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2章 萬里山河，盡在吾心

    站在真武大殿前，看着那高聳入雲的大殿穹頂，幾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哪怕還沒見到真武大帝的金身法相，一行人就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威嚴之氣。

    “張局長，請吧。”

    十瘋道長推開了殿門，然後率先一步走了進去。

    我和吳生對視了一眼，隨後，便快步跟了上去。

    “真武大帝一直都在爲了人族而戰，傳言直到羽化飛昇的前一刻，還在擔心人族未來的安危，甚至在羽化之前，耗盡最後一滴心血，創下了山河無疆這種神功。真武大帝征戰一生，心心念念的，皆是天下蒼生。但...並不是人人都是真武大帝，這天下蒼生，哪一個可以做到任何私念，而但凡有一點私念，在修煉山河無疆之際，都有可能被心魔給吞噬，永久的沉淪在自己創建出來的內景之中。”

    說到這裏吳生搖了搖頭，說道：“哪怕是十瘋道長，也是每日十瘋，由此可見，這山河無疆到底有多難煉。”

    對於山河無疆，我瞭解的並不多，因爲這個功法很神祕，武當的人行事也低調，極少在江湖上露面，就算露面，也極少顯露武當神功山河無疆。

    “山河無疆的內景...到底是什麼樣的？”我忍不住低聲問。

    “不可琢磨，沒有定數。”吳生搖了搖頭。

    吳生的話讓我一愣。

    在我的想象中，山河無疆的內景，應該是一副巨大的先天八卦圖，在八卦圖中，有各種各樣的生門和死門之類的，對敵之時，直接將敵人的神念拉入內景之中，將其困在其中，甚至可以直接用死門將其神念給磨滅。

    但聽吳生的口吻，似乎並不是這麼回事？

    “先天八卦只是內景的底盤，是山河無疆的根基，但就像蓋房子一樣，修煉山河無疆之人，可以在地基上蓋出各種各樣的房子，有人蓋出了摩天大樓，有人卻只能蓋出茅草屋，甚至有人可以在內景之中，打造出一片獨屬於自己的世界，這大好山河，都有可能出現在內景之中。”

    隨着吳生的話音落下，我們一行人已經進入了真武大殿之中。

    大殿內點着無數的燭火，將大殿映照的一片昏暗，而在昏暗中，一尊金身法相，就那麼聳立在大殿的正上方。

    而這個金身法相，就是真武大帝了。

    真武大帝，又稱玄武上帝，真武蕩魔大帝，他的地位在道教中極其顯赫，尤其是對於武當來說，更是有着非同凡響的意義。

    就看到，這尊金身法相高足百丈，披散着頭髮，身披金鎖甲冑，腳下踏着五色靈龜，按劍而立，眼如電光，透過着一股英武之氣。

    而在他身旁，分別侍立着龜蛇二將及記錄着三界功過善惡的金童玉女。

    看着眼前高大雄偉的金身法相，一時間所有人都呆愣住了，至於我，在看到真武大帝的金身法相的瞬間，竟瞬間感覺到靈臺處一陣刺痛，下意識的擡起頭揉了揉。

    “張局長，可否感覺到身體不適？”十瘋道長回過頭，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聞言一臉的疑惑，問：“道長何出此言？”

    “呵呵，張局長難道還感覺不到麼？你和你的那位朋友一樣，都被薩滿教口中所謂的祖神給盯上了，在你的靈臺內打上了一枚印記。只不過，那所謂的祖神還沒有能力自主降下神念附着在你身上，但當他的神念附着在你朋友身上之後，卻可以轉移到你的身上。”

    這一句話，直接就讓我心神一震，當即就想起了那個古怪的夢。

    在那個夢中，我看到了一枚巨大的豎眼，而豎眼在與我對視之際，射出了一道光芒，直接打入了靈臺之中。

    “道長，這印記是否能解？”我急忙問。

    “呵呵，老道修煉山河無疆七十餘載，要說那祖神親自下來，我無法奈何，但只是一縷神念嘛，老道還是可以試試看的。張局長，我們就在真武大帝的金身法相前開始吧。”

    說罷，十瘋道長便盤膝坐在了地上，我見狀急忙將王乾放在了地上，然後轉頭，看向了吳生和沐雲熙。

    “放心，我們會盯着。”吳生和沐雲熙說道。

    “告訴小七，別讓她跟着來福在武當山亂跑。”

    我說完後便深吸了一口氣，隨即也盤膝坐在了地上。

    這時，就見十瘋道長忽然看向了吳生幾人，笑吟吟的說道：“幾位施主，還是在殿外等候的好，不然被拉入老道的內景之中，可就不好了，尤其是這位女施主，讓你踏入此殿，且真武帝君並未對你動怒，已是真武帝君對你生前功德的認可，但如若繼續呆下去，就不好了。”

    衆人聞言皆一臉爲難的看向了我，我見狀點了點頭，說：“出去吧。”

    聞言，吳生幾人才慢慢走出了真武大殿。

    而幾乎是幾人剛剛走出之際，就聽‘咣噹’一聲，卻是大殿的門，自主關上了。

    “張局長，靜氣，凝神，老道要開始了。”

    十瘋道長說完後，便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隨即雙手捏印，自然垂放在了雙膝之上。

    緊接着，就看到他雙脣一陣蠕動，一聲聲晦澀難懂的音調，便自他的口中傳出。

    這音調極其古怪，竟是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語言，而隨着這古怪的音調傳出，我眼中的大殿竟然都隨之顫動了起來，恍惚間，我似乎看到就連那高達魁梧的真武大地金身法相，竟然也睜開了雙眼，正對着我和王乾怒目而視！

    這一幕讓我心神一震，本能的想要豁然起身。

    然而就在我剛剛起身之際，就見十瘋道長忽然雙手合十，一聲大喝：“萬里山河，盡在吾心。”

    隨着他的喝聲落下，我立馬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一個站立不穩，便踉蹌着跌坐在了地上。

    然而，就在我咬着牙，想要再次爬起來之際。

    忽然！

    我眼前的景象竟然變了。

    天旋地轉的大殿不見了，散發着威嚴之氣的真武大帝金身法相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翠綠的竹林，和一條轟鳴而落的瀑布！

    至於我，竟然正坐在一道石桌上，而石桌上，還擺着一個才下了一半的棋局。

    “張局長，到你了。”白髮白鬚，頭髮挽在腦後的十瘋道長忽然出現在對面，笑吟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