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這馬有點慫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周黑哥字數:2422更新時間:24/06/27 19:50:04
    本王?

    三重樓的老闆渾身一個激靈。

    幽州城裏能自稱本王的只有一個人——幽王爺趙慶!

    傳說中癡傻了六七年之久,前些日子剛剛痊癒的傻子王爺……

    嚴格來說,這老闆也算是幽王“病癒”後的既得利者。

    原本三重樓每月利潤不過兩千多兩銀子,卻需要繳納各種各樣加起來七百多兩銀子的官稅。

    自從幽王爺宣佈幽王府發佈詔令一應廢除後,光是賦稅就能省下四百多兩,幾乎相當於平白提升了四分之一的營收!

    “哎呀呀!瞎了我這狗眼!早知道是幽王殿下,這銀子不該收的呀!”

    酒樓老闆懊悔之際,趙慶已經在披甲軍士的護衛下回到了幽王府。

    “殿下,這些江湖人士尚在幽州一天,您最好不要離開幽王府範圍,這些人太可怕了!”晁定嶽心有餘悸,剛纔酒樓裏女人的那一刀,屬實讓他每每想起就一陣後怕!

    如果那女人是奔着幽王來的,那現在王府大概率可以重新佈置靈堂了!

    那一刀太快,哪怕面對面的情況下,晁定嶽都不敢保證一定擋的下來!

    “也沒必要因噎廢食,反倒是那女人的招式和來歷,本王好奇的緊!可惜膽兒太小跑得太快,不然,本王還真想過去攀談一二!”趙慶這番話發自肺腑。

    打穿越過來,他就察覺到這個世界的武力值,似乎有那麼一點兒不科學!

    因爲幽王府關於兵事的記載中,對各方將領的能力描寫篇幅過大,且文字記載多有些不可思議。

    比如說大魏朝某開國元勳的記載,說他幼年時便力大無窮,因此需要比常人吃的更多才能填飽肚子,當年跟着太祖起事,也僅僅因爲太祖承諾他酒肉管飽,這才跟隨太祖身旁征戰十餘載,每逢戰事便揮舞人頭大小的雙錘衝鋒陷陣,錘下亡魂數千云云。

    這都還算稍微正常些的,書籍上對鎮國公肖越的描述更是離譜!

    竟然一本正經的說,肖越巔峯時期,能夠手持重達七十斤的斬馬刀水潑不進!但凡死在他手裏的敵方將領要麼身首異處,要麼從中被一分爲二!

    七十斤的斬馬刀什麼概念?

    反正趙慶上輩子參加軍訓的時候,才背了六塊板磚,跑了不到五公里差點兒炸肺!

    更別提揮舞七十斤的斬馬刀,做到水潑不進這種離譜的操作了!

    那個時候起,趙慶就懷疑這個世界多少有點兒不正經。

    可能不存在上天入地的修仙者,但遠超常人平均水平的奇人異士絕對真實存在!

    然而,晁定嶽對江湖的介紹,又讓趙慶大失所望,懷疑書籍中的相關記載,無非是後人美化功勳的春秋筆法。

    女人輕飄飄的一刀,擊碎了晁定嶽最後的一絲僥倖!

    這個世界絕對存在武林高手!而且是那種不講道理,輕輕鬆鬆秒殺常人的武林高手!

    面對這樣的世界,趙慶的危機感更勝了!

    晁定嶽聽了趙慶這話直搖頭,那女人一言不合就殺人的兇殘性子,他覺着幽王方纔如果真上去攀談,掉在酒樓裏的腦袋就要多上一個了!

