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一章 履新應天府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鄭家老二字數:4666更新時間:24/06/27 20:30:40
    人生的大起大落確實刺激,前番還是低谷,又上到了高處。

    而且老朱還有任命,鄭雄只能繼續接旨。

    “朕唯治世以文,戡亂以武,鑑於鄭雄在惠民藥局成績斐然,活人無數,隨軍途中也頗有章法。”

    “文與武深得朕心,現升任爲應天府府尹,着三品銜,食祿四百二十石。”

    “欽此。”

    又是封侯,又是升官,若是旁人恐怕都會高興的昏過去。

    可是鄭雄才從被奪了侯爵之位的陰影中走過來。

    要是過上一段時間,再來上一次,誰能受得了。

    再說,老朱就不是個好人,丹書鐵券的解釋權在他的手上,給這玩意一點用沒有。

    侯爵的位置也是催命符。

    應天府的府尹更是苦差事,上面一堆大爺,下面一羣人都要伺候好了。

    老朱的眼皮子底下還不能摻點沙子。

    怎麼想都是十足的苦差事,吃力不討好。

    可是老朱的任命都下了,自己不聽也得聽,除非抗旨不遵。

    這樣一來,沒有足夠的的理由支撐,不死也要掉層皮。

    只能乖乖的接旨。

    “微臣領旨,多謝陛下恩典,必不負皇恩,以報陛下。”

    老朱正在興頭上,看見鄭雄的態度還行,點頭道。

    “記住你今日所說,包青天不錯,望你也能如此,來日若有負天下,你知道有何後果。”

    別人聽到老朱的話,可能只會認爲這是老朱的告誡,鄭雄不一樣,那是知道老朱真的敢下狠手人。

    “臣謹記。”

    殿內的其他人看見老朱和鄭雄一副君臣相交的模樣,也沒哪個站出來附和和反對。

    主要是遼東的局勢給了衆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論功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沒幾個能比得了,一個侯爵之位絕對夠了。

    但是老朱的謎之操作實在是迷惑人。

    前番給鄭雄封了個冠軍侯,引得衆人不滿,怎麼說都不聽。

    正當衆人以爲塵埃落定,已經不想再生事端的時候,結果回來後莫名的安了罪名給擼了。

    擼就擼了,雖然藉此被敲打了,但是也是件好事,武將這個團體對比還是比較滿意的。

    現在遼東歸附,按理說這麼大的功勞,再次封賞給冠軍侯的頭銜,名正言順。

    可是老朱偏不,重新給了個醫侯的侯爵。

    怎麼說呢,就是彆扭,好像哪裏不對,好像又挑不出什麼毛病。

    也就鄭雄,文職做的可以,成績很大,武職瞎弄弄,陰差陽錯也有莫大的功勞。

    真要是換了一個人,也不能像鄭雄一般,如此絲滑的能被兩面封賞還讓人挑不出毛病。

    而且醫侯這個爵位,給鄭雄絕對合適,沒任何理由能夠反駁。

    不知道老朱什麼毛病,衆人也就靜觀其變,等着散朝回去揣摩。

    老朱有啥壞心思呢,主打的就是一個叛逆。

    開局一隻碗走到現在,一直在學習,一直在摸着石頭過河。

    自有自己獨特的馭人之術。

    摸不着頭腦就對了。

    這第二天的早朝沒什麼新意,遼東歸附和鄭雄受爵就是今天的主題。

    其他的時間沒啥特殊的,也就鄭雄更進一步,在大殿中有了一席之地,不用去殿外受凍了。

    早朝結束,老朱一高興,又混了一頓飯。

    別說,這次地位提升的跨度挺大,相當於從處級一躍升到了高官。

    巨大的跨越讓衆人不敢有絲毫小覷之心。

    吃飯的時候,不乏結交巴結之聲,讓鄭雄一時榮耀無雙。

    回到家中,老朱給予的榮耀還有賞賜也一併帶回。

    家人看着象徵着侯爵的丹書鐵券和三品的袍服面面相覷。

    三級跳三級跳也就算了,剛被擼了的侯爵之位也找補回來了。

    雖然換了個侯爵的名號,但也是侯爵不是,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賈氏了。

    鄭雄封了三品,連帶着賈氏也得了三品的誥命。

    不同於鄭雄封侯自己這個侯老夫人的稱號。

    三品的誥命可是實打實的,一個是有實權的,一個是與國同休的榮譽稱號,都能領取一定俸祿,一個有實權有着超品榮譽的官員,這地位一躍而起,在這應天府也在中上的階層。

    與此同時,老鄭也得到了好處,正三品的證義大夫的頭銜和侯老大人的名頭,訴說着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故事。

