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一拳打的王公貴胄

    “誥命夫人？”李靖不解，他知道誥命，誥命又稱誥書，是皇帝任命當朝官員，授贈給官員家屬的榮譽證書。

    但是誥命夫人是什麼呢？

    “誥命夫人就是賜給官員貴族正妻的品級賞賜，如同官員一樣，享受俸祿，當然這個俸祿很少，只是一個象徵性的意義。”

    誥命夫人的稱呼歷史上起於唐朝，盛於宋明清，此時還沒有。

    李靖疑惑：“如此有何用呢？”

    “誥命夫人只封給有賢德的官員正妻，絕對不封妾室和身家背景不純良之人，誥命夫人是朝廷冊封，在官員名錄之中，就算是當朝的宰相，若自己的夫人是誥命夫人，那麼你想要合離，休妻，都得皇室同意，不然就是違法了，也可以加強正妻的權威，強化妻妾之分，強化階級。”

    李靖皺眉深思對於女人的事情他不是很瞭解：“如此可以緩解貴族姻親的情況嗎？”

    “也就是說不管如何，就算是宰相，你也只有一個正妻，若是死了續絃另說，其他的都是妾室，不管你原來的身份多麼高貴，柱國嫡女，國公掌上明珠，只要嫁到有誥命夫人的家庭去，你就是做妾的，就是做下人，主人家甚至可以隨意發賣。”

    楊廣指着皇后娘娘營帳前那羣貴族夫人小姐們說：“你瞧瞧這一羣貴婦人，誰願意自己的女兒去給人做妾的？這一羣高門貴女們誰願意自己當下人去，但是一對一，滿朝勳貴爲自己的女兒尋一個好人家做正妻，就得有不少女子下嫁，男子低娶。”

    “強化的宅邸閨帷的階級，而這羣人除非身體有毛病，不然又及能生，誰家幾房算下來沒個十個八個的，當家的主母們能想着小妾生的兒女有個好姻親？這邊攀個好姻親，那邊結個窮親戚，一來二去，誰家都麻煩纏身，這羣誥命夫人又得緊靠着皇權維護她們的身份地位。”

    “舉個例子，就像我大哥，他的正妻是元氏，但是當朝宰相高熲仍舊願意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做側妃，因爲正側雖有差別，但是只要側妃有孃家支撐，生得了孩子，地位就不會低，再舉例，假設現在有一個有本事的人冒出頭，有了權勢，各個大家族就願意拿自己的女兒出去聯姻攀附，就算不是正妻也沒事，因爲區分很小。”

    “但是如果有了誥命夫人，朝廷名義上只認你一個正妻，旁的都是妾室，就算妾室有本事，正妻告到朝廷上，你是要吃板子挨罰的，以後那些貴族們還會拿女兒出去攀附有正妻的人？將自己的女兒送出去做妾，你丟得起這個人嗎？這樣的話就算冒出頭的人有本事，能靠着姻親關係也只能是一家，極大程度上減少個人權勢。”

    李靖想了想便說：“這樣可以解決某單一的一位實權大臣想要靠姻親廣結朋黨，但是殿下這樣也不能完全解決勳貴聯姻的情況啊，甚至誥命夫人以後只會找誥命夫人的家庭聯姻，反而不好了。”

    “現在不也一樣，國公夫人都找國公夫人聯姻，姻親之事完全解決別說現在不可能，往後一千多年估計都解決不掉，只能說減緩。”

    “誥命夫人的制度，看似一種榮譽，但是其實是一種強化約束。”

    李靖顯然依舊不是很懂。

    “你不懂，無所謂，我母後一定極其同意這個提議。”

