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喜提首殺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周黑哥字數:2381更新時間:24/06/27 19:50:04
    數百枚箭矢帶着破空聲從半空墜下時,剛好覆蓋了衝鋒中的騎兵隊伍。

    有些韃子運氣較好,箭矢被厚甲彈開,或是沒入甲冑不深連皮膚都沒劃破。

    可更多的韃子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他們身上雖然穿有厚甲,可他們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甲片保護,由高而下的箭矢輕鬆撕開他們的面部肌肉,要麼貫穿而過,要麼沒入面部二指有餘。

    而他們騎乘的戰馬也遭了秧,不少箭矢落在戰馬身上,傷口處殷紅的鮮血逐漸蔓延開來。

    “散開些,加快速度,不要管箭矢,頂上去,衝到牆根底下就安全了!”艋頓生怕衝鋒的陣型被箭雨打亂,便是扯着嗓子硬着頭皮開口提醒。

    不得不說,草原騎兵們當真是訓練有素加上天賦異稟。

    艋頓的命令聲音尚未落下,他們就已經將衝鋒隊形擴散開來,彼此之間的間距拉長數米開外。

    “咔嚓……”

    忽然,一聲脆響從艋頓身前側下方傳來,沒等他反應過來呢,只覺得身體被慣性向前拋出!

    “怎麼會這樣?!”

    艋頓驚慌之際扭頭向後看去,自己的愛馬一條前腿陷於坑中,此時馬匹已經被自重和前衝的重力折斷了前腿,疼痛讓它側臥在地渾身顫抖仰頭長嘶。

    “有陷阱!停止衝鋒!”

    艋頓被狠狠摔在地上,顧不得渾身撕裂般的疼痛,他用彎刀杵地艱難的爬起身來,不管不顧朝着身後騎兵們放聲大喊。

    且不說衝鋒的途中人喊馬嘶,哪怕距離最近看到艋頓的馬匹被陷阱折斷前蹄的騎兵們,都沒聽清楚他這會兒到底在喊些什麼。

    單純是後排騎兵累計上來的衝鋒動能,就不是說停便能停下來的!

    於是,只聽得衝鋒路上喀嚓聲不斷響起,每一聲脆響就意味着北戎部落少了一匹戰馬,也意味着一個騎兵被甩飛出去。

    運氣好的,會像艋頓那般被摔向前方的雪窩裏,雖然渾身疼痛卻也不會致死。

    可運氣不好的就慘了。

    前排的剛剛被戰馬甩飛出去,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衝鋒,就覺得後背或是後腦猛然劇痛,再然後整個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殺死他們的不是陷阱,而是同伴們的馬蹄!

    艋頓見此慘狀,雙眼通紅睚眥欲裂,一把抓住從身邊經過的馬匹馬鐙,翻身上馬的同時,將馬背上騎兵擠下馬去,看都沒看一眼那騎兵,揮舞着彎刀就要繼續往前衝。

    要說這傢伙也真點背。

    往前衝了不到十米,熟悉的喀嚓聲響起,熟悉的失重感襲來。

    只不過,這一次他的運氣就沒有那麼好了。

    臉頰着地,脆弱的脖頸咔嚓一聲脆響,還沒等他感覺到疼痛便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更慘的是,身後一匹戰馬躲閃不及,碩大的蹄鐵狠狠踏在艋頓的胸口,整個人就像是破麻袋一樣,被馬蹄輕輕帶起,又重重摔在地上肆意翻滾着……

    韃子的騎兵哀嚎遍野,楚越帶着弓兵們打完箭壺中的箭矢後,迅速將巴豆粉灑在剩餘糧草上,翻身上馬毫不留戀直奔上虞城而去。

    等韃子騎兵用生命趟平了關隘外的坑洞,好不容易撞開關隘木門後想要大開殺戒泄憤之際,才悲哀的發現,牆頭上竟是一根根木棍頂着頭盔?

