

    這一幕讓陸銘身邊的宗師們齊齊驚呼！

    “大……大宗師！”

    “這傅羣竟已成就了大宗師之境！”

    宗師之上，確實有大宗師這等稱呼。

    表現便是武引異象得天地之力垂青——說白了，就是四品引動天象……

    江湖中這等強者幾十年不出一位。

    但現在，竟然一出出了兩個！

    前有陸銘——是的，人們以爲陸銘乃是大宗師境的強者。

    後有傅羣——幾年之前，傅羣還是宗師，卻不聲不響的突破了大宗師這一關隘！

    劍光垂落，傅羣落在另一座山頭上。

    於是三方便成三角之勢對立。

    一方乃是金帳可汗完顏鐵山，領軍八千餘，堪稱三方最強。

    一方乃陸銘率領的江湖人士，大貓小貓十來個，明面上乃是一位大宗師，十二位宗師。

    最後一方乃傅羣孤身一人，看似實力最弱，卻足夠攪局。

    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值此時刻，陸銘卻忽地一屁股坐在原地，看向雷洪笑着說道。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此事若成，我保你一飛沖天！”

    雷洪深深吸氣，點頭恭聲道：“必不負大人所託！”

    將奪取天書之事交給雷洪，這是陸銘一早便做出的決定。

    界核這種東西，可以類比爲世界意志。

    其天然親近本世界之人，排斥外界生靈！

    換句話說，如果那無字天書真的是界核，那麼陸銘出手搶奪，則變數陡生——地震雪崩甚至天降隕石之類的情況發生都不算奇怪……

    雖然陸銘不怕這個，但能少一些變數還是好的。

    培養雷洪的最大目的便在於此——扶植一個本土之人，擔當自己的代理人。

    這個的意義，甚至遠比讓雷洪代管武林的意義更大！

    陸銘輕鬆坐地的姿態引得完顏鐵山與傅羣皆是一愣，兩人不知道陸銘這是在做什麼，直到雷洪的聲音響於傅羣耳中。

    “你我皆是晉人，不妨聯手合作……”

    合縱連橫開始了。

    陸銘也不在乎雷洪如何操作。

    只是閉目運功。

    內天地之力流轉之下，隱隱與此方世界的天地之力產生了聯繫。

    但不吞噬，只感知。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陸銘猛地睜眼目光一亮！

    “果然！”

    “無字天書，果然是此界界核！”

    ……

    界核者，天地意志的承託。

    這東西一心想藏，沒人找得到——因爲它可以化身世界上的任何一種東西。

    一粒沙，一株草，一隻蟲子，乃至一隻微生物……

    這也是陸銘拿獸山界界核毫無辦法的根本原因。

    但界核與界核還有不同。

    就相當於是人與人之間性格有異。

    獸山界的世界意志就很穩，穩如老狗，藏的嚴嚴實實，妥妥一家裏蹲大宅男。

    而真武界的界核，就像是一個浪跡紅塵的浪子。

    浪，喜歡搞事情……

    其化身天書，贈人機緣，改變人的命運，就像是在自導自演着舞臺戲。

    而今天，陸銘就得給它上一課，好叫它知道外面有風險，出門需謹慎……

    此刻，冥冥之中，陸銘感覺到天地之力似有異動。

    看不見摸不到的天地之力，正在朝雪現崖下的山谷中不斷匯聚，愈演愈烈！

    突兀的，精光炸亮晃花人眼。

    而後光芒沖霄起，映照塵世間！

    巨大的光柱一衝而上，萬里可見。

    此即是天書出世之奇景！

    而陸銘更是清楚，其出世之前天地之力異動，這足以表明無字天書哪怕不是界核，也與界核有巨大關聯！

    他眼看着光柱之中，一本金色的書冊越飛越高，直到橫亙於半空，距離陸銘不過三千米之遙……

    這讓陸銘的心臟砰砰亂跳，實在按耐不住激動的心，伸出顫抖的手，調動血氣與內天地之力，試圖牽引無字天書。

    然而下一秒，陸銘果斷收回了手……

    因爲他察覺到，隨着自己動手，無字天書就有逃離的趨勢。

    ‘果然……這玩意跟我不親近。’

