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輪轉佛

    “老三你搞什麼？”

    “高兄弟，咱可不是傻瓜，你都暴露了，你還如何來得了此處匯合？是叛變了吧。”

    高懷榮義憤填膺，大喝：“伱腦子瓜了吧，我哪裏暴露了，只有你的腦子手下有病對我放箭，我何曾暴露過一絲一毫？”

    高懷榮這麼一說，對方便猶猶豫豫的將刀收了起來，他們確實沒有任何的證據指向高懷榮被發現了，只是出於謹慎，想要試探一下高懷榮。

    “高兄弟不要見怪，今日一場大敗，現在士氣低落，我們也得小心謹慎才行。”

    高懷榮在山寨中地位顯然不低，這時候就勃然大怒對着接頭人如同罵手下一樣罵了起來：“你們是腦子有水是吧，沒看清楚就開打，都說了讓你們埋伏好，埋伏好，就是沉不住氣，這麼大好的機會，浪費了。”

    被稱爲老三的男人埋怨說：“今日還好跑的快，他們手上拿什麼武器啊，和響雷一樣，還有後面漫山遍野來了人，對方有人埋伏，高兄你也沒提示啊。”

    見對方依舊意有所指，高懷榮便說：“你懷疑我，是不是，我也被矇在鼓裏啊，都怪那個楊義臣，這老小子回去搬了救兵，我也不知道啊，不然光憑那個沒腦子的晉王哪有這種城府，至於他們帶來的武器，我確實不認識，我要是知道能不說嗎？”

    高懷榮見對方還是不太相信的樣子，索性拿起了刀：“來來來，你不相信你這就刮了我，我這一年來爲山寨做了什麼，你是沒看到還是怎麼的了？”

    老三放心了許多，高懷榮這一年來爲山寨確實做出了很大的貢獻，而且只要沒暴露他沒有什麼理由反，這就對高懷榮道歉：“高兄，您別介意，都是爲了安全。”

    “真是的，懷疑起我來了。”

    “高兄，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打了勝仗，正開心着呢，打完就迫不及待的讓人寫了摺子要快速傳回給京城，給皇帝邀功呢，這晉王就是個酒囊飯袋，我特地請了命出來做斥候的，現在他很信任我。”

    “那就好，那高兄，我們現在怎麼辦？”

    “晉王還想打我們的山頭，現在他們人多，我們如果正面硬剛不利，所以退縮山頭上吧，靠着陷阱和地利來讓晉王知難而退。”

    老三面露難色：“高兄啊，咱們這次折了這麼多人，死的都是衝在前面最虔誠的僧兵，現在朝廷的大軍壓境，人心惶惶，今日退走的時候都跑了好幾個了，教主和聖女都非常的生氣。”

    高懷榮想了想說：“這樣吧，帶我先去見見二位，我們當面商量一下。”

    “高兄，你離開這麼久沒事嗎？”

    “那傻小子我回去之後忽悠他們說我連夜查探，天亮前回去就好了，保不定還能混點賞賜，這傢伙有錢的很，這羣招募過來的鄉勇，一人得20兩銀子，都比的上我一年的俸祿了，我也撈了點錢，到時候咱們買酒吃。”

    一年對建立起來的信任此時發揮了作用，高懷榮跟人一起星夜上山，直入村寨。

    一葉檀佛國的位置位於山上，要山上幾乎只有一條路，是易守難攻之地，朝廷想要剿滅他們強攻的話恐怕損失會非常的慘重，這也是他們有恃無恐的最大原因，他們知道朝廷的人一般情況下不會冒死來打他們。

    山寨內豎立着一尊銅製的輪轉佛像，漆着金身，足有五米高，要將這麼一大尊佛像打造起來，費了不少的錢。

    高懷仁到了，住持和聖女都出來迎接。

    高懷仁的眼光落在了聖女的身上。

    她站在幽暗的廟宇之中，面容蒼白，眉宇間透着一股難以捉摸的妖氣。那雙眼眸彷彿能透視人心，猶如深淵般帶有神祕的光芒。

    尼姑的容顏絕豔而妖異，紅脣微啓，露出兩排潔白無瑕的牙齒，帶着一抹微笑，她的五官輪廓分明，眉彎如柳葉，眼眸如黑玉，鼻樑高挺，線條柔和，那瓷娃娃般完美的臉龐，彷彿被神仙打造而成，她優雅地行動着，姿態高貴而恬靜，她的每一個動作，彷彿都蘊含着一種神祕的魔力，令人心神盪漾，當她輕輕揚手，飛揚的裙襬翩然起舞，彷彿在演繹一場幻夢般的舞蹈。

    她手中多了一柄雪白的扇子，扇子上繪有絢麗的花卉和仙鶴，她貼在扇子上的指尖，勾勒出無數華麗的舞姿，散發着令人心醉神迷的芬芳，扇子中的花鳥彷彿有着生命，翩翩起舞，似乎在訴說着一段古老而詭異的故事。

