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風雲變化龍 第六百七十八章 山道上的枝葉輪迴

    方南虎四人來到山前已經有了數日的時間。

    除去方南虎，其餘三人都是大楚皇室的供奉。其中一人也是虞知的熟人——雷煅。

    方南虎開口說道：“我們知道的也不多。山形似刀，所以稱之爲刀鋒山。刀鋒山很詭異，山外的風吹不到山中，山中的一切也走不出山中。你看山上...”

    幾人都順着方南虎手指的方向看去。

    “山上的樹沒有一片樹葉，但山林中似灰燼的樹葉不斷飄動着，每當這些樹葉要離開山中，就會立刻化作灰燼，甚至連灰燼都不剩。”

    “這座山彷彿是一座囚籠，只進不出。”

    “之前，範族和花族已經有人走進了山中，直到現在也沒人走出。”

    虞知下意識地說道：“是有些玄妙。”

    方南虎繼續說道：“但也有人覺得輪迴之心就在這座山中。”

    “輪迴之心嗎？”

    另一邊，範族和花族的人也看向了虞知等人的方向。

    這兩族中開碑強者很多，進入燼墟尋找輪迴之心的人也很多。

    花族由花玉澤領軍，而範族則是一個叫做範寒衣的人。

    範寒衣也是開碑九品巔峯強者，因爲範族有個範冰瑩，所以範寒衣一直坐不到範族第一人的位置。

    現在範冰瑩死了，那麼範寒衣就成了範族接下來最大的希望。

    “虞知..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範寒衣眼中閃着寒光，“而我感謝你的方式就是親手殺了你！”

    “範兄，燼墟中是我們殺虞知最好的機會。”花玉澤笑着，恨虞知入骨。

    範寒衣點頭，“有機會自然要殺了他，但你我都清楚，輪迴之心更重要。”

    花玉澤也明白這些。

    三日前，花族兩人踏入到山中，至今還沒有出來。

    想必是凶多吉少，再也走不出這座山。

    “範兄，或許輪迴之心就在山中。”花玉澤越發確信，將殺死虞知的事也放在了一邊。

    範寒衣也深有同感。“此行，還需要我們親自走一趟。”

    一日之後，範寒衣和花玉澤也走入了山中。

    葉清歡說道：“我們要進山了嗎？”

    虞知擺擺手，“再等等。”

    刀鋒山附近一直沒有夜鬼出沒，也算的上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山中那一片片灰燼樹葉飄動着，散成灰燼。

    虞知看向身邊的無花。

    自從來到刀鋒山前，無花就陷入了一種頓悟的狀態。

    一日時間，無花依舊望着山中紛飛的灰燼樹葉，半空中的樹葉似一道道火焰在無花的眼眸中燃燒。

    “等無花醒來，也許有收穫。”虞知說道。

    四人之中，無花佛心澄澈，堪稱悟性最好。

    在無花身體中又有無數的夜鬼怨氣，踏入燼墟必然會有不一樣的感應。

    這不是虞知他們能夠相比較的。

    刀鋒山外，陸續有人走入刀鋒山中。

    洛族和姜族的人，還有江湖上的其他強者也紛紛一咬牙，踏入刀鋒山。

    輪迴之心有多少，誰也不知道。

    萬一只有一顆輪迴之心，其他人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又過了一日，刀鋒山前只剩下虞知一行人。

    除了無花在頓悟之中，其餘人也都在修行。

    “輪迴之心，原來是如此。”無花喃喃道。

    白皙的面龐上露出一抹笑意，額間的“卍”字佛印閃爍着，如那灰燼樹葉一般發出暗紅的光芒。

    “一花一世界。”

    無花雙手合十，身上散發一層淡淡的金光。

    忽而，在無花腳底生出無數的彼岸花，鮮豔的花瓣在風中搖曳着。

    頃刻間，方圓百里的赤地都開滿了彼岸花。

    荒蕪淒冷的大地上瞬間充滿了生機，天上重重黑雲彷彿也散開了一些，落下了一些光彩，讓這個昏暗的天地更清晰了一些。

    “小和尚...”虞知不可思議地望着無處不在的彼岸花。

    葉清歡等人也都紛紛脫離了修行。

    “無花這是...”

    不等幾人驚訝，無花邁步在彼岸花之間。

    “一世一輪迴，幻生亦幻滅。”

    梵音滌盪之下，地上的彼岸花紛紛飛揚到半空中，如刀鋒山上的灰燼樹葉一般燃燒着，然後化爲了灰燼。

    新生、成長、衰敗、死亡。

    如此便是輪迴。

    彼岸花的奇景瞬間消失。

    天地間又化作了荒涼的一片。

    無花收斂了一身的金光，說道：“虞兄，我想山中定有那輪迴之心。”

    虞知則是問道：“剛纔彼岸花海是你有所感悟？”

    無花點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喜色。隨即，他又像是犯了戒律一般，低頭念道：“阿彌陀佛。出家人無喜無悲，罪過罪過。”

    虞知沒好氣地給了無花一個腦瓜崩。

    “罪過你個頭。輪迴之心被別人奪了，你就高興了？還不快說！”

