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蔣洲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垠軔字數:3128更新時間:24/06/27 19:52:21
人形如光,左右雙刀在手,風凌猝得朝那大漢砍去。
“媽了個逼,老子會怕你不成!”
大漢怒呵間,短襯撕裂,單跪在地的身體忽爆起——
……
賽場怔怔間又恢復火沸,那大漢顯然已力竭,呼和緩伏喘息間,動彈不起,但危急如此,他撐起身體,粗手一伸,攢上全部身家,拼命一戰。
“找死!”
風凌心中暗訕。仇視更加重幾分。
“佟煜!”
眼見那刀影已揮之場外,凝萱忽想起季嬤嬤死時的血狀,激靈中捂上眼睛。
這佟煜,不是最熱心腸?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只覺那擁擠成一片的抑制呼吸由緊變輕,又漸繃緊起來,就在那右刀與大漢肥腦即相蹭之時,後者垂落的左手卻悄然擡起,直攻風凌下盤,掃出的寒影,與對面正面相擊,反射至二人,生生都退了十幾步。
好在兩人功力都不錯,盡力穩住,才沒有甩出圍場。
風凌雙腿硬曲,若非兩手刀柄支撐,狼狽狀更加,再看那大漢,赤裸胸膛上,仍是被留下幾道淺淺的刀口。
“還打嗎?”
風凌翻白眼,在無法輕易制敵,甚至敗退之下,並沒有退縮的陣勢。
“還沒分出勝負,當然要接着打!”
“四師兄,打他,把他打趴下……”
“雜種,老子會怕你不成?”
大漢一把抹去嘴角的血,抵着困槌般的精力,量眼風凌,笑道。
“老子長這麼大,最看不上你們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
“呵——”
這話一出,風凌果然是怒,“想教訓我,你還差得遠呢?”
“那就試試——”
“試”字尾音未現,衆目睽睽之下,風凌凌空蹦起,人已飛至大漢前頂,但後者,顯然沒能料及其忽然出手——
“不好!”
旭英正與佟煜低聲交談,掃眼間,見此景,驚叫了聲,“九師兄!”
飛刀直出——
風凌雙刀血殺甚極,飛刀離手,佟煜算不得距離,更不知能否救下那人?
沒能!
但,青光一閃,一隻細劍不知從何處飛來,如細針般,閃出極大威力,輕輕一擋,那旋似陀螺的左右雙刃便散揚兩處,倒插進地泥之中。
飛刀也同樣——然佟煜、凝萱和旭英皆是釋了口氣,好在那人沒事!
“蔣洲,是蔣洲!快看!”
衆人熙論聲中,蔣洲已然落地,一身苔底黃紋束衣,一條長辮直在身後,左手負在腰後,更顯眼的,是他右手所持的劍,繡花針般的細長……檢查問詢完大漢傷勢,蔣洲道。
“比武切磋,點到爲止,閣下何必非要下死手呢?”
“蔣洲!”風凌一愣,“比武切磋,就不要上這競技場!”
“所以,我若站在這兒,也能殺了你,對吧!”
蔣洲緩緩道,聲音清淡如水。握劍的手,卻是攥緊。
“蔣洲生氣了!看他要怎麼辦!”
“四師兄和他比的話,能贏嗎?”
……
“這人是誰?”佟煜問旭英,“蔣洲?”
“他?”旭英繞了下舌頭,道。
“怎麼說呢!說他是新人,算不上,他是師兄你離開後上山的!說是舊人……他卻與宗門弟子格格不入!”
“也並非格格不入……我之前與師兄你說過,有人的確是爲修習而來!這蔣洲應該就是這樣!
……
“你終於肯和我比啦?”風凌上前一步,衝着那大漢道。
“早知這樣,我就該先撬了他的天靈蓋!”
“你說個屁呀,有本事跟老子比……”大漢硬生道,話咳時嗓聲卻是沉悶無力。
“他或許傷到了肝臟,還是……”
凝萱不識得那蔣洲,卻被這大漢吸引,“是中毒嗎?”
看了眼佟煜,凝萱越過右側臺階,旁若無人去關注那大漢,“你沒事吧?”
“我——我——”
再未說出第二字來,癱身頃倒,渾身發憷!
“王奎!”
蔣洲回身,顧不上教訓風凌,“王奎!醒醒!”
“是中毒!”凝萱輕握其脈搏,“要趕快祛毒才行!”
聞言,蔣洲趕忙封住王奎幾處穴位。
“蔣洲,你什麼意思?”
風凌頓了半天,蔣洲卻轉心不在比武之上,氣怒道。
“今日不便,改日再戰!”
蔣洲淡道,“風凌,能做出投毒這齷齪事的小人,最好不是你,若是,我蔣洲絕不放過你!”
“蔣洲,你別血口噴人,你別走……還沒打呢?”
“你若執着於此,我認輸!”
