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心狠手辣

    正是因爲往生滅的破壞能力過於強悍，劫之前才禁止那些魔族舊部跟隨左右進入原始神界。

    “尊上，一切已經打理妥當。”替劫束髮完畢後，羲魘彙報了一下。

    片刻過後，在離此地不遠處，冰凝嫣的身影漸漸顯現。

    “羲先行告退了。”羲魘見狀，向劫和冰凝嫣皆作揖地行了一禮，接着識相地走開了。

    雖然有萬般不捨，但是比起其他魔魘來說，羲魘認爲自己是最幸運的一個，至少還能在這最後的時刻，見他最後一面。

    似乎因爲通過打理之後少了些許狼狽，劫的底氣多了一點，氣定神閒地看着眼前的心愛之人，露出了笑容。

    然而，在冰凝嫣快步走近前時，一向沉穩冷靜的冰凝嫣卻忍不住情感爆發，淚流滿面起來。

    如此這般令人疼惜的模樣，令劫也不禁敞開心懷。他雙手伸了過去，用大拇指輕劃，替冰凝嫣拭去那張俏臉上的兩行淚水，安慰道：“別哭嘛！我實現了他（天書）多年的夙願，也向他證明了自己，應該爲我感到高興才對不是嗎？”

    按理說的確是這樣，但冰凝嫣卻不可能這麼輕易就釋懷，不禁反問了一下：“可是……可是爲什麼非要付出同等的代價，這樣的話，對你，難道就公平嗎？”

    在這世上，永遠都沒有絕對的公平，只有相對的公平。

    冰凝嫣雖然也知道這一點，但是她還是不願意承認和接受。

    只不過，在這件事上，劫並沒有糾結於“公平”一詞，於是回覆：“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公平可言啊！所有人，包括天書，包括我，都不過是漫漫歷史長河之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罷了！無論什麼樣的過去和傳說都會隨時間而消逝和遺忘，唯有既定的未來，終將會如約而至。”

    正是因爲這樣，冰凝嫣身爲媧皇時才心有不甘，才會選擇逆天而行。

    這一世，冰凝嫣的做法似乎也沒有過多的改變，還是選擇兵行險着地試圖扶正這一切。

    “就非得是你嗎？其他人就不行嗎？”冰凝嫣還是希望能得到其他答案，但對於現在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就算是這樣，冰凝嫣還是希望劫可以有更多的選擇，因爲在乎，她才會爲劫打抱不平。

    劫知道冰凝嫣的這份心意，回道：“嚴格來說，我和天書是同一個人。我是他的陰暗面，是他嚮往正義的光芒照射不到的地方，所以他才會糾結於自身存在的意義。我知道，能夠殺死他的，從來只有他自己！”

    這個答案，其實並不是唯一，不過是劫爲了現在的情況而安慰冰凝嫣的話罷了！

    冰凝嫣聲淚俱下地說：“我可以爲你創造出選擇的餘地，不一定因爲你擁有滅世天命或者其他種種所以就一定是劫，鐵律只有一點，那就是只有被生死簿承認的主人才註定是劫！”

    “爲什麼你要那麼着急地否定我的努力？爲了你，我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你爲什麼不肯多相信我一點？”

    在這件事情上，媧皇已經用自己的實際行動驗證過，所以劫現在根本不會有絲毫的懷疑。

    沉吟不語一會後，劫開口道：“我對你從未有過任何懷疑，因爲我的妻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人！正是知道你和嶼的計劃都會成功，我才這般匆匆，因爲我害怕真到那時，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會比現在要大很多！”

    “選擇放任不管，也是一種自私不是嗎？這不是你們的使命，而是劫的，是我殷楓的。”

    通過這些話，清晰可見的是，殷楓的形象似乎在這一刻變得高大了起來。

    原來他，一直都是那個相對善良和無私的殷楓。

    四目相對間，冰凝嫣有些小責怪道：“你總是這樣，爲了讓別人順從你，聽你話，總能想出一堆應對的歪理來。”

    殷楓將冰凝嫣擁入懷中，道歉着：“對不起……我看到了太多的未來，現在的這種局面，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二者緊緊相擁，似乎害怕一鬆手對方就會離開，再沒有見面的可能。

    相擁間，劫如做了壞事的孩子那般交代道：“還有……凝嫣，我好像又做了壞事……來時，我遇到了一個叫扶光的後輩，他是個不錯的傢伙！據羲說他很努力，但卻仍得不到天書的認可和承認。”

    “我殺了他……因爲，那個位置只屬於你。我記得以前你說過我和天書從未過問你的意願，我想告訴你的是，不是我和天書選中的你，選擇你的，是這個已經變得破洞百出，腐朽不堪的世界！”

    “爲了可以放心離去，就算你會怪我，我也還是會這樣做，因爲我也只認可你，無論以哪種原因覬覦這個位置的人，都不能留……”

    ……

    與此同時，走在半路上的羲魘突然覺得氣血翻涌，下一刻，吐血倒地不起。

    羲魘倒在血泊中，不禁提問：“尊上，也包括……我嗎？”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看來羲魘也知道，自己在殷楓的眼裏，也成了一個威脅。

    魔魘中，羲魘是最難掌控的存在，可能是爲了杜絕後患，殷楓只能如此狠心，爲了冰凝嫣，他可真算是不擇手段！

    這也不全怪殷楓，劫若在世，羲魘會乖乖地俯首稱臣，可一旦劫歸墟，羲魘是不會屈居於任何一個人之下的。

    正所謂弱不服衆，慈不掌兵，因爲知道這一點，所以殷楓才會如此心狠手辣。

    隨着時間的推移，殷楓只覺一雙眼皮越來越重，睏意持續不斷地襲來。

    因爲心中的萬般不捨，殷楓一直在與這股困意作鬥爭，他想再多看眼前的心愛之人幾眼。

    冰凝嫣體貼入微，輕將殷楓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膝枕着，如同撫摸貓咪一般撫摸着他的頭。

    這樣的時光，很愜意！

    最後，殷楓將無上天書第一卷的《無字天書》交由冰凝嫣手上，也說出了離世前的最後一句話：“冰凝嫣，這一次，別再等我了，你同樣……也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