    與此同時,衛紅和韓月兒都得到了封賞,只是沒有那些榮譽上的名頭,該有的賞賜不少。

    就是生了個好大兒,讓衛紅這個夫人在家裏要好生敦促這麼個意思。

    在這個時候,其實誥命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簡簡單單的侯夫人已經是榮譽之至。

    老鄭很高興,一家人圍坐在家中,好好的奢侈了一把。

    賈氏的不快也在鄭雄重新得封中得到釋放。

    接下來的兩天,老朱放假,鄭齊又邀請了街坊四鄰吃了一頓流水席。

    還有一些自行前來恭賀的官員,都是得了消息,來巴結的。

    賈氏和老鄭也在一片片恭賀聲中,逐漸迷失了自我。

    唯有鄭雄不苟言笑,送來的禮物一一退還。

    “侯老夫人,這是在下的一片心意,還望老夫人笑納。”

    賈氏眼中含笑,面對前來恭維的來人,樂呵呵的說道。

    “來就來了,帶啥東西,快去坐。”

    一個個的來人送禮,賈氏是照單全收。

    鄭雄在一旁看着賈氏,偷偷的將禮物拿到門外,放在一起。

    有走人的直接叫出名字,把禮物退還。

    老鄭和賈氏高興,鄭雄也不想當面頂牛,用着自己的方式。

    這一切,賈氏毫不知情,等到結束後想要看看禮品才知道。

    有些不甘心,可是賈氏也明白了,鄭雄的存在才是這個家裏最大的意義。

    知道這個事情也沒再多說。

    就這樣,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鄭雄在這天清晨醒來,準備着履新,前往應天府衙門述職。

    新官上任,總得給人留點好印象,所以鄭雄起的還是挺早的。

    此刻的應天府中,衆官員已經知道了鄭雄即將擔任府尹的事實。

    短短的兩年多時間,鄭雄從一個小小的藥局提領,還受着應天府的管轄。

    雖然後面官職升的挺快,三級三級跳,但是也不算離譜。

    科考狀元還不是鯉魚躍龍門,從功名身成爲了五品官。

    但是鄭雄又一次跳級成了應天府的主官,是誰也沒想到的,更別提還有侯爵之位傍身,狀元那是拍馬都比不上了,在那個職位還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更進一步。

    眼見昔日還能在一起聊上幾句的同僚一躍成了自己的上司,誰都不能保持平靜。

    感嘆着時代變化的太快,卻又只能收拾心情,迎接鄭雄的到來。

    鄭沂言正在衙門等待鄭雄,與其交接,通判走了過來。

    “府尹,歷年的賬單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交接完畢就好。”

    鄭沂言擡頭看了一眼通判。

    “怎麼了,本府調職,伱怎麼一副苦瓜臉,莫不是不高興。”

    通判擠出一絲笑意。

    “沒有,府尹大人高升,下官自然爲之慶賀,只是鄭提領成了主官,下官覺得頗爲夢幻。”

    鄭沂言暼了通判一眼。

    “嗨,有什麼夢幻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正常不過,我看你是接受不了吧!”

    被鄭沂言捅破了心中想法,通判也沒藏着噎着,大方的承認。

    “真是逃不過大人的法眼,下官確實有些。”

    鄭沂言摸着鬍鬚,也沒弄別的事務,反而聊起了天,用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說着經驗之談。

    “這才哪到哪,甘羅十二歲拜相,冠軍侯二十一歲封狼居胥,若是接受不了,那早就天下大亂了。”

    “有些人不是能用常理能判斷的。”

    “說起來,老夫能夠升職,也託了鄭雄的光,正是其所在的惠民藥局近年來所出的事蹟,對百姓,對天下有莫大的功勞。”

    “應天府作爲直屬上官,領導有功,對藥局也算支持,論功行賞,老夫才能得以升上去。”

    “不然今年老夫也該退了。”

    “其實吧,這應天府你也知道,處處要錢,處處受掣肘。”

    “老夫也有些力不從心,沒有因此受過,能夠全身而退都是一件好事,現在沾光了,老夫也給你一句忠告。”

    “與鄭雄這類人,同處一個時代,是壞事,因爲別人只會在他的光環下黯淡無光。但是也是好事,因爲你在他手底下做事,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凡事想開點,安心的做事,別想太多,也算本府走後給你的忠告。”

    心裏的障礙不是一下就能開導的,不過聽完鄭沂言的話語,經過開導,通判的眉宇間也舒展開來,不像先前的一副苦瓜臉的模樣。

    “大人教訓的是,下官明白了。”