    哪怕世界意志並不是生物，沒有智力。

    但也有本能，懂得趨利避害，就如剛出生的嬰兒幼獸，天然知道誰與自己有血緣，更親近，誰身上的氣味更好聞。

    如此，陸銘也只能按捺激動，給雷洪遞了個眼神。

    “看你的了。”

    雷洪點頭示意交給我，卻忽地聽聞遠方弓弦炸裂。

    千萬箭矢如雨下，掃蕩一切！

    完顏鐵山率先出手，截殺競爭者！

    ……

    弓如霹靂弦驚！

    弓，乃金國鐵木弓，非勇士無法拉滿。

    箭，乃淬火鐵頭箭，箭頭上塗抹劇毒，見血封喉。

    金國精銳武士更是善戰之輩，弓馬嫺熟，此刻拉弓便是指哪打哪！

    陸銘所在的山頭上，陸銘身影淡化，不聲不響間便消失無蹤。

    其他衆人皆是如大鳥般四散飛遠，不想以護身罡氣硬抗弓箭——護身罡氣消耗頗大。

    而趁着局勢剛剛混亂之際，另一座山上的傅羣已經一飛沖天，劍光蒼茫直指無字天書！

    先入手天書，再言其他！

    然而未等傅羣臨近，斧光驟然亮起！

    完顏鐵山周身天象瀰漫，鐵騎弓弦之聲交相輝映。

    他也是大宗師級的強者！

    凌空虛渡轉瞬間來到了傅羣面前，手中屠龍斧兇猛揮砍。

    這一刻完顏鐵山目露紅光殺意滔天，強大氣勢甚至引得傅羣的動作慢上了一絲！

    “奪我機緣者，死！！”

    斧光劍光頃刻轟鳴。

    卻又有一人身影如電，來到了無字天書附近。

    天象之力同樣瀰漫，演化滔天血海。

    不是雷洪又是何人！？

    三年多的時間，兼且陸銘言傳身教，足夠雷洪成就四品，步入此方世界的大宗師之境了！

    這個消息被嚴密封鎖。

    而此刻，趁着完顏鐵山與傅羣兩位大宗師斧劍相向之時，雷洪果斷出手，準備偷雞。

    然而就在他的手剛剛觸碰到光柱的一剎那。

    劍光與斧光卻陡然轉向，精妙配合着向雷洪壓來！

    這引得雷洪呆愣當場……

    耳中蕩來完顏鐵山的聲音。

    “我和傅老狗，一人爲王，一人爲國師，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與我等同臺！？”

    傅羣聲音幽幽。

    “你雷洪心計太深，把陸銘那毛頭小子推到前臺，自己暗謀天書，還當我等看不穿麼？”

    雷洪：“？？？”

    他想說傅羣你在說什麼……

    然而身體上的劇痛，卻讓雷洪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長劍貫穿心臟，斧頭從頸間抹過。

    轉瞬之間，雷洪身首異處慘死當場。

    傅羣與完顏鐵山頃刻間拉開距離。

    四目相對，傅羣輕聲開口：“雷洪死了，現在就剩咱們兩個了。”

    完顏鐵山亦是點頭，復而嘴角一咧，輕蔑開口：“不到二十歲的大宗師……誰信？還不是雷洪做局，哄騙世人？”

    陸銘從三年前出手過後，便再沒有出手的記錄。

    雖然當時親眼目睹陸銘一劍殺魔尊者不少，但大宗師若是在背後精妙佈局，也不難做到這一點。

    後續的一切也表明，雷洪方纔是晉國武林的執牛耳者，陸銘根本就不管事兒……

    事情如何，看上去已經一目瞭然。

    雷洪這老陰逼，所謀甚大，自然要先死上一死。

    下方，陸銘目瞪口呆的看着雷洪當場斃命，許久後方纔深深吸了口氣。

    “瑪德，廢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