    只是這話他只敢在心裏嘀咕一句,見趙慶沒有別的吩咐,便黑着臉去研究如何增加幽王府明暗崗哨的事情去了。

    趙慶獨自把玩着那枚月牙狀銀塊,不知不覺從書房走了出來,不知道爲什麼,他想去看看那匹馬。

    那是一匹白馬,渾身上下乾淨的沒有一根白毛。

    在這個時代,能有一匹這樣的馬,就像是後世買到了一輛毒藥。

    可那女人連猶豫都沒有,彷彿丟棄一匹跛腳老馬似的,說走就走沒有半點憐惜。

    趙慶總覺得這裏邊有事兒,卻也拿不準那馬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不過也無所謂了,馬和銀子都被他抄了回來,如果那女人還想尋回去,幽王府這一層關係她撇不開。

    心裏尋思着,趙慶就晃悠到了馬廄院外。

    這馬廄裏本來也養着幾匹好馬,是用來給幽王府的王駕拉車的。

    本來幽王這個級別可以用六駕馬車,按照規定,王府馬廄裏最少需要保持十八匹統一色號的駿馬備用。

    可惜這六年來,肥了王振,也肥了沈家,唯獨幽王和幽王府窮得揭不開鍋。

    所以,一開始的十八匹馬死了的、賣了的,到現在不多不少還剩下六匹。

    平日裏,這六匹馬吃了上頓沒下頓,聽到點兒動靜就開始嘶鳴求食兒,可今個兒不同,趙慶都走進院子裏了,六匹馬是一聲沒吭。

    再看拴着馬匹的棚子,六匹馬請一水兒側躺在地上,翻着肚皮一副慫樣。

    唯獨剛纔牽回來那匹白馬,老神在在站在最外側的馬棚底下,閉着眼打盹呢。

    這廝面前的石槽裏放着中等草料,許是這馬一看就英俊不凡,馬倌兒不敢慢待,還給放了幾把豆子進去。

    可這白馬有脾氣啊,寧願餓着肚子打盹,都不帶看一眼石槽裏的吃食兒。

    “殿下,您怎麼來這兒了?”馬倌兒聽到動靜兒,從旁邊的小屋推門出來,看到是趙慶來了,急忙恭敬行禮。

    “本王來瞧瞧這馬,不吃食兒嗎?”趙慶一邊問着,擡手想去摸白馬的臉。

    “殿下小心!”馬倌趕忙開口制止,卻還是晚了一步。

    就在趙慶的手掌即將摸到馬臉的前一秒,白馬猛地打了個響鼻,呲着牙前肢高高揚起,蹄子在空中上下輪踩,眼瞅着可就要蹬到趙慶臉上了。

    那馬倌也是拼了,眼瞅馬蹄就要落下,竟然一個箭步衝到趙慶身前,來不及拖拽,只能用身體硬生生將趙慶向旁邊撞開幾步!

    “唰……”

    趙慶身形未穩,下意識猛地拔出腰間佩劍,畢竟是幽王的佩劍,夕陽打在劍身上反射金光一片。

    然後,白馬甚至還抖了抖臉皮,緩緩落下兩隻前蹄,默默後退了半步閉上眼睛。

    “嘿?”趙慶樂了。

    這馬跟那女人一樣有脾氣,且知進退(慫)!

    “人在屋檐下都不得不低頭,何況你一匹馬呢?”趙慶右手持劍上前一步,左手再去摸那馬臉。

    這回白馬老實了,閉着眼就彷彿睡着了一樣,任由趙慶捏着自個兒的麪皮還抖了幾下。

    “早這樣多好?”趙慶咧嘴笑着,將佩劍收回鞘中。

    再看方纔拼死將自己撞開的馬倌,趙慶總覺得這廝有些眼熟?

    “你叫什麼名字?”

    “回殿下的話,奴才名叫樸不遠!”馬倌額頭滿是冷汗,剛纔馬蹄若是落下,他這條命八成沒了!

    樸不遠?

    趙慶愣了下,這個名字,整挺好!

    “棒子那邊過來的?”趙慶又問。

    “是,七年前,奴才隨麗妃進的宮,不過奴才蠢笨,不慎打翻了麗妃的茶盞,這才……”樸不遠沒敢接着往下說。

    當年幽王趕赴封地,說好聽點叫受封,說難聽點可不就是流放麼!