蔣洲腳步一頓,說了句,和凝萱架着王奎離開。
“蔣洲——你——”
“四師兄,強人所難,可不是競技場的規矩。”
風凌,蔣洲,這二人爭鬧,無人再敢插嘴,眼見風凌要衝上去,佟煜提警道。
“四師兄,大家都是同門,本應互相扶持,不是彼此爲難,互爲對手!比武固然重要,但還是不要因此傷及同門之情。現在的瑞堯宗,應該團結,而不是分裂……”
話完,追趕那三人而去。
房中,蔣洲將王奎平躺至牀榻,一路不過半時辰,其面色果如凝萱所言,已是灰白狀死人,肥壯臉柱,兩頰凹顯其中,好似被妖魔吸光元氣般。
“方纔要多謝姑娘提點,否則,他這小命是保不得!”
蔣洲這時才得空,對一路幫襯過來的凝萱道。
“不過姑娘,可知這毒是來源於何處嗎?”
“我當時並不確定,所以才上前探問,我不懂醫術,更不認識這毒。”
凝萱搖頭,“既然人已送到,那蔣公子,我便先離開啦!”
“好!”
這情況實在頭疼,蔣洲蹙眉,卻是一躬身,“姑娘慢走!”
還未走出幾步,便碰上了趕來的佟煜。
“他怎麼樣?”
凝萱臉色並不好看,佟煜如是開口,“我已讓旭英去找六師兄,他或許有辦法。”
“嗯。”凝萱點頭。又想問什麼,佟煜卻是望向她身後,定睛注目。
回頭,只見凝萱剛離開的屋中,烈風如疾,連帶怒吼,呼嘯而來,再仔細聽,是蔣洲!
佟煜已搖擺四輪車,停在那高達數米,如同院牆的透明屏障外,雙手合至丹田,呼吸收緊,運功發力,掌心推出,一擊在那東西上戳出個窟窿。
“危險!”
推門闖進,卻還有另一重護身,蔣洲與王奎,相對盤腿而坐,前者正試圖以內力將王奎之毒逼出,但過程並不輕鬆,似乎,似乎有股邪氣,反在吸噬自己,待他想要全身而退時,已再難抽身。
“花瓶給我!”
佟煜對驚杵在門前凝萱道,“快!”
扔過來時,佟煜一閃,那花瓶“噼裏啪啦”地碎成玻璃屑,凝萱正納悶,只見佟煜凝神間,那些大小利渣,已合在掌中,一齊被拍入蔣洲與王奎挾交僵衡之處。
“轟——”地巨響,蔣洲脫繮般,彈出半米遠,緩衝着伏跪而支。
“沒事吧?”
佟煜問了聲,又至王奎身邊,細察番後,對蔣洲道。
“西域奇毒,必須解藥才行!”
“哪裏能求得解藥?”蔣洲強忍餘震的極疼,笑道。
“本以爲江湖傳言是假,如今算是相信,這瑞堯宗,果真是日暮窮途,今不保昔!”
佟煜並未佩戴黑白雲紋抹額,聽這話,沉默半晌,這種卑鄙害人之法,連平常人都不屑,瑞堯宗,說是雞鳴狗盜之輩,也不爲過!
蔣洲稍恢復些,溫言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蔣公子不必客氣,這毒素本來就有反噬吸毀人功力之效,你是救人心切,才中了他人設下的毒計!”
“風凌?”
蔣洲心底是不相信的,可佟煜這麼說,“我是看錯他了!”
“他沒那心思,更沒那膽子!”
佟煜很瞭解道,轉言道,“蔣公子想要解藥?”
“你究竟是什麼人?”
蔣洲反問,方纔那下,他對佟煜的身手多少有些見識,能救下他,至少比他不下。
“我若是救下王奎,蔣公子可否許在下一要求?”
“你不是瑞堯宗的人?”
“相反,在下正是瑞堯宗弟子!”
“真是可惜!這樣好的武功,獨是頂上這瑞堯宗的污名!”蔣洲感慨,倒不在乎,問。
“你要什麼?”
“我要蔣公子,你,留在瑞堯宗!”佟煜道,想了想,補償說,“也不必太久,三年!”
“是因我方纔的謾罵?”
“不!”佟煜堅硬否認,道,“你罵得對!因而我才要你留下!你來此,是因仰慕瑞堯宗之名,如今,你貶低他,也是尋常,但我,不希望蔣公子失望!”
話語漸輕,連佟煜自己都不確定,黯然道,“若是蔣公子不同意,我也……”
“好,我答應!”
蔣洲赫然,聲嗓卻是溫和的,“衝你這句話,也爲我兄弟王奎,我答應!”
“那麼,就請施救吧,請告訴在下,解藥——”
“九師兄,有您的請帖!”
正說着,從破舊門外,跑出一孩童,身着瑞堯宗服飾,大喊道。
凝萱接過,唸完,道,“你三師兄,他請你,明晚在後山一敘!”
這不解藥就來啦!
傍晚,旭英趕着回來,卻並未見到李殤。
“六師兄叫我拿來些藥草!”旭英委屈道,“六師兄真是古怪!”
“他本就這樣,你與他接觸不多,原諒他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