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牛犢,怕虎! 第二百七十九章 臭男人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放羊江南字數:3441更新時間:24/06/27 19:50:26
    月明星稀,幾隻飛鳥掠過月光,萬家燈火已經熄滅了許多。

    虞知苦思冥想,仍是想不通白天的顏依爲何生氣。

    似乎修行已經不重要,怎麼哄好生氣的青衣女子才是當務之急。

    虞知走出屋子,站在院中嘆了一口氣。

    “古人說得好,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這話音剛落,虞知身後傳來了郭舒兒的聲音。“你這是與黎姑娘鬧彆扭了?”

    虞知轉頭看去,郭舒兒正在身後。

    “夜深了,你還沒睡?”虞知說道。

    郭舒兒輕輕搖頭,說道:“你不是也沒睡?”

    虞知笑了笑,坐在了臺階上,望着清冷的皎月,眉間帶着一絲愁緒。

    “還真是與黎姑娘生氣呢?”郭舒兒輕笑着問道。

    虞知雙手拄在膝蓋上,捧着腦袋,鬱悶道:“我家桐兒知書達理,才不會與我生氣。”

    郭舒兒眉頭一挑,心道:竟然還有其他女子?這又是誰?

    迎着郭舒兒好奇的目光,虞知說道:“此行回京,危險重重。我本想找個幫手。可這人一聽我的計劃之後,便是生氣地離開了。”

    一說起這件事,虞知心中堆滿了鬱悶,難免吐槽。

    “你仔細說說,或許我能幫你想一想?”郭舒兒坐在虞知的身邊,看着月光下少年的側臉。

    若是能一直這麼坐着,也很好。

    虞知將白天發生的事情,以及回京的計劃都告訴了郭舒兒。

    仔細說完之後,虞知又是一聲哀嘆,顯然顏依的生氣給虞知帶來了許多不解和煩惱。

    郭舒兒想着虞知剛纔的話,說道:“你將所有的危險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光是聽虞知的言語,郭舒兒就知道此行的兇險的程度。

    郭舒兒頓了頓,繼續問道:“此事,黎姑娘知道嗎?”

    虞知聞言,立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是左右看了幾眼,確定四下無人,這才放心下來。

    “這事自然不能讓桐兒知道。依她的性子,心中憂慮,定是不肯。”

    郭舒兒心裏微微苦澀,心道:“不告訴黎姑娘是怕黎姑娘擔心。既是如此,卻又是可以告訴我,難道不怕我擔心嗎?”

    兩人在虞知心中的地位高下立現。

    在意,反而思慮周全,處處設想。

    這無關緊要的人卻也不必在乎對方的心情如何。

    虞知又是囑咐道:“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告訴桐兒。”

    郭舒兒一怔,隨即又是點點頭。“你說,你讓那叫做顏依的姑娘保護黎黎姑娘,然後顏依姑娘就生氣地離開了。”

    虞知還是鬱悶,百思不得其解。

    這到底是爲什麼?

    沒來由的生氣讓他摸不着頭腦。

    郭舒兒看着虞知的模樣,心道:“他有時候聰慧無比,在感情上爲何又這麼笨。”

    大概是感同身受,郭舒兒聽完虞知的描述,彷彿將自己代入了當時的情景之中。

    若是自己是那位顏依姑娘,大抵也會這般生氣吧。

    “想不通啊,你們女子是不是都這麼莫名其妙?”虞知“不知死活”地問道。

    郭舒兒卻反問道:“你這一罵,是不是也包括了你的桐兒。”

    虞知一時語塞,想了想才說道:“這自是不同,桐兒.......”

    郭舒兒可不願意繼續聽下去,打斷道:“那位莫名其妙的顏依姑娘是不是喜歡你?1”

    嗯?

    喜歡我?

    虞知張了張嘴,神色僵硬,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目光分明在說,你在開什麼玩笑?

    兩人之間沉默良久,虞知在消化那三個字,郭舒兒等着虞知想明白。

    晚風輕拂,萬籟俱寂,郭舒兒偷偷地靠近了幾分虞知。

    皎月下,草屋前,對影成雙。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片刻,虞知如何又能想得通郭舒兒的話?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知道顏依是誰嗎?人家是神隱閣的聖女,未來神隱閣的閣主,北境江湖說一不二的人物,怎麼可能看上我?”

    “你一定是在說笑。”

    虞知極力否認這個“可怕”的事實。

    可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顏依的音容笑貌和一次次出手相助。

    天水樓中震懾蒼水。

    無名青山幫助虞知逃脫葉家的追捕。

    蒼山山巔奪取碧落青炎。

    .....

    似乎虞知在北境的每一件事都少不了顏依的身影。

    可萍水相逢的顏依爲何會這樣無私的幫助呢?

    因爲當年化名燕青衣的她流落京都街頭,吃了虞知的一個豆沙包?

    僅是如此?

    這般一一回想,虞知倒是覺得欠了顏依還不完的人情。

    “這傢伙不會真看上我了吧?”虞知輕聲嘟囔着。

    脫口而出的話沒有逃過郭舒兒的耳朵。

    郭舒兒輕笑一聲,取笑道:“顏依姑娘出身名門,真喜歡你,還委屈了你不成?”

