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周黑哥字數:2282更新時間:24/06/27 19:50:04
    這道命令連夜送出的同時,薛劍也從申字組那兒,問來了喜公公的去向。

    晁定嶽二話不說,點齊了兵馬從城東軍營取了改進版的掌心雷,便是直奔御前衛“設伏”地點而去。

    雖然不確定喜公公現在是否還在附近,但以御前衛的戰鬥力,只要和韃子交過手,總歸有跡可循。

    晁定嶽本來還擔心趙慶頭腦發熱,非要隨軍一起前往。

    沒成想他這邊編好了一肚子勸阻的話,都沒等開口呢,就看趙慶朝他揮了揮手:“去吧,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喜公公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話可就有講究了。

    若是御前衛的人深究,幽王大可以說,保證自身安全不過是個場面話,重點在於後邊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可晁定嶽卻聽明白了。

    相比較一個很可能已經噶了的喜公公,他晁定嶽和這兩千六百名騎兵的安危,對幽州更爲重要!

    所以,晁定嶽給趙慶投去一抹瞭然的眼神,之後一拽馬繮奔幽州城北門而去。

    這一夜,許文印和幽州衛留守的諸位將領同樣徹夜難眠。

    趙慶也沒有折返王府,而是徑直去了御前衛的詔獄。

    御前衛原先低調的宅院,如今被改造成了幽州城池綜合管理執法衙門,門口像模像樣豎起了類似府衙那般的牌匾和鳴冤鼓。

    原本的詔獄,如今也像模像樣改稱羈押處。

    但本質上,一切都沒有太多改變。

    就比如此時此刻,沈遼遠被數條鐵索捆在刑架上,一根特製的鉤鎖從他脊背處刺破血肉,生生勾在琵琶骨和脊柱上。

    這道鉤鎖,不是任何人都有幸體會到的。

    但凡用上這個,那都是十惡不赦之人,且此人板上釘釘不管招與不招,都死定了。

    從某種意義上講,與其說這鉤鎖是爲了逼供,倒不如說純純是在折磨和摧殘。

    明擺着告訴你,即便有幸逃過一死,琵琶骨被刺穿,脊柱受損這種傷勢,哪怕華佗在世,用靈丹妙藥硬生生吊着一口氣,也沒幾年活頭了。

    一般情況下,遭受這等刑罰之人,無不是想盡了法子怒罵行刑的御前衛番子,巴不得激怒了番子給自己一個痛快。

    可偏偏沈遼遠不是這般!

    當趙慶含怒走進刑房的時候,沈遼遠耷拉着的腦袋微微擡起,紅腫的雙眸看清楚來人是趙慶後,竟然咧嘴癲笑起來:“哈……,哈哈哈,王爺,你來看我了?”

    “你很得意?”趙慶停在他面前三步之遙,眼瞼微微跳動,壓抑着內心的怒火平靜問道。

    “哈哈,如果我是你,我不會來詔獄,我會慶幸,慶幸貪功的不是自己,慶幸出城的不是自己!”沈遼遠話說到這兒,臉上的癲笑轉爲憤怒,努力瞪大的雙眼裏,恨不得將趙慶生撕活剝:“爲什麼不是你?你爲什麼不貪功?死了個太監?可惜!太可惜!以身飼虎,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啊!”

    “好一個有心殺賊無力回天!”趙慶讓氣笑了,他很好奇,眼前這人是在什麼樣的精神狀態下,好意思腆着臉說出這話來的?

    “來來來,你倒是跟本王說說,似你這般身爲幽州衛中層軍官,勾結異族出賣國家爲禍百姓之行徑,有什麼資格說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沈遼遠被問得啞口無言。

    固然有再多理由,他歸根結底還是大魏朝沈家之人。

    歸根結底,還是幽州衛千戶。

    “沈遼遠啊沈遼遠,若你單單倒賣物資給草原部落,本王也不是不能容你!可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

    你們沈家當真都很刑啊!

    沈北仲勾結丁一袁,聯合肅王刺殺本王;你爹沈北仲大義滅親,拿着沈北仲倒賣物資勾結丁一袁,乃至是早些年侵吞我幽王府田產財物的證據,想要求你們二房這一脈苟活的機會。

    你沈遼遠更是了不起啊!

    好一個只求自己苟活的苦肉計,害死了御前衛近百精銳,甚至有可能害死了幽州御前衛指揮使!

    你們沈家滿門抄斬都是便宜得了!

    本王改主意了!沈北仲,沈北丞,包括你沈遼遠死罪殺無赦!其餘人等,男丁世代爲奴,女人世代爲娼,大魏朝持續一天,此令一日不改!”

    趙慶含恨說罷,再也不看沈遼遠一眼,扭頭看向旁邊的御前衛番子:“城中那名暗娼,和那個所謂的董先生,抓住了嗎?”

    “已經在審了,不過,他們應該和沈遼遠一樣,都成了一枚棄子!”番子很無奈,他們御前衛的審訊手段固然厲害。

    可你架不住這幫人是真的不知道啊!

    實在打急眼了,他們胡亂攀咬,胡亂招供,反而引來更大的麻煩。

    “王爺,晁將軍應該能將喜大人救回來吧?”申安忍不住開口問道。

    趙慶瞟了他一眼,皺眉問道:“你想聽實話?還是想讓本王寬慰你幾句?”

    申安頓時不言語了,含恨抓起沾了鹽水的鞭子,朝着沈遼遠好一頓發泄後,情緒這才重新穩定下來。

    “王爺,喜大人不在,請您接管御前衛和暗衛!我們想給大人報仇!”申安扔下鞭子後,徑直跪在了趙慶面前。

    “請王爺接管御前衛,替大人報仇!”

    其他番子見狀,也是齊刷刷跪了下來,動作整齊劃一,聲音含憤激昂,

    趙慶不禁有些動容,他知道御前衛的番子們也好,暗衛的太監們也罷,都是些心高氣傲的主兒。

    能讓這些傢伙心悅誠服跪在面前,倒也有吹牛的本錢了。

    “御前衛的事兒,本王不方便插手,但本王覺得,你們分明有兩個方向可以切入調查,何苦盯着幾個棄子不放?”趙慶謝絕了他們的好意。

    這種時候,不管喜公公是死是活,他都不能沾染上御前衛一絲一毫。

    御前衛是皇權特許,他一個藩王觸碰到御前衛的節制權,可就是取死之道了。

    “還請王爺明示!”申安眼前一亮,急忙追問。

    “本王問你們,韃子的人可有機會潛入本王府上的地牢,通知沈遼遠假借出賣暗娼爲由,引喜公公入局的計劃?”趙慶輕聲問道。

    申安歪着頭認真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應該是沒有機會,王府裏除了京都跟來的婢女,就是樸公公手下的太監,這些人沒理由跟韃子扯上關係!”

    “所以,自丁一袁刺殺本王失敗之後,截止到沈遼遠被抓當時這段時間裏,都有誰接觸到了沈遼遠,並且有過相對私密的談話機會,那麼這個人大概率有問題,繼續追查下去,或許有意外收穫!”

    申安聽了趙慶的分析,頓時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