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山崖上的面具男

    “默兒，你怎麼來了？”

    李衡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屋裏無聊，出來走走。”

    李默笑了笑，想到李衡方纔愁眉不展的樣子，下意識詢問道：“方纔侄兒見皇叔愁眉不展，皇叔可是遇到煩心事了？”

    李衡搖了搖頭，道：“倒也沒什麼事情發生。”

    忽然之間，李衡似是想到了什麼，隨即開始上下打量起了楚默，接着道：“聞聽你今日出城了？”

    李默點了點頭，道：“今日是陸叔叔跟萍姨忌日，他們畢竟是因侄兒而死，所以前去祭奠了一番。”

    “原來如此，時光荏苒，這一轉眼你已到昇華府五年之久了。”

    李衡不禁感慨道。

    “是啊，五年之久了，若不是皇叔收留，侄兒也不會有今日。”

    說着，李默朝着李衡行了一禮。

    “你既然喚我一聲皇叔，那就無須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時間也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侄兒告退！”

    聞言，李默再度行禮，而後離開了庭院。

    看着李默離去的背影，李衡臉上的笑意消失全無，凌厲的目光在李默身上不斷打量，直至李默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後，他才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父皇，欽天監當年預言既已成真，只是李默真的會成爲南唐的最後一根稻草嗎？”

    ……

    夜已深，整個昇華府寂靜無比，只有三三兩兩的侍衛尋訪在偌大的府邸之中。

    子時，身穿一席黑衣的李默推門走出了房間，反手關上房門的同時四下一番張望，眼見四下無人，李默來到庭院縱身一躍去到屋檐，而後幾個起落消失在了昇華府。

    城外一處斷崖邊，一名身穿黑衣，頭戴斗笠的身影臨崖盤膝而坐，那面具之下的凌厲雙眸注視着山崖之下。

    一道破空之聲響起，身穿黑衣的楚默出現在了山頭，而後徑直朝着面具人緩步走去。

    “你來了，很準時。”

    聽着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面具男子輕言出聲。

    李默靜靜看着身前黑影並未做任何迴應。

    只見面具男子緩緩站起身來面向李默，看着李默那一臉平靜的模樣，男子面具下的臉龐同樣淡漠。

    “三年之期已到，在這三年時間裏，你讓我習武學，熟兵法，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少卿之後，李默淡淡出聲，此刻他的思緒也逐漸回到了三年前的一個夜晚。

    三年前的一個深夜，熟睡中的李默被房間傳來的一陣響動聲驚醒，睜開眼的那一刻，李默赫然發現自己的房間裏多了一道身影。

    來人身穿一席黑衣，頭戴斗笠，一張修羅面具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若是尋常人見到這一幕恐早已經受到了不小驚嚇，可當時的李默卻是出奇的鎮定。

    而後這神祕的一句話也是讓李默在今後的三年之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你想習武嗎？”

    李默清楚記得，這是神祕人對自己說出的第一句話。

    想習武嗎？

    李默自然想。

    在來到昇華府的這段時間，關於桃源村發生的事情就如同夢魘一樣，每當他閉眼，腦海中都會回想起陸右鳴跟萍姨兩人。

    對於習武一事，李默也曾向李衡提過，可每一次都被李衡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這讓李默有些失落，直到這面具男子的出現，才讓李默找到了爲陸右鳴還有萍姨報仇的曙光。

    在接下來的三年時間裏面，李默按照兩人之間的約定，每晚子時都會來這裏相會。

    而在面具男子三年的教導下，李默也習得了一身不俗的武藝。

    看着眼前的面具男子，李默心中滿是困惑，他不明白此人究竟是何什麼，又爲何會幫助他，而這問題也困擾了李默三年之久。

    “三年。看着你從那稚嫩的模樣一步一步變成現在這番模樣，我心甚慰。三年前我曾答應過你，會在三年後解答你心中所有的困惑，不過……”

    “不過什麼？”

    李默連忙問答。

    “想要從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就看你有不有這樣的本事了，打贏我，我便告訴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順便我也能看看，在這三年時間裏，你究竟學到我幾分本事！”

    面具男子負手而立，淡漠出聲。

    聽到面具男子的話，李默神情一頓，而後雙眸微眯，眼神瞬間變得凌厲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就請賜教了……師傅！”

    話畢，一柄青鋒長劍從李默袖口劃出，李默將其緊握手中，劍尖直指對面面具男子。

    “好！”

    隨着面具男子話音一落，只見其揹負身手的右手雙指一併，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李默點出。

    霎時之間，李默之感一股凌厲劍氣襲來，這令李默心中驚駭不已。

    此刻的面具男子雖無劍在手，可此刻面具男子給李默的感覺就好像是他自己就是世間最鋒利的劍！

    深夜中，山崖邊，一場師徒之間的較量拉開了帷幕。

    ……

    桃源村，陸右鳴墳墓前。

    楊浩宇滿是醉意依靠在墓碑上，在他腳邊，此刻零零散散擺放着幾個酒罈。

    楊浩宇的臉上已經緋紅一片，呆滯的目光看着陸右鳴的墓碑久久不語。

    就在這時，三道黑影從遠處走來。

    “你來了。”

    楊浩宇頭也不擡淡淡出聲。

    “你不應該來。”

    李衡淡然開口道。

    “已經不重要了，李建章對我已經沒有了曾經的信任。”

    楊浩宇一邊站起身來一邊開口道。

    “左翔的死已經讓李建章有了懷疑，根據我得到的消息，李建章已經命人暗中開始調查李默的身份。”

    楊浩宇道。

    聞聽此言，李衡眉頭不由一皺，隨後目光落在楊浩宇身上，道：“你後悔嗎？”

    你後悔嗎？

    楊浩宇自然知道李衡這話裏所表達的意思。左翔身死自然是與五年前的事情脫不了關係，而五年前桃源村一事，他也參與其中，此事若真是李默所爲，那他自然而然也就成爲了李默要殺的目標。

    沉默片刻，楊浩宇並未回答李衡的話。

    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陸右鳴的墓碑，心裏似是作出了什麼決定，轉身毅然決然離開了山丘。

    看着楊浩宇離去的背影，李衡無奈嘆息，隨後拾起地上酒罈，朝着楊浩宇離去的方向灑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