    那紅色的帽櫻隨風飄搖,像極了無聲的嘲諷!

    “啊!這些該死的兩腳羊!屠城!必須屠城!”

    呼延拓氣得捶胸頓足,在他看來輕易趟平的一座關隘,竟讓他折損一員悍將!

    艋頓的死毫無意義,甚至有一些滑稽……

    唯一讓呼延拓略覺寬慰的是,這幫大魏邊軍倉皇逃走,竟是沒能帶走全部糧草。

    庫房裏剩下的糧草不多,卻也足以讓萬餘人馬飽餐一頓了。

    加之擔心前路還有坑洞陷阱,呼延拓決定暫緩行軍,派出斥候探路後再行前進。

    斥候派出去後,北戎大軍全數進入關隘就地駐紮。

    時至深夜,呼延拓忽然被腹中翻江倒海從睡夢裏驚醒,下一秒,他就嗅到營地中一股沖天臭味兒!

    等他捂着肚子衝出帳篷才發現,遍地蹲滿了噴射戰士。

    甚至連不少馬匹都已經因爲脫水無法站立起來,側身躺在地上一邊噴射,一邊仰頭哀鳴。

    “啊!混賬兩腳羊,本單于又中一計……”

    和呼延拓的心境截然相反,已經安全抵達上虞城的楚越心情一片大好。

    不光是因爲接連坑了韃子騎兵兩次,還因爲幽州城派人送來了一批軍備物資,和一車據說是幽王親自設計出來的神祕大殺器。

    不光是楚越,上虞城所有軍官都感到備受鼓舞。

    他們在上虞城任職多年,每逢韃子南下劫掠,幽州府衙別說送來軍備物資支援了,不問他們要人要物資,那都得燒高香!

    如今破天荒收到了來自幽州城的物資支援,他們對接下來的守城更添幾分必勝的信念。

    倒是幽州城中,趙慶收到申安送來的戰報後,心情越發沉重起來。

    “北戎部落的五萬騎兵已經進入關嶺山隘口,隘口守將楚越佈設陷阱幹掉了三百餘人,損毀馬匹三百餘匹,斬獲敵將艋頓。”

    “金帳汗國增兵已查明,騎兵共計三萬餘,步兵僕從軍五萬之衆,已抵近關嶺山隘口,預計明後日將於北戎部落合兵一處。”

    “肅王藉口戒備可能進犯肅州之韃子,再度陳兵三萬於幽肅交界處。”

    “幽州關派遣斥候沿東線北上探查軍情,但京都有令,幽州尚未全境淪陷之前,幽州關兵卒不得出關迎戰。”

    接連四條情報看完後,趙慶閉上眼睛身體靠在椅背上,心中生出幾分悲哀。

    遙想幾十年前的大魏朝邊境,那個時候當真是藩王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如今呢?

    外敵已經打進門來,有人堅守城池殊死抵抗,有人虎視眈眈作壁上觀。

    這樣的王朝,還有什麼希望呢?

    “王爺……”柳蓉兒輕聲呼喚,見趙慶並未有所反應,緩步走到趙慶身後,纖手觸在他兩側太陽穴上輕輕揉動:“城中富商和權貴們吵吵着要出城,在府衙已經鬧成一片了。”

    “哦?許大人如何處理的?”趙慶沒有睜開眼,只是沉聲問道。

    “許大人並未出面,負責和富商權貴們交涉的,是呂奉宗。”柳蓉兒說到這兒,臉上露出幾分輕笑:“說起來,許大人深得王爺真傳呢,他讓府衙開具了路條,但路條一共只有二十張,並宣佈只有對幽州城防有所貢獻之人,才有資格獲取路條舉家逃離幽州城。”

    “噗……”

    趙慶聽笑了。

    他甚至能猜到那些富商權貴們聽到這消息時,滿臉肉疼卻又不得不捐錢捐物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