    他相信獨孤伽羅一定會同意，甚至只要知道了這個事情，這次春遊回去的當天晚上，獨孤伽羅就會和皇帝徹夜長談將事情定下來，要相信一個獨孤伽羅的行動力。

    她素來討厭大臣貴族們成羣結隊的妾室，不是大臣的正妻，她見面都覺得掉身份，只是這年頭沒有分的那麼清楚，又都沾親帶故的，這給她一個名正言順整頓這羣人的機會能放過？

    這一拳打的王公貴胄們臉上笑嘻嘻，心裏哈麻皮。

    楊廣自己也沒想到，穿越回隋朝，自己居然打起了拳，人一輩子永遠也想不到將來會發生什麼，只能說世事難料。

    “殿下，準備現在就去找皇后娘娘說這些嗎？”

    “非也，得等機會，突然去提太突兀了，還得等等時間，等等契機。”

    這一晚上皇后娘娘忙的不可開交，應付人際關係是最費腦力的，一羣貴婦人們又都想着皇后娘娘可以幫自家女兒保媒，有皇家背書，以後就算是雙方有矛盾也好化解的多。

    楊麗華來到了楊廣的身邊，一臉愁悶的坐下。

    “長姐，這是怎麼了？”

    “還能爲什麼，母后還想着讓我嫁人，有意無意的總是要和那羣女人提一嘴，她們雖然嘴上沒說，但是我知道她們心裏肯定是在嘲笑我，誰讓我是一個亡國的女人。”

    “長姐，你太敏感了，人家或許沒這個意思。”

    楊麗華略帶不屑的一笑：“其他人我不清楚，這羣女人卻摸得清清楚楚，趨炎附勢，攀圖富貴，背後說人家壞話，這些事情對她們是最習以爲常的事情了，不會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甚至還互相攀比。”

    楊廣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東西，雖然從小跟着他媽看宮鬥劇，但是打心底裏是真的不喜歡一羣人搞東搞西的，主要是這羣貴婦人也沒電視劇裏面好看。

    楊麗華從苦悶轉爲笑容說：“你媳婦可要到我府上了，你不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到了長姐府上，長姐多教導一下，不是才更好。”

    “嘖嘖，別人都畏我如虎，覺得我狂放不羈，生怕給人家帶壞了，跑偏了。”

    “真性情而已，我覺得比假模假式的好。”

    “你有沒有聽說一件事。”

    “怎麼了？”

    楊麗華壓低了聲音說：“母后的姐姐老唐國公夫人好像得了怪病，腰上纏了一條赤紅怪蛇，疼痛難忍，抓的自己渾身是血，唐國公府將事情報了上來，母后急的不行，想去看望，但是宮內衆人又怕她染病不讓她去。”

    “蛇纏腰？”

    “怎麼，二弟你聽過這事情？”

    “不怎麼瞭解，那後來怎麼辦？”

    父皇先請了方士給老唐國公夫人祛除邪祟，但是效果有限，不久前命人去請大夫了。

    “請大夫？宮內那麼多御醫還得去外面請大夫？”

    “這可不是一般大夫。”

    “怎麼個不一般法。”

    “據說能打虎。”

    “啊？”

    楊廣一下子腦補出了一個兩米壯漢，肌肉壯碩一手擒殺猛虎，一手拿着銀針問你哪裏痛的畫面。

    那真的是藥到病除，渾身沒一個地方敢痛了。

    “想什麼呢？”

    楊麗華叫醒了神遊的楊廣。

    “一個大夫爲什麼要打虎。”

    “不知道反正外面都是這麼傳的，隱居在終南山，好像叫孫思什麼……”

    “孫思邈？！”

    “對，好像是這個名字。”

    這可是大名鼎鼎的藥王啊，怎麼到了楊麗華的口中就成了打虎英雄了，人家的故事是虎守杏林。

    有虎伏跪求醫，孫思邈首創“虎撐”治癒金簪卡喉之疾，虎有靈性，不復危害人畜，感恩爲其守護杏林並充當藥王坐騎。

    這是用來說明孫思邈醫術高，連老虎都醫，楊麗華這形容，真是流言蜚語害死人。

    一想到孫思邈，楊廣靈光一閃，嘴角帶笑。

    孫思邈這個藥王的藥，除了是丹藥的藥，也是火藥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