    看着這樣詭異而美麗的女子，高懷榮一時間便如同陷落的城池，潰不成軍。

    住持是一個光頭的男人，和尚常伴青燈古佛，本應溫柔和善才對，但是眼前的之人高大威武，虎背熊腰，面容陰沉，臉上佈滿了濃密的鬍鬚，臉上有着一條貫穿左眼的刀疤，讓他倍加猙獰。

    一身黑色的僧袍，袍身上刻滿了諸般封印和咒語，散發出一股壓抑而沉重的氛圍，雙手握緊禪杖，肌肉緊繃，充滿了力量與威嚴。

    “高懷榮見過慈安大師。”

    慈安大師露出笑容，本就兇惡的臉便更難看了些。

    “高將軍，這日子失利，情況我都知道了，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和朝廷軍隊正面抗爭的能力了，拒守山寨似乎還是唯一的方式，你是帶兵打仗的人，可有什麼好辦法？”

    山寨裏面的人確實都是些散兵遊勇，如何與朝廷正規軍對抗可沒什麼經驗，高懷仁的到來倒是給了他們一個選擇。

    高懷仁心懷不軌的看向了聖女說：“慈安大師，咱們入內，我與您與聖女單獨說。”

    三人入屋內，高懷仁這就開始說了起來：“慈安大師，現在的情況，你自己也看到了，晉王雖然確實是個草包之徒，酒囊飯袋，但是皇帝給他安排的兵士都是最頂尖的，我本以爲就兩個親衛是高手，沒想到一個個都是百裏挑一的好手，裝備精良，拿着那什麼新式武器我們也沒見過。”

    慈安大師本就是山上的山賊，現在信了輪轉佛，內在還是沒變，這就罵起了娘來：“這該死的小屁孩，要拿老子的腦袋去建功立業，大不了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慈安大師你別急，現在是這樣的，晉王的目的很明顯，他是要功績，要在皇帝面前逞威風，他手下的人也不傻，不會說就冒死上山和我們拼命，肯定是圍着我們下山的路，堵死我們沒有補給，把我們耗死。”

    “那我們該怎麼辦？”

    高懷榮瞥了一眼聖女：“慈安大師，其實外頭這羣人就算是沒了，咱們也可以再發展，主要是你和聖女的安全，山上有密道，咱們先和朝廷耗着，那小子脾氣急的很，耗上一段時間肯定自己就走了，這山林裏面的枯燥生活他怎麼撐得住呢？”

    “到時候，我就在從密道接你們出去，先去我安排的地方避避風頭，晉王只要拿下了山寨，他可以跟皇帝交差露臉就好了，他在邊關不會太久的，等到他走了，咱們再出來。”

    慈安大師看了一眼聖女：“這個辦法倒也不是不行。”

    “不行！絕對不能捨棄我們的信徒，絕對不能！”

    聖女那一臉堅定的樣子，倒是讓高懷榮更生愛慕之意，聖女振臂高呼：“輪轉佛會保佑所有的信徒，在輪轉佛的佛光之下，所有人都會獲得救贖，我們的信徒們以一當百定能殺的對方片甲不留，今日我就做法祈求輪轉佛的庇佑。”

    這裏要說信仰最堅定的就是聖女了，聖女不是本地人而是從涿郡來的傳教士，總部派下來的。

    慈安大師是利用輪轉佛信仰來幫助自己擴大勢力，聖女這是純信仰，性質不一樣。

    想要說服聖女是極其困難的事情，而這羣信徒現在最信服的其實是聖女本人，聖女不鬆口很多事情就不好推進。

    “聖女殿下，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輪轉佛絕對不希望您出任何的事情，一切要以保重您的身體爲優先。”

    高懷榮這就開始拍馬屁。

    但是這種奉承對於堅定的信仰者沒有絲毫的作用，不能動搖聖女的內心。

    “不行，我絕對不會放棄我的信徒。”

    高懷榮無奈嘆氣的說：“我今日回去就會和晉王殿下建議圍了山寨，慢慢的耗，慈安大師，這對於咱們來說是最好的機會了，若是晉王真的貪功冒進，咱們這邊拼死抵抗，到時候只會是雙方都死一堆人，晉王那樣身份的人根本就不在意咱們的死活，也不在意兵將的死活，大師好自爲之。”

    “高將軍，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我實在是想不到了，這就是目前保全咱們自己最好的辦法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慈安大師，咱們還是得爲自己考慮。”

    慈安大師面色凝重，作爲一個山賊，他可以果斷且無情的拋卻這羣部下偷生而去，但是現在逃跑定然得高懷榮配合，不帶上聖女的話，高懷榮一定不會輕易答應。

    “高將軍，天快亮了你先回去，我這邊來勸聖女。”

    ……

    天光未亮，楊廣還沒睡好就被吵醒了，李峯慌張的說：“殿下不好了，後方接到傳信，楊義臣將軍來消息，前線斥候彙報突厥騎兵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