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俞,我恐怕要堅持不住了..."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有淚水慢慢滑落初久的臉頰,而我的眼淚,也順着眼角不停的滑落.
"不會的,我帶你去找最厲害的神醫,你不會有事的,你不能有事!"
我說着,就要抱起初久,但初久卻搖了搖頭:"千俞,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沒用的."
說到這裏,她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繼續說道:"我不在之後,你要幫我照顧好鳳家!"
這一句話,初久就彷彿是在交代遺言一般,讓我的情緒徹底爆發.
我蹲在牀邊,哭的就像是一個孩子.
一身通天的本領,萬人之上的尊貴身份...
但這些又有什麼用,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千俞,你別這樣,你現在,你現在可是國之上將,是未來的,未來的人族領袖."初久輕撫着我的臉頰,爲我擦去了眼淚.
"我,我感知到了先祖的召喚,千俞,我好累,好想睡."一邊說着,初久的聲音也越來越虛弱了下去.
這時我才發現,初久的一隻手一直藏在被子裏,我咬了咬牙,隨即一把掀開了初久的被子.
只是,當被子掀開,我看清初久的身體後,整個人卻呆住了,隨後,"噗通"一聲跪在了牀前.
就看到,初久的小腹被掏出了一個洞,傷口處的血肉,已經呈青黑色,且,那青黑色還在不斷的向初久全身蔓延.
最重要的是,那個位置是初久的氣海,而此刻,初久的氣海已經...空空如也!
沒有了炁,也沒有了...金蠶蠱!
而她一直放在小腹處的一隻手中,還持着一根純白的羽毛.
這根羽毛我認識,正是當初初久的爺爺贈與我們的,記載着大涅槃經的那根羽毛.
"沒事的千俞,不要怕!"直到這時,初久都還在安撫我:"你還記得當初我們一起去武當,進入了十瘋道長內景的事嗎?"
"記得."我重重的點了點頭,但緊接着,忽然就心頭一震.
我還記得,當我和初久一起從武當回來後,初久的心情變的很放鬆,那是一種...彷彿什麼事都看開了,放下了一些事的心態.
當時我並沒有多想,現在向來,莫非...初久在內景中,就已經看到了自己的遭遇?
而她...竟然什麼都沒跟我說!
"其實...當初我在內景中,就知道了自己會有這次劫難.不過...內景也給出了別的答案."
初久忽然笑了笑:"而我這段時間一直試圖證實那個答案的可行性,好在,在我受傷之前,我已經證實了那個答案的可行性.並且...我真的聽到了先祖的感召!"
"什麼意思?"我豁然擡頭:"你有辦法救自己?"
"嗯."初久點了點頭,"只不過...我需要沉睡,至於能否醒來,我不知道."
說着,她指了指掛在茅屋裏的一盞油燈,而這盞油燈,還是我當初送給初久的,名爲引魂燈.
"不過在我沉睡之際,我的三魂七魄會變的極其不穩定,需要這盞燈穩固我的魂魄,若是此燈熄滅,那我的魂魄...也許也會徹底迷失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我會守好這盞燈."我急忙說.
對此,初久只是笑了笑,"你哪有時間,我已經安排好了,這些,你不用操心的."
"你需要...沉眠多久?"我問.
"還不知道."她深吸了一口氣,此刻,她的臉色已經愈發的蒼白,彷彿隨時都會昏睡過去一般.
此刻,我已經壓下了心底慌亂的情緒,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
我思緒急轉,考慮着初久沉睡後可能會遭遇到的種種危險,隨即開口說道:"你沉睡之際,需要吃東西嗎?"
"應該...不需要吧?"初久不確定的說:"我體內會滋生出本源之炁,可以維持我的生機."
"你選好沉睡地點了嗎?"我問.
"還沒有!"說着,她看向了我.
那意思不言而喻,她只相信我,這個地點,需要我來安排.
我忽然笑了,隨即坐在牀邊,一把將她攬入了懷裏.
"這件事,我只對阿爸和阿媽還有你說過,其餘人,全都不知道."
我點了點頭:"到時候,我會爲你舉辦一場葬禮,然後我會偷偷將你轉移走,將你藏在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你放心."
"嗯."初久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即將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千俞,對不起,我沒能保下你的孩子."
我聞言渾身一震,剛要說話,就聽初久繼續說道:"是五毒靈教餘孽在蠱身聖童的帶領下,襲擊了醫山.蠱身聖童的目標就是我,嘉寧爲了保護我,被五毒靈教的人所傷,導致了...流產,她目前應該還在昏迷之中!"
"秦嘉寧...竟然懷了我的孩子?"我瞪大着眼睛,一臉的愕然,因爲我實在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偷偷的懷上了我的孩子,且並沒有告知我.
"千俞,你不要辜負了嘉寧,當初在帝都,嘉寧捨命救你,揹着你在黑夜裏逃亡,她是真心對你,她甚至願意爲了你去死,所以...你千萬也要真心對她,千萬,千萬不要因爲對我產生了愧疚,就冷落了她!"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初久的呼吸忽然就急促了起來,且開始不停的咳嗽.
"初久,別說了,你好好休息一會."我緊緊的抱着她,眼眶再一次紅了.
"嗯,就讓我,靠在你的懷裏...休息一會!"初久笑了笑,隨即猶如一隻小貓一般蜷縮在了我的懷裏.
"千俞,你還記得我們當初一起前往玉龍雪山的事麼?"初久忽然聲音虛弱的問.
"記得."我點頭.
"我想讓你...講給我聽!"
"好."我輕輕撫摸着初久的秀髮,隨後,一邊回憶着我們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一邊用柔和的嗓音,開始娓娓道來.
"當初要不是小七,我們兩個恐怕就死在蒙恬的手上了!"
我忽然輕輕一笑,但隨後便神色一僵.
因爲我感知到,初久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