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蕭巋去世

    楊廣覺得現在袁天罡好像也沒什麼事情做，天機守的比少女的大腿還嚴實，一點都不肯泄露，無奈之下就安排他去做點事情，安排到了大興城的報社幫自己掌管情報。

    與幽州城雲家姐妹的職權大致相同，但是因爲大興城沒有密探培養部門所以少了這方面的任務，主要就是處理情報，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南陳的情報。

    雖然現在皇帝已經授命蜀王和秦王來處理對於征戰南陳的事情了，但是楊廣這麼多年的佈置可不是瞎佈置的，這兩人這段時間來可沒討到什麼好處。

    楊素，韓擒虎，這些人可都是之前就安排好的南征主要將領，手下的兵將基本都聽他們的，這兩人想要這麼簡單的從楊廣手上將權奪走，不可能的。

    楊秀和楊俊兩人這段時間下來去皇帝那裏告狀了無數次，就說南征士兵不聽話，但是皇帝讓他們指名道姓將人拉到朝堂上去論，又論不出來所以然來。

    自然沒有人會蠢到明面上和兩人作對都是私底下不配合，找不出什麼差錯來。

    終將也提醒楊廣了，這樣做久了可能皇帝會不悅。

    但是現在本身就是一個互相試探底線的時間了。

    要知道皇帝當年可是親口答應過楊廣，以後征戰南陳由他來，現在爲了制衡楊廣，又出爾反爾了。

    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

    是得看看自己的父皇到底會做到什麼地步。

    楊堅現在也對於此事保持着剋制，他不可能自己和楊廣作對，作爲父親，作爲皇帝這都不應當，但是他會讓楊秀和楊俊在前頭做事，看他們自己的能耐。

    袁天罡走上前彙報：“南線最近並無大事發生，我們的商品進一步的蠶食了南陳的市場，南陳的人現在發覺但是已經無能爲力了，陳叔寶下令要徹查大隋之商品，但是沒過兩天就迎來了包括宰相在內的所有人的反對。”

    民衆已經習慣了低價商品，你現在告訴他們，讓他花費和以前一樣的高價購買衣服之類的東西，這些關係到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的東西，已經不可能了，不然一定引發動盪。

    明知如此，卻也無能爲力，陳叔寶因此而倍感憋屈，除了派遣探子來大隋探查低價商品的祕密之外別無他法。

    但是他派出來的探子又都在大隋的監視之下。

    跟鷹揚衛相比，南陳的探子簡直就是過家家一般。

    袁天罡接着說：“還有一事是剛剛到的情報，還沒來得及和殿下彙報。”

    “說。”

    “西樑之主，恐命不久矣。”

    楊廣立刻站了起來：“什麼時候的事情。”

    “在殿下召見我等之前剛剛到的消息，我們的消息到的快，邸報應該也快到大興城了。”

    這可是自己的岳丈老泰山，蕭夢嵐的父親。

    “具體情報是怎麼樣的？”

    “三日前，西樑之主偶感風寒，本以爲是過幾日就好了，但是昨天夜裏情況急轉直下，太醫束手無策，西樑之主急召太子蕭琮囑咐國事，其餘消息還得等後續消息到達才知道。”

    楊廣當即下令：“去盯着，有任何的消息，馬上告知。”

    “是，殿下。”

    楊廣先去將消息告知了蕭夢嵐，蕭夢嵐聞言大驚失色，帶着祈求的神色問：“殿下，臣妾想回西樑。”

    “好，你先將東西收拾起來，我們儘快出發。”

    蕭夢嵐重重的點頭，隨後說：“殿下，可以帶昭兒一起去嗎？”

    宮內的消息比楊廣晚了一個多時辰，楊堅得到消息就命人來宣楊廣入宮。

    楊堅見面就說：“太子，西樑之主蕭巋身染重疾，恐怕就這兩天的事情了。”

    楊廣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面色堅毅的說：“父皇，可否準兒臣帶着夢嵐和昭兒前去西樑。”

    這麼一說，倒是楊堅爲難了，東宮是國本，現在東宮出行西樑好到這皇長孫，這樣風險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蕭巋是他岳父，這情況，還是不行。

    楊堅沒有回答，而是先將此事放到了一旁，說起了另外一件在他看來更加重要的事情。

    “太子，西樑之主蕭巋若是去世了，西樑如何處置你覺得更加的妥當？”

