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順天府捕快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放羊江南字數:3092更新時間:24/06/27 19:50:26
諾敏自然是不能被這股氣勢給嚇到,只不過虞知微笑面容上的那雙眼睛藏着兇狠的底色。
“那人是誰??”諾敏問道。
多蘭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她依舊還是頭皮發麻,不像諾敏那樣淡定。多蘭的父親是擁護草原新可汗鐵木容的功臣,而且多蘭和諾敏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諾敏又說了一次,多蘭才反應過來。
“沒聽說秋家有兩位公子,你讓人去查查,那個少年是誰?”諾敏說道,“他的眼睛像狼一樣。草原上的狼,你讓蒙思也收斂些,這裏是大楚。”
最後五個字,諾敏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口。最近,她的確放鬆了。放鬆了自己,也放鬆了管束,放縱蒙思日日去秋家,巴圖也終日在百味居買醉,起初沒吃慣精緻珍饈的他也越來越合胃口……
可是,諾敏今日突然明白了。
正如虞知所說,秋家是因爲給諾敏面子,不做計較,任由蒙思日日打擾,就是知曉這傢伙打自家小姐的主意也是紛紛剋制着。
大楚皇朝和草原狼廷的邊境時常有衝突,死傷之事更是尋常,記恨他們的人很多很多,難免也有忍不住出手。
現在沒動靜只是因爲蒙思幾人才不是最重要的人。
“讓人把他們都喊回來。”諾敏再一次說道。接下來的時間他們需要安當些。
虞知走在前頭,東張西望,茶是喝不飽,他看上了糖葫蘆,也看上了酥油餅,還有一塊塊白色的麥芽糖。餐前開胃,飯後甜點讓虞知有些滿足。
葉清歡也是吃了兩塊麥芽糖,的確很甜,很……粘牙。
最開心的是秋若若,從紫竹別院走出來後,她就很開心,裙襬都是飛起的。她看見了不一樣的虞知,爲了她露出了別樣兇狠的面容。
這兇狠卻讓秋若若看見了虞知難得一見的男子氣概。
“小魚哥,你要是有剛纔那份氣概,京都的小姐們還不是蜂擁而上?何愁那家小姐不認識你?”秋若若打趣道。
虞知無所謂地撇撇嘴,然後將手伸進嘴巴裏,從牙縫間扣下一塊變形且沾滿口水的麥芽糖,又無所謂地讓那塊糖扔進了嘴裏。
“是麼?只是可惜暫時我還不想着給你找個嫂子。”
秋若若後悔了,後悔說出剛纔那句話,她覺得虞知就不該有人喜歡。這般模樣和街頭的乞兒真當是沒什麼區別。
走着走着,突然有一羣人擋在了虞知的面前,看着黑色衣甲還有胸口的祥雲紋繡,虞知知道這是順天府的捕快。
順天府府尹管轄着京都除了巡防的一切事務,殺人放火,雞鳴狗盜,冤假錯案皆是順天府的直轄之事。
“你就是虞知?”爲首的捕快問道。
虞知納悶,搖搖頭,“我不是。”從容淡定的神情好似第一次聽見虞知這名字一般。
“那你可認識虞知?”捕快又問道。
虞知搖搖頭,又是說道:“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從小他就知道遇見了官差不是什麼好事,一定要多遠着。自從他知道自己與常人不一樣的身體後,他便不想再惹上其他麻煩。
“胡說,大人他就是虞知,我曾在百味居見過此人。當日,和小公子發生衝突的也是這人。”
說話的是一個書生模樣的人。他的兩頰輕微地向內凹陷,再加上皮膚有些過分的白,讓人覺得這人定是得了什麼怪病。手中握着一把紙扇,又加上一襲白衣,若不是長得醜陋,倒也生得一副風度翩翩。
虞知注意到了這人,他是跟着順天府的捕快一起來的。可是他明明不認識這個人,難不成什麼時候有了過節不成?
虞知又再仔細地想了想,依舊沒有印象。
“我認識你?還是跟你有過節?”虞知看看那人,不解地問道。
書生昂起頭,眼中露出幾分不屑,不屑說話,也有一種蔑視的意思。
虞知一直盯着,等着對方回答。終究是書生忍受不了虞知的目光,開口說道:“問道書院之恥誰人不知。至於過節,我豈與你有所交集,更是從未有過過節。”
虞知聞言,更加納悶了,說道:“既然沒有過節,你這麼這麼迫切地指證我呢?多管閒事。”
書生大義凜然,直言:“替官府指認賊人,本是我等學子應爲之事,應盡之義。怎麼能算是多管閒事?何況你有意欺瞞官府,賊人必然就是你。被我見到了,自然要道出真相。”
虞知撓撓頭,神情疑惑。對於這多管閒事的書生反感之外,心中都是疑問。
“既然你就是虞知,跟我們走吧。有人告你,府尹大人喚你前去問話。”捕快手中鐐銬發出令人寒冷的聲音。
爲首捕快一直以來都是這般平靜,就是書生道明眼前扯謊欺騙的人就是虞知的時候也是沒有很大的情緒波動,這不像是一個尋常人該有的表現。
說着,幾個捕快圍了上來,左右兩側想要押上虞知,雙手雙腳已然掛上了鐐銬,這模樣似乎已經確定了虞知就是書生口中所說的賊人。
“慢着,順天府就是這麼抓人的麼?”