    “明白就好,本府也不多說了,你下去吧!鄭雄來了叫我。”

    “是。”

    鄭雄的懶散是出了名的,應天府的衆人卻是只能乖乖的等候。

    官場上主要是態度問題,迎接的問題必須到位。

    上官怎麼想的沒人知道,露面了或許上官不喜,但是也不會因此遷怒你。

    但是你要是不來,那你的名字絕對會記在他的小本本上。

    或許你是分身乏術,會當面誇獎你兩句,叫別人學着點。

    轉頭就是另一副光景。

    當你還在被打壓而不自知的時候,可能就是因爲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在上官那裏引起的。

    比如說大名鼎鼎的海剛峯。

    海瑞任職淳安縣的時候,勤儉簡樸。

    浙江總督胡宗憲曾告訴別人說:“昨天聽說海縣令爲老母祝壽,才買了二斤肉啊。”

    胡宗憲的兒子路過淳安縣,向驛吏發怒,把驛吏倒掛起來。

    海瑞說。

    “過去胡總督考察巡視各部門,命令所路過的地方不要供應太鋪張。現在這個人行裝豐盛,一定不是胡公的兒子。”

    打開胡公子的袋子,有金子數千兩,海瑞把金子沒收到縣庫中,派人乘馬報告胡宗憲,胡宗憲因此沒有把海瑞治罪。

    嚴嵩的黨羽、都御史鄢懋卿出巡兩浙、兩淮鹽政,一路上威風凜凜,到處貪污勒索,利用職權收受賄賂。

    巡查路過淳安縣,酒飯供應的十分簡陋,海瑞高聲宣言縣衙狹小不能容納衆多的車馬。

    鄢懋卿十分氣憤,然而他早就聽說過海瑞的名字,只得收斂威風而離開。

    鄢懋卿囑咐巡鹽御史袁淳治海瑞和慈溪縣霍與瑕的罪。

    霍與瑕,是禮部尚書霍韜的兒子,也是坦率正直不諂媚鄢懋卿的人。

    當時,海瑞已提拔爲嘉興通判,因此事貶爲興國州判官,任職期間屢平冤假錯案。

    兩件事,雖然是海瑞海剛峯不願送禮的表現,體現了海瑞剛正不阿的態度。

    但是也因此得罪了人,胡宗憲不與計較,不代表別人不與之計較。

    上了別人的黑名單,那麼縱使一件小事,別人也能因此放大,找你的麻煩。

    鄭雄述職,你可以不迎接,但是也要做好被鄭雄穿小鞋的準備。

    你說別人都來了,就你不來,彰顯自己的性格無所謂,突出就要捱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謹小慎微,討好上官一直是官場上上升渠道的不二法門。

    當鄭雄跨入應天府的大門,被嚇了一跳,黑壓壓的一片,全是人。

    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在。

    見到鄭雄,都恭敬的行禮。

    “參見府尹大人。”

    別說,這陣勢,誰看了都會心情激盪,鄭雄也不能免俗,也難怪這些面子工程絡繹不絕。

    權利的魅力也在此展現的淋漓盡致。

    “大家都是同僚,這麼多禮幹啥。”

    鄭雄擺了擺手,向着衆人示意不用多禮。

    但是鄭雄雖然這樣說,別人不會就這樣以爲,姿態做足很重要。

    “今時不同往日,大人現已貴爲府尹,自當受得。”

    這場面,享受歸享受,可是鄭雄也算見過世面,指揮千萬人的場面比這可大多了。

    當即發話。

    “都免了吧!大家都是同僚,今後還指望衆位幫襯,真不用如此,都散了吧!”

    姿態到位,又露了臉,衆人便不在糾纏,行禮便一一散去。

    場上只剩通判,對着鄭雄說道。

    “府尹,老大人在後堂等候,準備交接事宜。”

    聞言,鄭雄連忙說道。

    “唉,都怪我,忘了這茬,還要府尹等我,這就過去。”

    後堂,鄭沂言正在閉目養神,聽到動靜,就看到鄭雄到了面前。

    “你這,咱也不說了,今後可不能再如此散漫,這一府之地的事務可不是你那一個藥局能夠比擬的。”

    “再想要和以前那樣舒服是不可能的了。”

    “平日早些來,堆積如山的公文都要處理,還有其他的事務,有的忙。”

    作爲曾經的頂頭上司,現在也不是就這麼退下了,而是高升,鄭雄聽到鄭沂言的教導之言,點頭稱是。

    “多謝府尹的教導,以往承蒙府尹的關愛,下官不勝感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