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風雲變化龍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一柄尚方寶劍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放羊江南字數:3355更新時間:24/06/27 19:50:26
......
半個時辰之後,蘇城門口同時出現了兩道人影。
當然更多的是蘇城軍的將士和郡守府的衙役。
遊元矩並不魁梧,但也算健壯,黑色的盔甲帶着幾分威武。但他那眸子又是藏着些陰冷。一眼瞧去就知道這人不好相處。
祖安邦依舊掛着笑臉,想是個慈祥的長輩,一看就很好相處。
兩人並行走來,給人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
“遊將軍,這督查御史剛來就殺了蘇城軍的將士,這是要給你們蘇城軍一個下馬威啊。”祖安邦有些挑事地說道。
遊元矩目光陰冷,快步走着,這腳步讓祖安邦有些跟不上。
“哼,祖大人,這位御史大人可不僅是衝着蘇城軍來的。你剛走馬上任,這人就來了。你說,他到底是衝着誰來的?”
說完,遊元矩快步朝着城門口走去。
祖安邦站在原地愣了愣,遙遙望着遠處的那個少年。
昨夜,他已然想好了該如何來迎接這位御史大人。在江南城任職時,他見過許多陣仗,那些年來的督查御史都各有各的風格,然而今日這位的陣仗着實是別開生面。
殺人,這是要立威嗎?......祖安邦依舊笑着,眼中閃爍一絲厲芒,旋即又迎了上去。
“臣,蘇城軍主帥遊元矩,恭迎御史大人!”
“臣,蘇城郡郡守祖安邦,恭迎御史大人!”
兩人齊齊鞠躬行禮。
督查御史,代天巡狩。就算官職再低,身份地位自然比當地的官員要尊貴一些。
更何況,這位督查御史身負監軍剿匪,巡狩南州之責,手中更是握有尚方寶劍,有着先斬後奏之權。
一時間,場面寂靜無聲。
虞知一手握着聖旨,一手握着尚方寶劍,臉上掛着燦爛的人畜無害的笑臉。
壓抑的氣氛像是一塊巨石壓在每個人的心頭,壓得衆人喘不過氣來。
蘇城郡,甚至是整個南州府早早就開始傳言京都來的年輕的督查御史。一時間,酒館茶樓裏都傳着這位督查御史的事蹟。
各種各樣的傳言,各種各樣的事蹟,一時間競也分不出真假。
有人說,少年年紀輕輕便有一身修爲,孤身闖蒼山,一劍戰敗別離劍蒼別離,逼得蒼山封山。
有人說,少年最愛逛青樓,是京都最大青樓——怡紅樓的常客。
更有人說,少年心狠手辣,在十萬大山中殺了許多宗門弟子。
......
隨着虞知遲遲未到南州府,這些熱鬧也隨之沉寂了下去。
而今,虞知到了,用鮮血來告訴南州府的衆人,他虞知到了。
城門前,虞知遲遲沒有說話,衆人聽着自己的呼吸聲,不敢看少年,他們怕被盯上,怕如剛纔的總旗一般直接死了。
約莫半盞茶之後,虞知收起聖旨和尚方寶劍,親切地笑道:“遊將軍、祖大人,多禮了,多禮了!”
親切的模樣彷彿眼前的少年根本不是剛纔殺人的那個。
祖安邦和遊元矩的目光都落在了地面上的那具屍體。
遊元矩皺起了眉,臉色鐵青。在蘇城,殺他的蘇城軍的將士,無論是何種緣由,都是在打他遊元矩的臉。
在來時,麾下將士跟他稟報過此事。當看見地上還溫熱的屍體後,遊元矩才敢相信,少年真的殺了蘇城軍的將士。
“虞大人,這是怎麼回事?”遊元矩沉聲說道。
祖安邦沉默不言,眼底深處是看戲的意味。官場上有許多下馬威,可如虞知這般直接,用殺人來立威的,少見,極其少見。
這刀砍向的是遊元矩。
就看遊元矩如何應對。
虞知也收斂起了笑容,目光掃過身後的一羣將士,他們都是跟着死去的總旗回到蘇城的將士,目睹了之前的經過。
殊不知,膽大包天的少年是從京都來的督查御史。
一柄尚方寶劍,就算將蘇城軍主帥斬了都不成問題,何況是他們這些小兵小卒。
虞知指着那屍體說道:“那家夥縱馬行兇,差點撞死了人,被我阻止後,誣陷我是山匪,對我動手。所以,我就將他就地正法了。”
遊元矩看向那一羣將士,那些人低着腦袋。平日裏,遊元矩知道,卻也不管這些事。死幾個人算的了什麼?
“他身上帶有公務,應該是一時情急,並非故意縱馬。何況那人沒事,不該治了他死罪。就算他該死,也該由本將親自處置。”遊元矩說道。
虞知撇撇嘴,不以爲意地說道:“可我已經將人給殺了。這該怎麼辦?”
不等遊元矩回答,虞知繼續說道:“哦,對了對了。遊將軍好像沒見過這把劍,不如讓祖大人好好給你介紹介紹?”
“祖大人接着!”
