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說話算話

    李林這話一說，老爺子先是愣住，反應過來隨即冷哼一聲。

    “你小子可別只着和尚罵禿子，你以爲老朽聽不清你是什麼意思嗎？”

    老爺子說完鬍子都氣得翹起來了，李林眉頭一跳，急忙笑呵呵道：“老爺子，咋不就是好奇嘛！”

    “哼，滾蛋，你小子花花腸子不少，明明想知道，卻又不直接詢問，拐彎抹角的試探，你說老朽是老眼昏花還是怎麼的？”

    心思被戳破，李林也沒感覺不好意思，嘿嘿笑道：“老爺子，直接問多得罪人啊！咋這不是有個迴旋的餘地嗎？”

    看着面不改色的李林，再聽聽他這話，老頭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時不時有幹起來的情況，但又很快平靜下去。

    院子裏，顧本徳鬱悶啊！活了幾十年，今天居然不知不覺被這小子給套話了，雖然沒有說得很明白，可以這混球的聰明勁，怕是知道得八九不離十了。

    “老爺子，你們一代代這樣幹，周圍的人怎麼看待你們的？”

    李林此時心中也震驚，擡起頭詢問的時候感覺自己也平靜不下來。

    娘希匹的，難怪顧家莊這些人富裕，人家土匪是專門禍害老百姓，而他們是專門禍害土匪的。

    難怪要人人習武，這種刀頭舔血的日子恐怕已經深入血脈了。

    “哼，怎麼看？有害怕的，有感激的，當然，家裏有做土匪的被我們殺了也恨着我們，你說他們怎麼看。”

    顧本徳說到這裏眼睛一眯，悠悠接着道：“顧家祖訓，爲家一方，保一地太平，我們顧家現在落寞了，若是幾十年前，你看看整個趙縣的土匪有這麼猖獗的嗎？”

    說到這裏，他話鋒突然一轉，開口道：“說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前段時間有幾股勢力大的土匪被那個叫什麼八路軍的給殲滅了，老頭子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李林聞言滿頭黑線，他聽出來了，老爺子這是說八路軍搶了他生意，要是沒有土匪，那顧家莊的生活質量就下降不少。

    “我說老爺子，你們幹土匪，土匪就沒有報復啥的？”

    老爺子聞言沉默，過了一會兒才嘆氣道：“報復，怎麼沒有報復，我們雙方都是有了名號的，只是我們慢慢落寞以後，對大勢力的土匪根本就沒有動手的能力，所以才有一段平靜的時間。”

    李林此時明白了，大魚吃蝦，蝦吃小魚，而顧家莊目前的情況只能乾乾小買賣。

    既然不去招惹大勢力的土匪，那那些土匪也不會無事找事，畢竟顧家莊在這片區域所做的事確實很有威懾力。

    李林此時沉默，而顧本徳卻將目光放在他身上，沒好氣道：“老朽的底你搞得差不多了，你就不跟老子說說你到底是幹啥的？”

    李林也沒好氣看了老爺子一眼，說道：“都說人老成精，我就不相信你沒個猜測。”

    顧本徳哈哈大笑起來，開口道：“身上帶着槍，不是土匪就是軍人。”

    “你小子不像那些狗腿子，軟骨頭，那麼你一定是中國軍人了。”

    “這片區域的晉綏軍已盡走了，那麼就只有最近一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八路軍了。”

    說完老頭還一臉審視，李林直翻白眼，別這麼惡趣味行不行？

    老頭等着李林的最後確定，而李林臉色嚴肅下來，站了起來，敬禮道：“八路軍獨立團下轄第一游擊隊李林，正式拜見顧老爺子。”

    李林的正式讓老頭愣住，這還是剛剛嬉皮笑臉的混球嗎？

    “游擊隊？你們不是八路軍嗎？”

    老頭還是有點迷糊，而李林卻笑了起來，開口道：“都一樣，都一樣的，反正我們都是打鬼子，保護鄉親們的。”

    老頭微微點頭表示明白，這段時間八路軍打東洋人確實流傳開來，他也略有耳聞。

    “小子，說說你的目的吧！別藏着掖着。”

    老爺子話鋒一轉，既然知道李林是八路軍，那麼接下來就要知道他的具體目的。

    李林也不含糊，看着老爺子鄭重道：“顧家莊打土匪，保家衛民，我李林佩服。”

    “可是老爺子，現在情況變了，土匪只是小問題，我們現在面臨的是小日本鬼子的入侵，多少中國男兒血灑疆場，只爲保住我們的國家。”

    “老爺子，沒有國哪裏有家，我輩男兒怎可做那軟骨頭，我們要打，要殺，直到我們取得勝利。”

    李林說到這裏，老爺子便明白了，這是來招兵的。

    見到老爺子沉默，李林語氣低沉起來，開口道：“我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我不敢保證每一個都能活下來，可我敢保證一點，那就是戰死了，後輩子弟將以我等爲榮，時時緬懷，血是不會白流的。”

    李林聲音越說越大，老爺子感受到了他的心情，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院子裏又陷入沉默，過了好一會兒，顧本徳老爺子擡起頭，輕聲道：“給我說說你們八路軍吧！”

    李林聞言眼睛一眯，隨即笑了起來，便開始解釋，因爲這點他最清楚，恐怕很多八路軍都沒有他清楚。

    兩人就在院子裏說着笑着，到了晚上，招呼李林吃了一頓後，讓他去休息，老爺子就笑着離開了。

    第二天，李林剛醒來，走出房間，剛準備去找老爺子，此時一個青年走過來，讓李林跟着他走，說是老爺子要找他。

    走了一段距離，來到一個祠堂，李林看見彙集起來的人就渾身一震。

    “來了，你先等着。”

    老爺子讓李林站在一邊，然後回頭對着大家道：“這是八路軍李林，他是來招兵的。”

    “八路軍？”

    圍在一起的人都討論起來，八路軍他們可是聽說過的。

    “咳咳，都安靜。”

    老爺子讓大家安靜，接着道：“昨天我們聊了聊，老朽服氣了，你們誰想當兵，那就去。”

    “父母妻兒不必擔心，老朽在這裏立誓，顧家一族，奉養之事絕不輕慢。”

    這是承諾，大家都明白。

    “無國哪有家，顧家男兒，你們該上戰場了，活下來爲顧家榮耀，戰死則入祖墳，受世世代代香火祭奠。”

    老爺子說到這裏，大家都安靜下來，此時李林向前一步，對着大家道：“你們打土匪，顧家威名赫赫，可我要帶着你們打鬼子，打僞軍，國之戰，你們敢嗎？”

    敢嗎？當然敢了，刀頭舔血，他們經歷過，東洋人的畜牲行徑他們也知道，都是殺人，那殺畜牲豈不更加痛快。

    “我加入”

    “我也加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