    虞知擺擺手,苦笑一聲,心情複雜,想要將腦海中顏依的身影抹去。

    可越是這般,那一道青衣身影越發深刻,耳邊同時迴盪着悅耳的鈴鐺聲。

    “不是這般說法。我對桐兒一心一意。顏依,她只是我的朋友罷了。”

    郭舒兒雙手抱着膝蓋,望着前方,彷彿看穿了虞知的心思,悠悠開口道:“真是如此嗎?”

    “如果僅是朋友,那一定也是摯友。否則,你又何必大半夜地苦惱,這麼在意顏依姑娘生氣與否呢?”

    摯友。

    哪有認識三兩月便是成爲摯友?

    這是極少極少的。

    虞知用力地點點頭,絕對肯定地說道:“對,摯友!”

    郭舒兒聞言,將自己的頭埋進雙膝中,嘴角露出半分苦澀的笑意。

    畢竟,虞知從未這麼在乎她。

    我對他而言,僅僅是路見不平的過客而已.....郭舒兒安慰自己,更是在告誡自己。

    忽然,身旁的虞知站了起來。

    “不行,今晚不將這煩人的事解決了,怕是睡不着。”

    說罷,虞知朝着小院外走去。

    ......

    ......

    同一輪皎月下,顏依趴在客房的桌子上,臉頰微紅,帶着些許醉意。

    一隻手握着酒瓶,瓶中酒水已然少了一半。

    烈酒的氣味不必湊近酒瓶就能聞到。

    壯士血!

    北涼府獨有的烈酒。

    一口壯士血,十年心不寒。

    咕嚕。

    顏依舉着酒瓶又是一口,眼神迷離,紅脣微張。

    “這臭男人竟是讓我去保護黎晚桐。哼,臭男人。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呢?”

    “老孃都送上門了,你還糊里糊塗!”

    “十萬大山那些宗門,想要娶老孃的人多的去了,你又算老幾!”

    “嗝。”

    顏依醉態百出,早已沒有了平日的風姿綽約。

    今日,當虞知告訴她回京的計劃之後,顏依便是不高興了。

    顏依猜到了虞知必然有所準備,眼下正需要幫手,幫他回到京都。

    顏依也正打算趁着這個機會,跟着虞知。可她沒想到的是在虞知的計劃裏,她去保護黎晚桐。

    爭風吃醋總是在一瞬間。

    頓時,顏依心底醋意橫生。

    本姑娘辛辛苦苦出手相助,竟然讓本姑娘去保護情敵。

    哼,我才沒有這麼卑微。

    顏依回到客棧,便是獨自生着悶氣,喝着悶酒,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深夜時分。

    “哼,明日我就回神隱閣,再也不管你這些破事了。”

    “等你被燕雲十八騎給宰了,我來給你收屍!”

    顏依小臉紅撲撲的,皮膚白裏透紅,嘴裏嘟嘟囔囔地詛咒着虞知。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迴應了自言自語的顏依。

    “至於這麼咒我嗎?”

    顏依擡頭一看,虞知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顏依揉了揉眼睛,呵呵地笑了幾聲,“看了真是醉了,都出現幻覺了。”

    “臭男人,快滾開。離本姑娘遠點!”

    顏依舉着酒瓶就要打虞知,可剛起身,一個踉蹌便是倒在了虞知的身上。

    虞知離開小院便是直接來了顏依所住的客棧。

    桌上的酒瓶和濃重的酒氣都表明顏依已經喝了許多。

    虞知一把扶住顏依癱軟的身子,奪過顏依手中的酒瓶。

    “喝喝喝,這模樣倒是和叔有幾分像,都是酒鬼。”

    說着,虞知扶着顏依,將她放在了牀上。

    皎月西斜,月光透過紗窗落進房間中。

    房間中,少年正爲青衣少女脫去鞋子,蓋上被褥。接着又是拿起毛巾擦去少女臉上的酒水。

    月光傾瀉在顏依的臉上,白裏透紅的臉頰更多了幾分嬌豔。

    燦若春華,姣若秋月。

    說的或許便是顏依。

    虞知坐在牀邊,看着醉酒的顏依,喃喃道:“沒想到明慧率真如你也會喝酒買醉。”

    忽而,虞知又是一笑。

    “倒是你喝酒之後,顯得不是那麼聰明了。”

    虞知來尋顏依,本是不知該怎麼開口,而到了之後,卻發現不必再開口。

    牀上的顏依揉了揉鼻子,哼哼了幾聲,醉夢中說道:“虞知,你這個臭男人,本姑娘再也不理你了!”

    虞知苦笑着,又有些尷尬。

    正當虞知放下毛巾的時候,顏依忽然睜開了眼睛,眸子清亮地盯着虞知,分明又不像是醉酒一般。

    “虞知,你怎麼出現在我的夢裏?”

    顏依伸手輕輕捏住虞知的臉。

    下一刻,只聽虞知的慘叫聲響起。

    “顏依你給放手!啊啊啊!”

    顏依卻是沒聽見一般,無比憤恨。

    “臭男人,叫你氣我,叫你氣我!”

    “本姑娘都送上門了,你還不知道本姑娘的心意。”

    “哼,虞知,你這個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