    說到正題上來了，這問題一出，楊廣就知道楊堅生出了吞併西樑的心了，而吞併西樑後的下一步就是吞併南陳。

    他想，但是現在也又覺得不吞併也挺好，因爲這些年來西樑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它現在的分量可和幾年前完全不同了，其中最大的因素就是西樑銀行。

    這些年來伴隨着西樑銀行的壯大，海量的現金現銀都存入了其中，可以說單論真實的金銀儲量，西樑甚至超過了大興城。

    西樑銀行發出的儲蓄存單甚至可以作爲貨幣流通。

    如果一旦將西樑吞併，那麼這些金銀，就是大隋的囊中之物，比之楊廣虛構的南洋大金礦，這才是真正意義上擺在面前的大金礦啊。

    楊廣知道楊堅的心思，但是直截了當的說：“父皇，不可。”

    “爲何不可？”

    “不值當。”

    “何爲不值當？”

    “有西樑這樣一個地方，對於我們大隋來是絕對的好事，西樑銀行內存的分大頭分兩部分。”

    楊廣嚴肅的分析起來：“其一，南朝貴族的錢，這些年來，南朝貴族們存取的錢都不少，但是儲蓄金額總量一直在增加，越是兩朝邊境緊張，存進來的錢就越多，因爲他們相信了西樑的中立地位，我也給過他們承諾，一旦我們吞併了西樑，他們的錢就都沒了。”

    “我的承諾失效沒了誠信是小，南陳衆貴族必然同仇敵愾，屆時我軍面對的將不會是猶猶豫豫瞻前顧後的南陳貴族，而是奮力一戰要和大隋魚死網破的南陳。”

    楊廣正視着楊堅：“雖然我軍戰力強，但是這樣無端端使得敵人士氣提升幾倍的虧本買賣做了不值當。”

    楊堅聽完楊廣的第一個理由沒有說話。

    楊廣接着說：“其二，我知道父皇是覺得現在大隋國內的貴族們也將很大一部分的錢存入了西樑銀行中，爲此而擔憂，但是父皇西樑明面上是絕對中立，但是這個絕對中立還是我們大隋給的，只要我們想任何存在西樑銀行裏面的錢，我們都可以凍結，歸根結底依舊由我們掌控，沒了反倒不值當。”

    楊堅接着他的話說：“第三，當初成立西樑銀行，朕曾經下旨讓其絕對中立，若是出爾反爾，失信於天下人，朕就是司馬家第二，所以絕對的不值當，對吧。”

    “父皇英明。”

    楊堅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似乎今日發生的事情楊廣在當初成立西樑銀行的事情就料到了一般，若是真的料到了，那似乎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太子，你當初是成立西樑銀行的是不是就料想到了今天這樣的情況？蕭巋死了，朕想要吞併西樑，而西樑銀行會成爲蕭家世代的保命符，榮華永固。”

    楊廣當即慌張：“父皇，兒臣絕無此意思啊，當初成立西樑銀行是因爲想要拉攏南陳的舊貴族勢力，這些事情兒臣都是一一和父皇彙報過的，西樑銀行這些年兒臣都沒插手管過，做到現在的規模兒臣也很意外。”

    看着楊廣那無比真誠的發言，楊堅也就沒有過多的懷疑，幾年前就預料到現在發生的事情，這樣的謀劃甚是駭人，楊堅也不覺得楊廣會有如此長遠的謀劃。

    楊堅說：“那麼你覺得蕭琮可以代替我們管理好西樑嗎？你這位大舅哥的能力相信你比我清楚。”

    楊堅着重強調了大舅哥三個字，讓楊廣清晰的明白他的顧慮。

    很顯然西樑要是完全掌握在楊廣的手上，他是有擔憂的，太子權勢過盛對於皇帝來說從來都不能算是什麼好事情。

    楊廣並未因爲兩人之間的關係而避諱不談，直言不諱的說：“父皇，蕭琮之才能貧乏，確實不是作爲一國之主的材料，但是作爲西樑之主對於我們大隋來說卻是有利的，還是那句話，真正掌握着西樑的是我們大隋，而他只是一個代理者，平庸或許才是更好的選擇。”