圍觀的衆人看着好戲,想着摺子戲上都是英雄救美的橋段,但現在這披着粉色絨袍俏靈靈的小姑娘喊住了順天府的捕快,這是打算上演一出美救英雄的戲碼嗎?
可是,問道書院之恥又怎麼算得上英雄呢?
秋若若的臉上充滿怒氣,起先她一直都不說話,如看熱鬧的旁人一般,看着捕快如何抓人。看着看着,小臉上則是堆積起了憤怒。
“順天府辦事,怎麼由你這小丫頭指手畫腳?”爲首捕快像是不認識秋若若一般,皺着眉頭,語氣比對於虞知還要不善。
圍觀之中自然有人是認出了秋若若的,更是驚訝地看着那捕快,心中紛紛想着:“這人是不要命了不成?竟是這般稱呼秋若若?”
這自然不會要了他的性命,只是接下來他的仕途必然困難重重。
“順天府辦事也需要府尹大人親手簽下的文書,逮捕賊人則是更加需要逮捕文書,你倒是說說文書在哪裏?”秋若若說道。順天府不像是五城兵馬司有着諸多尋防將士,日日維護治安。順天府府尹的官職爲文臣一類,事事府尹大人官印簽發,行事極爲謹慎。
“再說,我家哥哥所犯何事,竟是帶上了鐐銬?這是定罪了不成?大楚律法之中可有這般規定?殺人還是放火,定是要說清楚了,若是什麼事都沒幹,憑空在京都裏污了名聲,你負責?”
爲首捕快一時無言,眼中冷厲卻沒有減退分毫。
今日,他定是要帶走了這個叫做虞知的傢伙。
“走。”
一聲號令,順天府的這些捕快打算押着虞知前去順天府受審。
秋若若真的很生氣,就在剛纔他已經被忽略兩次了,她不喜歡這種感覺。“葉哥哥。”
很輕的聲音傳來了葉牧歌的耳中,既然對方不按常理出牌,秋若若也不能夠隨他們去了。這些不尊重人的壞習慣要給他們糾正過來。
葉清歡握着長劍的手腕轉了轉,然後一道白衣身影攔住了那羣捕快的去路。他手中的長劍沒有出鞘,雖然他不在乎和順天府的這些人比比劍,但是對一羣官差拔劍是一種很不明智的行爲,無異於惹禍上身。
“讓開。”
葉清歡身影未動,他怎麼會聽對方的話?
“妨礙執行公務者,殺無赦!”
秋若若眼中除了驚訝之外還有一絲擔憂。她並不是擔憂葉清歡打不過這些捕快,相反的是葉清歡就是想殺了這些人也輕而易舉,不是每個人都是杜安康。她所擔憂的是這些捕快沒來由的底氣的背後。
“殺無赦,真是狂妄?京都地域,天子腳下,區區捕快這般猖狂。”秋若若大聲喊道。她從小知書達理,從小也霸道。畢竟家裏位高權重,總是沾染了些秋漁的脾性。
進退兩難。
順天府的捕快不知道秋家小姐這麼剛強。但他們接到的是死命令,絕對要帶人回去。
秋若若則是不然,她定是不能讓虞知受了欺負,事情越大,她越是不怕。對於她而言,頂多是被家裏那個爺爺訓斥一番。
“你們若是敢走一步,我秋若若絕對絕對會讓你們後悔!”
如同賭咒發誓一樣,一字一句,秋若若都說的很肯定。衆人譁然,以爲秋家小姐瘋了,怎麼爲了一個聲名狼藉之人說出這話。
葉清歡的劍出鞘了,如同在冰雪之中沉浸千年的劍身傳出令人膽寒的氣息,通亮的寒芒在每一個捕快的臉上的閃過,彷彿下一秒這個白衣少年的長劍就會劃過他們的咽喉。
眼尖的秋若若發現了那個白衣書生朝人羣中退走。她是認識他的,郭頌賢,京都裏頭有些名頭的才子,也只是有些名頭而已。
在許多詩會上,秋若若皆是見過這人的身影,這人幾次想要與她接近,只是秋若若幾乎不予理睬而已。
秋若若突然想起了郭頌賢剛纔指證虞知的言語,“郭頌賢,今日你多管閒事,倒是不怕得罪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