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濫用私刑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洛非雨字數:2329更新時間:24/06/27 20:53:15
    大夫人怒喝一聲,半分過渡也無,上來就是疾言厲色的訓斥。

    蘇今歌雖然知道她是原主親孃,但被這麼不分青紅皁白地訓斥,也很是不服。

    她揚起下巴哼一聲,緩緩道:

    “蘇侍妾做了什麼事,她自己清楚!大夫人且莫要着急護犢子,還是先瞭解瞭解她昨日做了什麼腌臢事吧!”

    大夫人雖然偏愛蘇雪,但和尚書一樣,爲人古板,在她眼裏,面子才是排第一的,其他的都得往後稍稍。

    若是知道蘇雪用女子名節害人,還差點讓王爺遷怒整個尚書府,怕是不會再偏袒蘇雪。

    錢姨娘很明顯也知道這一點,於是連忙趕在蘇今歌說出實情前,跪下抱住了她。

    蘇今歌秀眉緊皺,被她身上的脂粉味薰得直反胃。

    “大夫人您莫要怪今歌,她也是一時氣急了,才毒啞了雪兒啊!您要罰,就罰我這個做娘的管教不嚴吧!”

    錢姨娘眼淚說來就來,演技一流地悲慟喊道。

    這簡簡單單的兩句話,成功混淆了重點,把矛頭對準了蘇今歌。

    果不其然,大夫人聽到後頓時紅了眼。

    “什麼!你把雪兒毒啞了!你怎麼敢的啊!”

    蘇今歌冷笑一聲,笑她的糊塗,笑所有人對蘇雪無條件的包庇。

    “她造謠我和尚書府馬伕有染,差點牽累爹爹,我沒毒死她都是我心善!”

    她擡起下巴,一臉桀驁,再無從前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大夫人被她這樣子嚇了一跳,但很快對女兒的心疼勝過了這點異樣。

    “你胡說!雪兒最是守規矩,你搶了她的婚事,她不僅不怪罪你,還幫你到王府求情,你如今卻要恩將仇報嗎!”

    大夫人越說越激動,眼瞧着就要四處搜尋東西打她,一向在意的體面也全然顧不得了。

    蘇今歌自然不會乖乖站着讓她打,當即靈活地躲在了錢姨娘身後,讓她那一巴掌狠狠打在了錢姨娘臉上。

    “啊!”

    錢姨娘被打得尖叫一聲,心裏對蘇今歌的恨又多了一分。

    但她面子上卻還是繼續“求情”:

    “大夫人息怒!今歌也只是一時糊塗啊!”

    “你住口!她糊塗什麼!我看她就是貪圖王府的榮華富貴,這才陷雪兒於這般境地!”

    蘇今歌牢牢把住錢姨娘給她擋傷害,一邊躲一邊挑釁:

    “守寡的榮華富貴麼?蘇雪可看不上王爺,人家可是想攀高枝呢!可惜可惜,只能當個小小侍妾咯!”

    “你這個賤蹄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這話狠狠戳中大夫人的心,簡直是把她們倆的傷疤活活撕開來。

    對啊,要不是因爲雪兒心善,明知道是她這個低賤庶女搶了婚事,卻還是給她求情,又怎麼會被她反咬一口。

    要不是因爲她,雪兒又怎麼會被禁足,被毒啞,後半生徹底被毀!

    她本來可是要做太子妃,做這個國家最尊貴的女人的!

    都是因爲蘇今歌!

    是她絲毫不顧姐妹情誼,心狠手辣把雪兒害成這個樣子的!

    大夫人越想越生氣,看她的眼神簡直跟看什麼殺父仇人沒什麼兩樣了。

    錢姨娘也被蘇今歌的話氣得不輕,但她還是保留着幾分理智,繼續拱火:

    “大夫人怎麼可以濫用私刑呢!這事自有族內長老評判,您怎麼可以用私刑呢!”

    這話看似是爲蘇今歌着想,但誰都知道,若是真驚動了族內長老,蘇今歌這“罪孽深重”的,怕是難逃浸豬籠的死法。

    畢竟,這族內長老的勢力,可是就連蘇尚書都違逆不得的。

    錢姨娘這是擺明了要把她弄死了。

    蘇今歌頓感棘手,心裏對錢姨娘也多了幾分重視。

    怪不得能教出蘇雪那種惡毒的法子,看來她這個當娘的便已經壞透了!

    說到長老,大夫人也反應過來,扶了扶略有些散亂的髮髻,恨恨道:

    “對!彩月,追雲!快去請長老們過來,現在,馬上就去!”

    “至於你,蘇今歌,給我滾去祠堂跪着!”

    “來人!把她押下去!”

    話音一落,便有兩個高個兒小廝上前,一人一邊不由分說地按住了蘇今歌的胳膊。

    錢姨娘還在一邊假惺惺地哭嚎,現場一時間亂作一團。

    蘇今歌自然不會怕這勞什子長老,畢竟那說到底也是私刑。

    她現在可是有皇室撐腰的,私法和王法之間,想來她總會有周旋之地。

    但誰知,大夫人似乎覺得只是罰跪還不足以解恨,在人把她帶走沒兩步,便又高聲吩咐:

    “慢着!先給我重打二十大板!給雪兒申冤!”

    錢姨娘低着頭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

    哼!敢跟她親女兒作對,下場不會太好看!

    大夫人話音一落,便立馬有小廝上前來抓她。

    這尚書府裏的不管是下人還是主子,沒有一個喜歡蘇今歌的,更何況她還傷害了府裏千嬌百寵的大小姐!

    簡直罪無可恕!

    於是他們的動作也格外賣力,瞪着眼就衝了過去。

    “我看誰敢!”

    蘇今歌高聲喝道,氣勢凜然,儼然和之前那個草包判若兩人。

    這幅架勢讓那些個下人一愣,你看我我看你,竟是都不敢最先上前去了。

    大夫人氣得直拍胸口:“上啊!誰是這個家的主子!”

    蘇今歌冷笑一聲,後撤一步躲開他們的挾制,擡起一腳踢向其中一個小廝的小腿脛骨,直把人踹得滿頭冷汗嚎叫連連。

    “你敢罰我去跪祠堂,就不怕祠堂裏出現什麼意外嗎?”

    大夫人冷冷地指着她:“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不過是給大夫人您提個醒,祠堂年久失修,萬一我進去正好趕上什麼老鼠踹翻燈臺這種倒黴事,燒了整個祠堂可就不好了!”

    這話裏的威脅簡直讓大夫人兩眼一黑。

    這個不肖子孫,居然想火燒祠堂!

    簡直無法無天!

    大夫人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指向一邊低着頭偷笑的錢姨娘:“你!教女無方,你也跟着一起跪!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我拿你是問!”

    “啊?!”

    錢姨娘沒想到這火突然燒到自己這邊來了,頓時一愣,隨即便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情。

    這會真是多了些真情實感了,畢竟她到底是個尚書府寵妾,哪裏吃過這種苦頭。

    蘇今歌玩味地盯着唱戲的錢姨娘,嘖嘖兩聲嘆了句自作自受。

    反正她是不可能在祠堂跪着的,進去後放把火就回王府,誰愛跪誰跪!

    到時候被處置的是誰,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