    “理確實是這麼個理，但是朕很擔心，西樑掌握着如此大的財富，若是生了異心招兵買馬對我們大隋不利，而我們沒有及時發現的話，恐怕也是一件大麻煩。”

    “父皇，若真有這樣的一天，兒臣會親自出征，將西樑歸入大隋。”

    楊堅微微一笑：“你都如此說了，那就當如此，但是你和楊昭一起去西樑太危險了，就讓夢嵐帶着昭兒前去吧。”

    “父皇，這……兒臣若是不陪在身邊，兒臣心中難免擔心。”

    “你和昭兒不管如何得留一個在大興城內，不然風險太高了，西樑之主病危的事情南陳想必也一定得到了消息，他們料定了你會前往，恐怕也會針對此事有所部署，朕不希望你去冒險。”

    楊廣據理力爭：“父皇，兒臣連突厥都能打，能保護好自己。”

    “無需多言，此事只能如此，朕會派遣最精銳的部隊，保護夢嵐和昭兒。”

    楊廣知道無法再爭辯了，無奈的轉頭離開了皇宮。

    回到了家中無比抱歉的對蕭夢嵐說：“夢嵐，此行可能得你自己帶着昭兒回去了，父皇不準我出行。”

    善解人意的蕭夢嵐安慰楊廣：“殿下，您貴爲大隋太子，確實應該小心才是，臣妾方纔想了想，覺得帶昭兒走也不合適，但是臣妾又想帶昭兒去見見父親，還請殿下能成全臣妾私心，臣妾就算是死也會護着昭兒。”

    “你這說的什麼話，什麼死不死的，你們此行會有最精銳的部隊護送，一定是安全的，不用過多的擔心。”

    此時楊廣招來了袁天罡說：“小袁今日我要你爲王妃和昭兒此行測吉凶，你可能做到？”

    聽到這話，蕭夢嵐有些震驚：“殿下，這天天的弟弟，還有卜算之能？”

    袁天罡的事情楊廣並未和蕭夢嵐說過，也不想讓她捲入到自己都無法把控的事情中來，這次因爲心中莫名的擔心，還是決定讓袁天罡給算一卦。

    袁天罡問蕭夢嵐要了頭髮，還有楊昭的胎髮。

    到了一個小房間中焚香燒鼎，比之前給來護兒算可沒有這麼複雜。

    整整一個時辰之後，袁天罡出來了，楊廣問：“怎麼樣？”

    “太子妃與太孫此行爲平卦，有小兇之相，但是絕無害命之相。”

    “這次怎麼用了這麼長的時間？之前給來護兒算，和這次大不相同。”

    袁天罡解釋說：“爲來將軍算，只需要算未來之大概就可以了，模模糊糊瞧不清楚沒事，他要的也就是個未來的大體方向，但是太子妃娘娘這次不同，測算的是短時間內的具體之事，得算的更精準，所以也就麻煩些。”

    楊廣點點頭：“平卦，小兇之相，依舊是有兇險的。”

    蕭夢嵐寬慰說：“殿下，既然是平卦，就是不吉不兇，就算有小兇之相，也不過可能的擦破點皮這樣的小事，殿下不用擔心。”

    “不能抱有任何僥倖的心態，我現在是大隋的太子，盯着我的人許多，萬事都得以最小心的心態來對待，這樣吧，來護兒和秦瓊這次都派出去護送你回去，再加上鷹揚衛中的精銳，這樣應該可以保證你安全。”

    “殿下……”

    “不必多少就這樣決定了。”

    病情不等人，蕭夢嵐緊急的將府內的事情分門別類安排給了袁天天，李同安，哈薩雅琪，南溪，然後就帶着楊昭坐上了前往西樑的馬車。

    秦瓊來護兒領隊，因爲楊廣語重心長的交代，兩人也知道任務之重，就算是尋常兩人脾氣不對付，現在也得精誠合作。

    整整八百人的精銳部隊護送，都是個頂個的好手，在大隋境內應該沒什麼問題。

    楊廣在離開之前拉着蕭夢嵐手說：“等到了西樑，交代舅兄，萬事安心，大隋這邊我會盡全力給他安排好，西樑之主永遠屬於蕭家。”

    蕭夢嵐眼含柔情的看着自己的丈夫，重重點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