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女子不如男？

    如果西厥公主選擇後者，那麼她也可以另闢蹊徑。

    這場戰事註定要捲入許多無辜的人，但如果能夠少捲入那麼幾個，也是好的。

    蘇今歌不是什麼聖母，她明白在利益抉擇面前，孰輕孰重。

    只是利用人的感情，實在顯得有些卑鄙。

    如果今天她真的逼着西厥公主選擇了後一條路，那她和那些奸詐小人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西厥公主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兩人都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往前走。

    才走了，短短不到幾裏路，路上已經碰到了數十個沒飯吃而淪爲乞討的小乞丐。

    如果這些小乞丐只是因爲沒飯吃而消瘦一些倒沒什麼，但蘇今歌和西厥公主都眼尖地發現這些小乞丐不是缺了腿就是少了胳膊，很是可憐。

    “這些孩子，怎麼會這樣？這裏可是王朝腳下，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乞丐？”西厥公主想不通。

    “阿麗思，你以前是不是很少出宮？據我所知，這樣的場面在西厥再正常不過了。”

    “我確實很少出宮，上次從西厥去往東臨也是坐着馬車，並沒有看到外面是這樣……”

    “有句話不該我說的，但是，阿麗思，你留着皇室的血統，這些人都是你的子民，可是你看看他們現在在過什麼生活？”

    西厥公主再次看了看周圍的那些人，缺胳膊少腿的小孩，在街上乞討，還有些白髮蒼蒼的老人，衣衫襤褸，直接奄奄一息地睡在路邊。

    緊接着，幾個官兵突然凶神惡煞地闖了過來，開始驅趕那些乞丐。

    那些乞丐看到官兵本來是想跑的，奈何身上多有殘疾，根本跑不快。

    沒想到的是那些官兵根本不管這些，拿着刀就開始對他們亂揮霍。

    有一個不到十來歲的小孩落在隊伍後面，直接被那官兵砍去了一條腿。

    見到這一幕，西厥公主徹底怒了，正欲上前，卻被蘇今歌攔了下來。

    “阿麗思，你現在的身份不能上去。”

    “可是，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在王朝的腳底下居然這樣光明正大的行兇，這也太過分了！”

    “阿麗思，你想一想，這些官兵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獄卒，他們敢這樣肆意妄爲，是得了誰的指令？”

    西厥公主冷靜了下來，“是父皇？父皇爲什麼要這樣？”

    “我聽說，西厥的王是一個極爲暴虐的人，喜歡靠虐待別人來取得快感，您生活在皇宮之中，想必比我還要瞭解一些。”

    這一點，西厥公主確實很清楚。

    她的父皇確實是有這方面的癖好，喜歡以凌虐別人爲快樂，皇宮裏隔三岔五就會有一些可憐的下人被凌虐致死。

    只是她人微言輕，根本就救不了那些可憐的人。

    她以爲這一切只發生在皇宮裏，卻沒想到皇宮之外竟還隱藏着這麼可怕的一幕。

    “阿麗思，你是個心地善良的人，或許你該想一想，你的父皇真的適合做一個王嗎？”

    西厥公主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不，他不合適。”

    “那你覺得整個王朝內有誰是真正心繫子民的？你的哥哥？”

    西厥公主開始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想了很久很久，她的心裏都沒能想出一個真正心繫百姓的主子。

    蘇今歌已經看透了她的心思，問道：“沒有嗎？”

    “父皇的孩子雖然很多，但大多數年紀尚小，看不出分別，年齡適合的大多爲女子，而這些姐姐妹妹們不是有了家世，就是性格柔弱，在我們西厥女子很不被看好，就算是公主，嫁了人也只能聽從夫家的話，更沒有女子繼承王位這種說法。”

    聽到西厥公主這樣說，蘇今歌知道她是率先把所有西厥的女子都排除了。

    這一點倒是也可以理解，在這樣的年代，重男輕女的這種思想在每個人的心裏根深蒂固。

    但是，蘇今歌突然有一種極其強烈的想要改變這種思想的慾望，哪怕只是改變西厥公主一個人的思想。

    西厥公主的話語還在繼續。

    “另外的那些哥哥弟弟們，有些不堪重用，有些過於暴戾，不管是誰上位，好像都沒有辦法改變西厥目前的狀態。”

    “如果是哥哥？曾經，我認爲哥哥會是一位明君，可是現在的他，我已經看不清……”

    說到這裏，西厥公主不免有些憂傷。

    “那你呢？”

    “我？”西厥公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我只是一個女子，而且我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

    “阿麗思，爲什麼女子不能繼承王位，你想過嗎？”

    西厥公主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她還真是沒想過。

    想了想，她才弱弱地開口道：“是因爲我們女子不如男子？”

    “你聽聽你說這話，都這樣的沒有底氣，所以你真的是這樣認爲嗎？女子真的比不過男子？”

    說實話，在西厥公主的心裏，她從來沒有覺得女子與男子有何差別。

    但在這個年代，男強女弱的思想太過於根深蒂固，她根本不敢表露這種思想。

    見她愣在那裏半天沒有說話，蘇今歌繼續問道：“你的武功是你哥哥教你的吧？”

    這一路逃亡，蘇今歌發現西厥公主的武功其實很高。

    西厥公主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你能打過你哥哥嗎？”

    西厥公主想了想，“小時候一直被別人欺負，爲了自保，我便學習了一些防衛手段，哥哥也教了我很多。”

    “哥哥是一個極爲好強的人，有時候在和他對決時，我總覺得我能勝過他，但我怕我勝過了他，會讓他不高興……”

    “所以你一直在藏着對吧？你其實很厲害，要不是這次我們一起逃走，我也不會發現你居然有這麼好的身手，你和我見過的其他女子不同，你身上有一種傲骨，有一份堅毅，甚至於還有一份……王的氣息！”

    聽到自己心愛的人，竟然給了自己這麼高的評價，西厥公主一時間紅了臉。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不過是個平平無奇不受寵的公主。

    卻沒想到竟然也能在別人的眼裏這樣的灼灼發光。

    “我真的有這麼厲害嗎？”西厥公主不自信地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