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故人再相逢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周黑哥字數:2348更新時間:24/06/27 19:50:04
    當年就聽聞他手中積攢的小金庫,比起一州之地的稅收也不遑多讓。

    甚至有傳言稱,就連建帝都會時常打五皇子小金庫的主意,沒少從五皇子那兒討要孝敬。

    可如今聽趙慶所言中的五皇子,卻和傳言大相徑庭。

    此人非但不是莽撞之人,反而頗有些魄力和智慧啊!

    “王爺,那依你之見,我們該怎麼辦?”許文印錯愕過後,給趙慶倒了一杯茶水雙手奉上,沉聲問道。

    趙慶接過茶盞端在手上摩挲着:“本王就是有些舉棋不定,這才來找你商討一二!五皇子開口想要購買新軍的裝備,被本王婉言拒絕了,但看他的意思並不死心,似乎準備過段時間求購更多的數量。”

    “王爺莫不是擔心,這些東西萬一被皇爺知曉,會對幽州引來禍端?”

    “沒錯,本王擔心的就是這個!於公,那是九五之尊是魏國君主,於私,那是本王的父皇,若是開口討要生產設備和工藝,本王都只能同意!若是拒絕,便是置身於不仁不義之輩,更會給幽州引來刀戈禍亂!”

    許文印聽到這點了點頭:“王爺的擔憂不無道理,可王爺您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萬一五皇子購買這些東西,本就不是爲了裝備給自己的親衛呢?”

    “不裝備給他的親衛,那能裝備給誰?總不能是禁衛軍吧?”趙慶一時間沒整明白許文印的意思。

    許文印卻是咧嘴一笑:“正是禁衛軍!”

    “怎麼可能!哪有皇子購買軍械武裝禁衛軍的?你太高看他們兄弟二人了!”趙慶果斷搖頭。

    可許文印臉上的淡笑更勝:“王爺,那是因爲您對京都的一些事情不夠瞭解!您可知道,大皇子和三皇子爭奪大寶,所依靠的是什麼?”

    趙慶略微思索:“大皇子靠外戚和軍中支持,三皇子則是靠馮相以及肅王,或許還有些沒暴露出來的底牌,但無外乎朝臣外戚,亦或者在宮中的暗手罷了!”

    “那,二皇子和五皇子呢?”許文印又問。

    別說,這還真把趙慶問住了。

    是呀,大皇子和三皇子是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唯獨到了二皇子和五皇子身上,趙慶還真有點吃不準!

    這些年二皇子深居簡出,與人交往大都因爲棋藝或是筆墨詩詞,這般行事之下和他交好的,要麼是朝中閒散,要麼是窮酸儒生,甚至不乏一些江湖怪人,唯獨沒有權臣和將領。

    依靠這些人想要奪得大寶,哪怕是趙慶,都得說一聲癡心妄想!

    “既然你能問出這個問題,想來已經有了答案吧?別跟本王賣關子了,有話直說!”趙慶不悅看向許文印,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兒賣關子。

    許文印哈哈一笑:“哈哈,所以說王爺您身在局中看不清啊!您慣性覺得,想要奪得大寶,就必須跟各個皇子鬥個你死我活,可你唯獨忽略了最簡單,也是成功率最高的法子!”

    趙慶越發疑惑,最簡單,成功率最高?能是什麼法子?

    許文印擡手朝天上指了指:“自然是皇爺退位讓賢,以皇權之威給新君填坑鋪路!”

    “嘶!”

    趙慶瞬間瞪大了眼睛!

    是呀!

    搞陰謀論太久,都忘記了最光明正大的上位法子!

    若是二皇子被建帝封爲太子,到時候老皇帝手把手帶着新皇帝坐上皇位,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只不過,整個魏朝的歷史上,如此順利且名正言順的皇位更迭,說是鳳毛麟角都不爲過!

    “王爺,您想想看,以二皇子的處境,除了爭取到皇爺的支持以外,他還有別的辦法順利登基嗎?尤其是早些年間,京都就曾有傳聞說,皇爺時常從五皇子的小金庫往外掏錢,用以皇宮修繕,或是戶部難以爲繼時的朝堂開支……”

    趙慶聽了許文印這話,再結合剛纔五皇子談及軍備,以及未來京都局勢有變時的淡然表情,他篤定許文印的推斷是正確的!

    “若真是如此,幽州的諸般變化更不能被禮部的人看去了!這些人能夠跟着五皇子前來幽州已經說明一切!”趙慶表情嚴肅起來,禮部的那些人他還沒見過,也不準備接見。

    許文印既然能看出二皇子謀求上位的路數,糊弄禮部那幫人應該是綽綽有餘,便是一擺手將陪同禮部官吏確認幽州軍功的瑣事全都丟給了許文印來處理。

    許文印這叫一個委屈啊,可他又能怎麼辦?誰讓攤上這麼個撒手掌櫃呢?

    好在禮部這些人受了侍郎的點撥,並未濫用京官身份壓人,再府衙裏暫住期間,對待下人和幽州官吏皆是和和氣氣,一副知書達理的姿態。

    這也讓許文印心裏好受許多,只當是耽擱幾日改革進程,浪費些時間和精力,陪着他們去各地軍營檢查戰功罷了。

    可次日晚上,一個讓許文印甚是意外的傢伙叩響了他的房門。

    來人叫魯和,曾是和許文印同一期的進京考生。

    當年許文印囊中羞澀,魯和沒少接濟與他。

    而且這個魯和很會做人,從不直接拿銀兩給許文印,而是故意稱讚許文印的書法或是詩詞,然後假借他人之手找許文印高價求一副墨寶的名義,將銀兩接濟給他。

    初出茅廬的許文印哪兒能意識到這些?他只當是自己真有一手登堂入室的好書法,還一度升起了即便落榜,也能依靠變賣書畫在京都活得自在。

    後來,魯和沒能進入殿試,早早去了六部任職,而許文印在殿試之後被雪藏,二人便是一闊兩別。

    也就是從那以後,許文印才發現先前賣出去的墨寶,其實一文不值。

    尋了一個熟面孔的老主顧再三詢問後,許文印這才知道在京都候考期間的開銷,竟是魯和用這種複雜,卻顧忌到自己顏面的法子變相贈與的。

    從那以後,許文印時常念及此事,時常去戶部尋找魯和的名冊,想要看看他究竟去了哪裏任職,好當面感謝一二。

    然而,這個魯和就彷彿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哪怕許文印尋遍了戶部的檔案,愣是沒能找到他的名冊。

    只是沒料到如今時隔多年,這傢伙竟然夜叩房門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魯和!你,你……”許文印多日的疲憊在這一刻一掃而空,他面色激動欲說忘言,激動的拽住魯和的胳膊:“快進屋,這麼多年你都去哪兒了?讓我找的好苦啊!”

    魯和還是跟當年那樣嘿嘿憨笑,擡手撓了撓頭,隨着許文印進屋落座。

    “我改名字了,現在叫盧鵬舉!”魯和道明緣由:“你還記得當年我和你說過的話嘛?就算我考不中也無妨,雖是外室私生,但家父上有幾分薄財,不忍我們母子流落在外,當年進京不久就接我認祖歸宗回了盧家,如今在禮部任職,前幾日就想和你相認,不過有同僚在場不便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