    虞知知道無花一定看出了什麼？

    或許能否尋到輪迴之心的關鍵就在無花身上。

    無花摸了摸腦袋，神情無辜。“虞兄，不必着急。這山中要真有輪迴之心，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別人奪走的。”

    說着，無花率先邁步踏入刀鋒山中。

    虞知等人見狀也都跟隨着無花的腳步。

    僅僅是這一步，便是天壤之別。

    一股莫名的力量便是落在了身上，說不上這是何種感覺，彷彿是時光洪流席捲而來，滄海桑田只是瞬間的變化。

    “你們都感覺到了嗎？”虞知問道。

    衆人皆是點頭，葉清歡仔細感悟了一番，說道：“很玄妙。說不上來的意味，但也極爲可怕。”

    “對，很可怕。有一瞬間，我感覺已然是行將就木的老者。”尚風華後背滲出一身冷汗。

    其他人也有類似的感覺，冷不丁地渾身一顫。

    無花開口解釋道：“這就是輪迴的力量。”

    輪迴是否存在。

    靈魁帝君從轉世輪迴中歸來，這一點足以證明世上真有輪迴。

    “諸位請仔細看。”無花指向森白山林。

    只見光禿禿的樹枝上竟是不斷地生出樹葉，從嫩芽到翠綠。光禿禿的山林抽芽，生長，隨即飄向天空，衰敗到最後化爲灰燼。

    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眨眼之間，便是有數次枝葉的新生與衰敗。

    只是這一切都變得太快，所以在山外所有人看見的山林都是光禿禿的一片。

    “抽芽，生長、枯黃、死亡。這就是輪迴。花開花敗，葉生葉落，這花葉的輪迴。一次輪迴是四季的間隔。”

    “而人的輪迴有長有短，從這一世到下一世的間隔。或是幾年，或是幾十年。”

    無花雙手合十，哀嘆道：“紅塵滾滾，生老病死，人生苦痛，嗚呼哀哉。”

    “走出輪迴，方能超脫。”

    虞知幾人都癡癡地望着森白山林中的新生與敗落，數十次、上百次...這便是葉的輪迴。

    無花在刀鋒山外便感受枝葉枯敗的輪迴之意。

    這也是因爲無花佛心澄澈，體內的夜鬼怨氣也是輪迴中的一部分。

    此時，虞知也都陷入了如無花一般的頓悟之中。

    並非這十數人都有所感悟。

    唯有虞知一人而已。

    虞知雙眸之中的枝葉輪迴變得很慢很慢，抽芽的過程清晰可見，樹葉上點點黃斑也像是暈染一樣緩緩進行，最終衰敗的樹葉飛向天空，變成暗紅色，化作了灰燼。

    “輪迴。”虞知有種熟悉的感覺，彷彿曾經經歷過一般。

    僅是一盞茶的時間，虞知就從頓悟中醒來。

    “走吧。我想燼墟之中不知輪迴之心這一種機緣。”

    衆人眼前是一條通向山頂的山道，山道呈現黑色，蜿蜒曲折，穿過層層森白山林。

    刀鋒山上除去森白山林，便是無處不在漆黑的岩石山壁。

    虞知四人，獵鬼閣八人還有方南虎四人，這一行十六人緩慢地走在山道之中。

    一是提防暗中的危險，二是爲了感悟山中輪迴的意境。

    輪迴，這也是天地大道中的一種。

    赤裸裸的天地大道放在眼前，若是不感悟，就像是看見寶藏無動於衷。

    很快，接連有人進入頓悟的狀態。

    或是半個時辰，又或是幾息時間，這種機遇是外界千載難逢的。

    走了數百步之後，葉清歡站在原地，腰間的破穹輕顫着。

    “嗯，清歡也有了感悟。”

    虞知和無花駐足停留，無花則是帶着其他人繼續朝着山道深處走去。

    虞知環顧四周，說道：“小和尚，你有沒有覺得越是往上走，這山林間的枝葉輪迴也越快？”

    無花也發現了這一點。

    “虞兄說的對。山腳下，不過的枝葉輪迴僅是一息數次，到了這裏便是有一息數十次。只怕再往上走，林中的枝葉輪迴也會越快。”

    兩人都望着化作灰燼消失不見的樹葉。

    虞知接着說道：“一世一輪迴。或許是輪迴之心的力量，才催生了刀鋒山上的異象。”

    只是一炷香的時間，葉清歡就走出了頓悟的狀態。

    若說感悟到了什麼，一時間葉清歡也說不上來。但要說毫無所獲，葉清歡也感受到了一些些不一樣的感覺。

    輪迴，這是玄之又玄的事。

    三人繼續朝着山道上走去，趕上雷駿等人的腳步。

    雷駿幾人都駐足在山道上，愣愣地望着不遠處的山林之中。

    只見在一棵樹幹如石磨般大小的樹下落着幾具白骨。

    破舊的衣服包裹着森白的屍骨，只不過山林的樹幹更爲森白。

    屍骨上已經沒有血肉，充滿歲月的痕跡，衣服也破破爛爛極爲陳舊。兩者看着都有數十年的歲月流逝。

    方南虎神色凝重地說道：“難道數十年前就有人來過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