虞知將那一柄尚方寶劍扔給了祖安邦。
一旁看戲的祖安邦還沒回過神來,尚方寶劍已經落到了他的眼前。祖安邦慌忙伸手去接。
虞知隨意地處置尚方寶劍,但祖安邦不敢,他雙手呈着尚方寶劍,微微彎腰,心中誠惶誠恐。
“祖大人沒見過,也該聽過吧。”虞知說道。
祖安邦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顫聲說道:“此乃尚方寶劍,陛下所賜,代天巡狩,先斬後奏。”
“最後四個字,大聲些。”虞知冷聲說道。
祖安邦卯足了勁頭,扯着嗓子喊道:“先斬後奏!”
響亮的聲音響徹了整個蘇城城門,也傳到了所有人耳中。
“見尚方寶劍,如見陛下!遊將軍,怕是多年未去京都,忘記了朝堂上的禮儀了?”
遊元矩再也不敢看虞知一眼,立刻下跪道:“臣,遊元矩,拜見陛下。”
與此同時,在場所有人也都立刻跪下,高呼——拜見陛下。
一時間,唯有虞知挺身直立,俯視着衆人。
“哼!”虞知冷哼一聲,雙手揹負身後,問道,“遊將軍,你說說,我能不能殺了他?”
遊元矩目光閃爍,不願承認,卻也只能說道:“能!”
虞知繼續說道:“遊將軍,昨日我入蘇城的官道上,看見這位李駿將軍帶領蘇城軍的將士驅趕百姓。給我解釋解釋,這是何意?”
重傷的李駿直呼倒黴,回想起昨日的嘴臉,李駿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遊元矩依舊跪在地上,說道:“蘇城外山匪橫行,不讓百姓在官道上,是爲了他們的安全着想。近日來,那些山匪扮作乞討的百姓,劫掠商隊,防不勝防。”
李駿心中鬆了一口氣,遊元矩沒有將這件事推到他的身上,這樣算是保護了他。
虞知好奇道:“原來如此。看來是我錯怪了遊將軍和李駿將軍?好在我性子溫和,否則,昨日一劍將李將軍斬了,豈不是冤枉了李將軍?”
李駿忽然脖子一涼,昨日還算是逃得一命?
性子溫和?......衆人看着地上還流着血的屍體,人殺得乾脆利落,這叫溫和?
李駿勉強笑了笑,笑臉比哭臉還難看。
虞知踱着步,說道:“昨日,我入城時又遇見一怪事。黃昏時分,城門口的將士驅趕這些百姓,這難道也是爲了防備山匪?”
“是!”遊元矩硬着頭皮,說道。“城牆下聚集的百姓衆多,夜間若是山匪混跡其中,怕蘇城有失。”
此刻,他沒有退路。
“說起來也有道理。”虞知點頭贊同。“不過,這牽扯到另一個問題了。”
“祖大人。”虞知輕輕拍了拍祖安邦的肩膀。
祖安邦瞬間顫抖了一下,立馬迴應道:“虞大人請問,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必緊張。不必緊張。”虞知扶起祖安邦,拿過尚方寶劍,說道,“蘇城爲何不讓這些百姓入城?他們已經遭了山匪的劫掠,失去了家園,祖大人爲政一方,難道就不管管?”
祖安邦爲難道:“這...這...這也是爲了防備山匪。我就怕山匪混入城中肆意破壞。”
真是合理的解釋,將一切都推到了山匪的頭上......虞知拉住祖安邦在遭難百姓中轉悠着,一股股異樣的味道涌入了祖安邦的鼻子。
吃不飽而又無處安身的百姓們身上早就污穢不堪,不知多久沒洗過澡了。
虞知扶起一個個百姓,也不在乎他們身上的氣味和污穢。
“山匪,又是山匪。看來這一羣山匪真是罪大惡極。”虞知說道,“可山匪一日不除,祖大人你就眼看着這些百姓流離失所,餓死在城外嗎?”
虞知的聲音很冷,他握着祖安邦的手更加冰冷。
刺骨的寒意透過祖安邦的手臂,不斷地涌入到他的身體中。
祖安邦是文人,未曾修行,那經得起虞知這樣的手段。
“自然不是。虞大人恕罪,虞大人恕罪。此事...是下官疏忽。下官立刻着人安排這些百姓的生活。”
虞知笑着放開祖安邦,說道:“祖大人真是一位好官。待會兒,我寫封奏摺送回京都,定要在奏摺中好好誇一誇祖大人。”
祖安邦哪能聽不出什麼好賴話,這時候在皇帝面前做顯眼包,不是什麼好事!
“虞大人說笑了。下官愚鈍,全靠虞大人這點迷津。”
“哎,如祖大人這樣聰明之人,來日必能在大楚朝堂上大放異彩。”
祖安邦已然受不了虞知的威壓,告饒道:“虞大人,下官還要着手安排百姓們的飲食起居。這......”
“好好好,快去快去。這事要緊。”虞知催促道。
祖安邦立刻帶着府衙的人朝着蘇城裏“逃離”。
遊元矩從未跪得如此之久,可少年握着尚方寶劍,遲遲沒有讓他起身。
不僅是他,蘇城軍的將士們都還跪着。
“遊將軍!現在說說你的事。”虞知轉眼看向遊元矩,一股如驚濤駭浪的威壓落在遊元矩的肩頭。
遊元矩猛的擡頭,盯着虞知,內心驚詫。
少年爲何有開碑之上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